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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局?!骗局?!你们的那些模型呢?那些论文呢?那个被认为是最有可能拯救物理学的理论,到头来只是一个骗局?”
“有真的,也有假的。想要真正能骗过人,必须得这么做。全是假的的话太容易被识破了。”
神绮能明白,自己的声音带着愤怒,和某种超脱了愤怒的东西。过度的感情总会带来一些副产物,这或许就是神绮内心当中的荒谬感的来源。无论如何,让她将这样一个庞大的工程当做骗局实在是有些勉强:时间领域或许能够算是人类从诞生之初到现在一直没有“太大”进展的方面,所以大家都将希望寄托在了观察者的老师身上,就算到了现在,所有人也都在认为,实验失败仅仅是因为从未能预料到的方向发生的未能预料到的袭击……
结果这一切是一个骗局?骗局?!!!!
“给我解释清楚,观察者。不要以为你能够轻松地摆脱我的审讯。你必须把所有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尤其是在情况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的时候。否则我不介意采取强制手段。”
那时候的神绮和现在的区别似乎有些大。在记忆回溯的时候,神绮总是不经意间喜欢这样想。那时候的她似乎有些现在她所没有的东西,像是责任感、对工作的热情……之类的东西,让她看上去整个人都在闪闪发亮。比起现在的魔界之主而言,那种形象可是要讨喜多了——尽管可能有些死板吧。
“所谓的骗局,究竟指的是什么?我们进行的并非是时间机器的建设吗?”
“当然。至少,不是真正的‘时间机器’。我们或许只是在努力逼近某个物理学思想实验中的形象而已。”对于神绮那听上去感觉没头没脑的询问,观察者仅仅是很老实地回答了出来,“它没有能力进行你们想象中的那种‘时间跳跃’之类的事情。为什么就没人能发现这种事情呢?明明工程这么大。”
这话的语气与其说是在指责参与人员的愚蠢,倒不如说是在炫耀自己骗局的设计精妙,以至于骗过了这么多优秀的头脑。神绮接下来说出的话很明显表现出她在压抑着心中的不快:“我没想问你这些!所以我们究竟制造了什么东西?你和物种共产主义者是一伙儿的吗?”
“不不不,绝对不是!只不过,我们的作品被他利用了而已。”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了明确的否定,观察者摇着头,“不过最终目的达到了,倒也无所谓。老师已经带着欣慰的感情离去了,接下来就应该是我担任起善后的工作。”
“好,这样事情就清楚多了。你们在最开始,就密谋着将人类全体围困在这个狭小的星系?怪不得你们对可以进行跳跃的飞船进入实施了严格控制……混蛋,究竟是谁收买了你们?没有了人类的话……!”
“联盟会变得一团糟。但是,谁也没有收买我们。我们也没有想要把人类困在什么地方。这是……这个骗局与那次袭击混合起来诞生出的一点异变,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对星系的封锁只是副产物……”
“那么,现在就立刻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实施这种封锁行为!?”
“为了骗局啊。为了让工程完成之后,大家都确切地认为,我们的确造出来‘时间机器’了。这个骗局的构成,实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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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葛祎伟关闭了录音的播放。他觉得自己需要梳理一下现在所面对的信息,同时也需要认真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骗局?骗局?惊天大骗局?封锁了整个星系就为了这个骗局?没有办法完成真正的“时间跳跃”?那我经历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我的确回到了过去,毫不掺假。这些经历……啊,莫非是伪造了记忆吗?利用广域洗脑系统,伪造了经历过某些事情然后又穿越回“过去”的记忆?那种东西的确能办到……
不可能。抬起头看向正一脸迷惑地不知道为什么葛祎伟要关掉录音的魔理沙,依然没有醒过来的灵梦,和呼吸慢慢变平缓的早苗,葛祎伟立刻摇了摇头。那样说的话,两个魔理沙,两个上司,两个早苗又是怎么回事?而且根据之前的资料,广域洗脑系统似乎并不在他们的计划内,那是那个进行袭击的家伙偷偷植入的。如果整个骗局以这套系统为核心,那在中途就会被别人发现……
可是他们究竟想了怎样的一个办法,才能够让这场骗局骗过了在资料记述当中那些无比优秀的大脑,那个已经进步到有些可怕的文明的几乎所有知识分子阶级们?仅仅凭借“社会地位”或者“政治人脉”什么的……?发展成了类似宗教的东西吗?
葛祎伟感到头有些疼。存在着骗局就存在真相,而且需要苦苦探索才能得知的真相从来就没有什么好的东西,这个教训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吃够了。忽然放松身子让整个人躺倒在地,他把两只手垫在脑后,看着在上方因为担心而出现的魔理沙的脸,突然冒出来了一句:
“科学家这类人啊……”
“嗯?小伟你没事吧?你刚刚说什么?”
“我是说,科学家这类人啊,整天追着真理屁股后面跑,好像聪明得不行,实际上这些家伙可能意外地特别好骗。”稍稍一用力猛地坐了起来,葛祎伟咂了砸嘴,“历史上这种情况其实不少见的。有很多次,魔术师这个职业的人都成功欺骗了那些聪明的头脑们,甚至不乏历史上的著名人物。归根到底呢,或许是因为科学家的思维其实已经被局限住了。发现了‘新现象’就去重复性试验,多次重复性试验导出了同一个结果就认为出现了科学规律上的不完善,想要去修改,去让模型符合‘新现象’……”
“这种思路不是小伟你最喜欢的吗?没有什么错吧?”
“当然没有错。或者说,有错了也没办法。这就是科学的本质。但是……如果在面临着一个故意布下的人为的巨大骗局还采用这种思维方式,那可是……大错特错了。”
很显然,这就是这个骗局成功的原因。先入为主的概念,经验主义的科学本质,还有各种各样的“人为”的便利,让这个荒唐的科学骗局成为了“真实”,成为了“时间机器”。想到这里,作为一名曾经的科研工作者,葛祎伟对于刚刚的困惑忽然感到了一阵释然。又一下子躺了下去,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这辈子第一次主动做让我感觉对不起别人的事情,魔理沙同志。这辈子第一次。我是真真正正地感觉,我对不起绵月依姬。”
“所以,让我们把选择权交给她好了。如果她在一天之内没有办法赶过来把我一刀捅死,那我们就解开时间骗局的真相,看看它究竟是怎么骗了我们。在此之前,让我们先把上司和早苗搬到那边的冬眠设备里面去……”
那些东西应该能够治好早苗的病。而且,纠结于所谓“古物”的月都人应该不会擅碰那些东西。她们的安全是有着绝对保障的。……等等也得想办法让魔理沙也躺进去才行……
想着这些,葛祎伟打了个滚,然后站起来。活动着身体。忽然,想到了之前奥斯顿说出来的话,他又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未来是不确定的,但‘被认知的过去’是确定的……这是什么意思呢……”
“字面意思,非观察者。麦克斯韦的妖精和拉普拉斯的魔鬼在这个指导思想下成就了这一骗局。”在葛祎伟惊讶的目光中,奥斯顿再次不知道从哪里显现出自己的身影,并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在前者说话之前,他做出了制止的动作,“您希望等待一天,这当然没有问题,除了上句话之外我也会守口如瓶的。现在,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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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呃……咳,咳咳咳咳……”
神话中在世界末日将会月球吞噬掉的狼对于绵月依姬的相性实在是太差了,尤其是在后者还刚刚与地狱三头犬进行了战斗的情况下。现在的战斗过于勉强:与在地面上不同,这次首先要撑不住的不是刀,而是绵月依姬的身体。嘴角渗出血丝,她用手中的刀奋力抵抗着那个巨大的爪子,试图让自己不落下风。
四季映姬善于找到人们的罪恶——或者说,弱点:在她那个职位上,找出不被灵魂自身认为是罪恶的罪恶根本没有太大意义。所以,她的那双眼睛无论何时都是明亮而有力的,就算小小的身躯或许已经快被公务压垮了。这也是为什么没人愿意听她的说教:不是因为太过长篇大论,而是太过一针见血。
这样的人为月都,为绵月依姬而布下的长期陷阱,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轻松就能逃脱?
“你给我……滚开!”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获得的力气,原本都开始意识模糊的绵月依姬将爪子成功顶了回去,并在对方体势崩坏的时候用一记刺穿为敌人留下了第一个堪称严重的伤势,“葛祎伟那家伙……我必须宰了他!”
四季映姬是绵月依姬的老相识。但绝对不是她的朋友。葛祎伟被绵月依姬认为是自己的朋友,在经过了日本那场算得上“酣畅淋漓”又毫无意义的辱骂扭打之后。但这个人又背叛了她。这种悲愤的心情让她似乎能够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可惜,她还有一个似乎在试着掌控一切的姐姐。那个绝对不会让她做出这种事的姐姐。
“依姬,立刻回来指挥!葛祎伟的位置我已经知道了,他一直没有移动——只要愿意,你可以在下一分钟就要了他的命!”说服的话语一下子戳到了绵月依姬的心坎里面,丰姬的声音从通讯器的耳边传来:那个临时的通讯干扰看来消失了,“月兔部队发动了新的叛乱。我们必须先守住月都!”
“是,当然,肯定,师父大人是这么交代的。而且,我可是月都警备队的队长,没理由不做这种事情。”有些话多地自言自语着,绵月依姬再次架起刀,“但前提是我得能活着回去啊。”
从头上慢慢流下来的一道血流染红了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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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儿!?”
阿克曼习惯保持警觉,这是让自己不轻易丧命的最好诀窍。不过,周遭的环境理论上可以让他完全将这种警惕心理放下:打着瞌睡的风见幽香正坐在床边,苏菲亚则是躺在了自己的隔壁,看样子刚刚接受完检查。稍微犹豫了一下,他将身上的毯子拿下来,轻轻盖在风见幽香的身上,正想去再塞塞苏菲亚的被子,却被一把抓住了:“……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回过头去,迎接他的是风见幽香的微笑。幸福,温馨,带着熟悉的温暖,却又让人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微笑。
“绝对,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好的……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了。”
“那,”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以前在这种时候,你都会有些表示的。”
“当然可以了。”
阿克曼很轻松地理解了“表示”的意思。他的动作很快:在风见幽香意识到之前,他的双唇就已经和后者那两瓣淡淡的粉红色贴合到了一起。不过这种美事没能持续太长时间,阿克曼一下子就被推开了。脸红的风见幽香这种罕见的场景被他幸运地收入眼中:“我说的不是这个!……以前的时候,你会送我一幅画的。”
“画吗?当然没问题了。以后我可以送你很多很多。但是这份礼物你好像也不讨厌啊。”
“你……!”
“咳,抱歉要打扰两位。”
美妙的氛围似乎就是用来被打破的。在两双怨念的眼神笼罩下,菲德勒大踏步走进了这间屋子:“我没有多少时间。这次的事件可以算得上他们的最后一搏,所以总攻必须要尽快开始了。我答应过风见小姐要告知你们真相。苏菲亚小姐似乎还要一些时间才能醒过来,她绝对没有危险。”
整了整领带丝毫不顾忌地坐了下来,这位总统先生品了一口桌子上的咖啡:“那么,我们从哪里开始谈?要谈的事情实际上有不少呢。”
这么快的节奏让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钟,还是脸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的风见幽香给出了回答:“就说,敌人到底是谁吧。这是最重要的问题。他们将‘自由石匠’消灭了,是吗?这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们还不知道敌人是谁吗?这真是让我惊讶。”也不知道是不是故作吃惊,菲德勒的眉毛挤到了一起,“他们……他们在历史上有过许多名字。‘自由石匠’在一段时期里曾经是他们的主要敌人,这也没错。但你是如何知道‘自由石匠’被消灭了?”
“从历史文献留下来的密码当中。”
“啊……听上去是个有趣的故事。以后请一定告诉我。”很有兴趣地点了点头,菲德勒把咖啡杯放下,“既然总要有个名字,就用最常用的那个吧……现在,知道他们存在的几个国家的政府都同意将他们叫做——”
“——‘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