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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与早苗不同,在灵梦的意识即将恢复的时候,她首先听到的是这种单调的机械音。由于受的伤更重,现在装在她身上的仪器比早苗要多得多,而且也极大地限制住了她的行动。望着眼前雪白的天花板,灵梦想要活动一下身子,但钻心的疼痛让她停下了这种尝试。努力偏了偏头,通过从窗户透过来的光景,她大概确定了自己所处的病房位置。应该是……ICU吧?
随后,耳边传来了焦急的对话声。其中一个明显就是昏迷之前自己所面对的敌人:
“……我们就真的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用了吗?这间手术室的东西都不齐。好像是被带出去支援其他医院了?前面还有几间……”
“那些地方不安全。葛营长一受重伤,整个营都有要乱的趋势,何况还有好多人被分配到其他地方去了。门口的群众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来把医院砸个稀巴烂,就这个最里面的是最安全的了。”
“他们甚至连救病人都不让救了?”
“根据其他遭受到袭击的医院传来的情况,他们把所有住院者都当成感染者对待。实际上,我们这里的确住着两个感染者。……不行,我必须得去前面看看,葛营长就拜托给你们了!”
“……啧,看着他流血死掉感觉就像目睹葛祎伟死了一样……我好歹也是答应过鬼巫女的……”瞳孔中映出的那个被透明的手术帽裹住的淡紫色单马尾。ICU的门口大敞着,让走廊里的情况被看的一清二楚,“居然连个能做手术的都没有了,还要我上……”
正给自己戴上医用手套和口罩的绵月依姬看上去让灵梦感到了一些违和感,尤其是躺在自动担架床上的那个人和葛祎伟长得如此像,虽然那容貌的成熟与沧桑感暂时不是身体和长相回到高中时期的葛祎伟所拥有的。葛文豪受了重伤?而且绵月依姬要给他进行手术?刚刚,她是不是提到鬼巫女了?在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啊。
“依姬!”远处传来了有些暴戾的声音。冲过来的是气喘吁吁的魔理沙,她的眼睛里面似乎掺杂着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东西。如此自来熟地称呼着这名曾经的敌人,她顺了顺有些糟乱的头发——奇怪,她的帽子呢?“你找到敌人了吗?”
“我并没有时间去找什么敌人。你也看到了,我必须进行手术……谁把ICU的门打开了?”伸手准备去关门又考虑到了什么,绵月依姬把手缩回来,“你来关门,我消过毒了。还有,敌人的事情,你自己处理。”
“……明白了。这边就全部交给我吧。拜托了,一定要把小伟的爸爸救过来!”十分严肃地向后退了一步,深深鞠了一个躬,魔理沙在绵月依姬不耐烦地摆手下将ICU的大门慢慢关上。看来,就算自己的行动已经完全告败了,大家依然在努力着……说不定,绵月依姬肯帮忙就是魔理沙的功劳啊。
那样的话,我就再多睡一会儿……吧……
虚弱地慢慢闭上了眼睛,灵梦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伴随着依旧不间断的滴——滴——滴——的声音,她的呼吸变得更加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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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组长,我建议您还是往里面走一走。”小小地拉开窗帘向外面窥视了一眼,这位肩上顶着中校军衔的副营长神情很是忧虑,“我们已经快撑不住了……门口安排的人数太少,何况刚刚逮捕的那两个恐怖分子居然跑了。您和您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有危险……”
“您根本不明白事情的根本!”略显不耐烦地打断了副营长的话,王顺丰将蓝色的液体稳稳地挤入试管,一点儿颤动都没有,“只要我们能够尽快研制出抗生素,引起这些事态的根本,哈迪斯MKIII就能够被从根本上拔除!就当下来说,只要我现在出去宣布我有解药并且直接拿出两箱子分给他们,然后你们再出面要求人群保持秩序,这个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我要坚守我的岗位。”
“我并非说不让您坚守岗位……什么?办公楼?确定吗?注意,他们两个抢了卫兵的枪!”突然收到了紧急通讯,副营长看了看依旧在专心工作的王顺丰,“逃犯的踪影让我们找到了,……我要赶过去看看。您多保重,王组长!”
“本来也没有拜托你什么事……把门口的小伙子留下来就好了嘛。”
看着急匆匆离开了的副营长,王顺丰这样嘀咕了一句,然后表情复杂而慎重的将那一排试管从仪器中取出。看着这里面的东西,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立刻取出一个无针注射器,将其中一管慢慢地装进去。
“走,去隔离室。”两三步走向门口,他招呼着站岗的士兵。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糟糕的境地,有些流程也必须改变……没有时间和设备来进行可靠性模拟,那也就只好直接进行人体试验了。
抱歉,孩子。那个被感染的医护人员刚刚已经死亡了。是爷爷对不住你……想起了跪在自己脚下求着自己救救零号病人的那个女孩,王顺丰原本有力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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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死神的语气有些出乎葛祎伟的预料,相当认真与严肃。稳了稳心神,他在心里窃喜着,同时尽量不让这种感觉在表面上显露出来。看着脸色已经完全变了的死神,他努力使用着完全不在乎的语气:
“当然知道。接下来的话,你应该是除掉我?还是邀请我加入你们?既然很多亡灵都在短时间内变幽灵——麻薯了,那我这种保存时间长的应该算是冥界宝贵的劳动力才对。对了,关于幽灵亡灵的定义问题我总感觉你说的和我在幻想乡接触的资料有对不上的地方……”
“我再问一遍,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看来问题比自己想象当中的要严肃多了。直直地对上小野冢小町的眼睛,葛祎伟明确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我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以及你们打算怎么做。”
“……哎呀哎呀,居然让我碰上了通过基础测验的家伙。我还以为自己根本不可能像那些同事一样幸运呢。”忽然,小町叹了口气,然后摆开双手,“好吧,就像你说的,能加入我们吗?冥界的劳动力确实不多,不稳定期没问题还通过基础测验的就更少了。”
“当然。毕竟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明白。”太好了。刚刚重复问那一句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心里面松了口气,葛祎伟略显轻松地回答,“而且应该有很多历史上的名人前辈都看出来了这件事情才对。如果能够见到他们……”
“啊,那个啊,那个是不可能的。”用小拇指掏着自己的耳朵,原本还算严肃的小町又一下子变回了平时懒懒散散的状态,“正好回答一下你的问题。阿求她毕竟不是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理解有偏差也是正常,再加上人类之间的到处乱传最后变味儿了的东西也很多。反正在我这里,一开始都是亡灵,然后变麻薯之后就是幽灵。亡灵是早晚会变成麻薯的……”
“也对,我在现世搜集的资料和真正的《求闻史记》也有对不上的地方。可是居然把这种没有出处的资料写出来,未免也太……”
“说没有出处也太过分了吧。幽灵亡灵描述混乱什么的我感觉应该是是非曲直厅编辑部的那群家伙搞的鬼,他们特别喜欢出一些书,搞些前后矛盾的解释,阿求她也只能以那些资料作为参考,为数不多的和映姬大人见面的时候聊这些事情总是不太好吧,映姬大人也很忙……”
“……作为幻想乡唯一的史料管理与记述者,稗田小姐也有各种各样的苦衷啊。司马迁一样的人物。”听到这些话,葛祎伟脸上露出稍稍理解了的表情,“不过,关于最后你说的,西行寺……”
“嘘——”忽然打断了葛祎伟的话,小町四下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如果你真的想在冥界混的话,就别提那个名字,知道吗?死神这一边对于幽灵的偏见可是很深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让唯一一个进入领导阶层的幽灵待在幻想乡那个基本上没有什么实权的地方……等等,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这是……”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开始逐渐变薄,葛祎伟有些不解,“这是要变成麻薯了吗?可是死神小姐,你不是说过了不稳定期之后……”
“弥补程序进行中,请稍后……”
“这不是要变麻薯。”看了看葛祎伟,小町摊了摊手,“真是的,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结果还出现了‘往生’现象么……最近一二百年‘往生’现象是越来越严重了啊……”
“‘往生’现象?那是什么?”
“嘛,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反正有很大可能性咱们是当不成同事了。”说到这里,她忽然叹了口气,“算了,我也想办法挽救一下吧,毕竟是好不容易到手的功劳……而且,冥界的人脉我也要想办法积累一些了啊,要不然只能在这里做这种苦差事……”
“别乱来,小町。”就在这时,葛祎伟忽然听到了另一个声音,“这里交给我吧。”
“喔噢,大人物呢。”看着从朦胧当中逐渐清晰起来的身影,葛祎伟小声嘀咕了一句,“希望我不要死了之后还造太大罪……”
身体的消散仍然没能停止。葛祎伟的意识也正在逐渐消散。举起了已经完全消失了的手,内心中带着遗憾,他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最后的时刻。
“……权限审核通过,程序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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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那个所谓的零号病人在什么地方吗,吉姆?”在医院的建筑里面摸索前进着,加斯克尔慢慢推开手边的一间病房。确认里面没有问题,他又退出来,让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的吉姆稍稍放松,“那群家伙真是白痴,被一个简单的诱饵骗得团团转……”
“那个诱饵很贵。”
吉姆似乎有一种天生的能力,就是用一句话让气氛完全沉默下来。继续一间一间地搜索着病房,两个人快速地向着建筑物的深处推进着。但是很快,加斯克尔就想到了新的——话题:“对了,吉姆,所谓的零号病人不是有传染病吗?我们是不是应该穿上生化服或者戴上防毒面具?这样正好也遮挡一下我们的脸。”
“但是我们根本找不到。……传染病……”即便加斯克尔的问题在吉姆的第一句话下显得有些愚蠢,他的问题似乎依旧对后者起到了一些启发性的作用,“……不用再找这些普通病房了。看看有没有特殊的隔离出来的房间。”
“……也对。所以我们两个到底为什么要像个白痴一样的一间一间看呢?”自我吐槽了这么一句,加斯克尔苦笑了两声,然后抬起枪,准备低着腰用小碎步前进。这时,一个巨大的身影忽然从窗户外面砸了过来,吓得两个人立刻用枪口将那个人牢牢锁定住。但是随后,一道强烈的光柱从窗外射了进来,伴随着有些嘈杂的人声当中的一声怒喝:
“魔炮「FinalSpark」!!!!!!!!!!!!!”
这种稀奇而又令人恐惧的攻击一下子就令加斯克尔想到了之前将两个人打倒的少女。还好,这次对方的攻击是冲着那个看上去已经伤痕累累的男人来的。一个动作略显迟缓的打滚,那个男人喘着粗气看了这边一眼,随后立刻翻窗跳了出去。窗外的动静表明那个危险的女人也跟着一起走了。看了一眼依旧淡定的吉姆,加斯克尔不由地问了一句:“要跟上去吗?”
“当然不。危险的敌人被引开是一件好事。”摇了摇头,理所当然的,吉姆说,“把注意力放到当前的任务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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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温正在恢复到正常水准,心跳正常……”
心有余悸地看着面前的病人和已经被像脏东西一样扔到一边的无针注射器,王顺丰提心吊胆地看着各种仪器所显示出来的数据,感到一阵阵的愧疚。如果,如果这支抗生素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还恶化了病情,加速了病人的死亡的话,他在剩下的已经不长的寿命里面肯定会一直后悔下去的……
幸好,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站在旁边穿着防化服的士兵有些担心地提到了医院门口的情况,群众已经接近冲破军人的封锁线了,一旦演化成暴力事件,军队是肯定要开枪的。离最终有无副作用的检验还有一段时间,如果这段时间内没有问题,那在病理学上就完全不存在引发更糟糕情况的可能性了。到底能不能行?
“天呐,等起来真是让人痛苦……”扶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王顺丰想吃两片降压药来缓解一下。顺着口袋摸了摸,他忽然注意到了一件事情,“等等,α2531镇静剂呢?我记着为了防止病人出问题就放到……啊!”
该死的,那个剂量!会出大问题的!怪不得那个通缉犯的尸体最后是在这个地方被发现的!
“赶快把他的四肢绑住,同志!找点儿什么东西!”额头上冒着冷汗,王顺丰立刻开始了最快的行动,“该死,该死该死该死!海格拉姆躁狂症!”
突然,在两个人都忙乱地寻找着能够捆绑的东西的时候,病床上葛祎伟的眼睛猛地睁开了——就像是一只从死亡中复活的僵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