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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的涌动遮住了燕鲤的视线,而在事发的那一刻,燕鲤却是看到那个面目普通的人快速的掷出了一双筷子,毫无预兆的射中了接住令牌的人。
那人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灰死不瞑目,瞪大了眼,想要去看是谁出的手。
然而,却是没机会了。
客栈里混乱,客栈外倒是有一些喜欢看热闹的人,燕鲤悄无声息的混进人群,只看到两片翩飞的衣角滚动,从屋檐破瓦而出,没了踪影。
她目光一凝,终于清楚的看到了那张令牌。
是凰令。
那边已经开始了打斗,这个地方离官道不远,官兵应该很快就会过来,所以燕鲤只是远远的站在原地观望着,她扣紧了金钗,脚步丝纹不动,眉目间泛着冷静之色。
燕鲤的注意力并不在司岭身上,因为她对司岭的能力不曾怀疑过,所以便不担心他会遭到无法逃脱掉的危险。
彼时,一身黑衣的月影突然从小巷里跃过,几个瞬息,便停在了燕鲤面前。他垂首,低声道:“少爷,原忧吟已发现你离开护国王府了。”
“等。”
燕鲤目光也不移的吐出一个字,她看了那边的打斗半晌,不知为何,手突然握紧。
月影没有擅自抬头看那边情况,他毕恭毕敬的站着,禀报后不发一言。
另一边并没有分出胜负,那个面目普通而不引人注意的木讷之人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官道上的官员来得极快,大概是得了谁的指令。几人已经迅速被围住,但燕鲤却是看见其他几人都趁乱逃跑离开了这里,而司岭似乎是中了毒,未能逃脱,被官员押了下去。
见到这一幕,燕鲤移开目光,与官员反方向而走,并没有现身去救人的意思。月影察觉到那方动静之后,有些疑惑,后不多言的跟上,不发言,也不质疑。
在他看来,殿主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绝对的权威。
燕鲤离开后,走在街道上,沉思片刻,低声道:“次日回一趟凰殿分据点,分拨救人。”
月影目光一闪,颔首应是,消失不见。
既然司岭被抓,那么想要救出一定会不容易,目标又不能太过明显,所以,燕鲤打算自己先去一趟地牢观察地形,后救人。
当然,若司岭能够仅己之力出狱那更好。
燕鲤看了看天空,白云层层叠叠如画渲染,寸寸成光。她眯了眯眼,开始分析事情过程。
不知过了多久,燕鲤再次来到王府,她轻手轻脚的翻墙跃过,后进入梅花林,在踏入梅花林的那一刹那,抬眸看到了屹立于树下不动的一抹深灰,木簪在梅花陪衬下尤显暗沉而重,头微垂,似冥思。
她走进去后,脚步顿住。
“原公子如此清闲,不如帮我打造一把趁手武器?”
原忧吟听闻声音,发丝微漾,抬头,继而掸了掸衣角处本不存在的灰尘,道:“燕少爷应该知道,我只是个医师罢了。”
燕鲤步伐迈开,“器选人,人定器,我看,你的这把银针就很不错。”
她面上笑容浅淡清凉,视力极好的燕鲤看见了原忧吟手指间夹着的一根银针,很细长,不显眼,极其隐秘,宛如被掩藏一般,衣袖其外,银针其中。
意不在此,说得大概就是如此,方才的那句话,也是为了引出目的。
原忧吟手指微动,他看了看天空,上面的银丝若隐若现,在天空下呈现透明之色。燕鲤离开了多久,他就等了多久。只是,世子至今未归。
“燕少爷是来找世子的吗?”原忧吟话音刚落,便毫不犹豫的将银针往燕鲤方向掷去,那针如同离弦之箭,飞射而来,似雨中之珠,透明而冰凉,让人目不暇接。
燕鲤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扣起手中金钗,一挡,一转,一定,将银针插在了旁边的梅花树上,立定,微晃过后,没了起伏。
很难想像原忧吟一个毫无武功的人可以有如此手法,速度、方向、力度、时机,都看得准极。
燕鲤微微眯眼,“自是如此,若不来找凤世子,我来这里也无意义,毕竟利益所需。”
“世子让我转告于你,太阳下山之后他还未归王府的话,你便去皇宫一趟。”
原忧吟在看到燕鲤小心谨慎的动作时,目光顿了顿,似乎多了些什么。他面色无波澜的道出这句话,继而轻轻拂袖,转身而去,梅花林为他让开道路,待他走后,又恢复了原样。
燕鲤闻言,目送他离开,又看了看西方。
彼时,太阳已下沉,正是日落之时。
燕鲤手微微一紧,她将金钗重新系好,又拿出手帕,覆与其上把银针拔出,放在一木盒里,扔向后方。
“保存好,守在这里,无需跟随。”
足尖一点,迅速消失在日落里。
月影走了出来,接下木盒,又隐回原地。
燕鲤不顾街上人诧异惊愕的视线,轻功在屋檐上跃过,速度快极,用肉眼只能看见一抹暗红交织浅白的身影在闪烁,须臾,便不见了踪影。
皇宫离王府并不远,当然,王府的方位也是皇上经过计算斟酌而定下的,毕竟他想处理掉王府的话,离近一些总没坏处。每一代苏国皇帝都对护国王府虎视眈眈,现任苏皇也不例外。
所以,凤钰,大许是在皇宫遭遇了不测。
半柱香时间一晃而过,燕鲤站在皇宫不远处,她思忖着,看了看方位及人物。
“不能闯也无需杀,入了皇宫,便是苏家的天下。”她看着,并没有冒失的闯进去,而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又想到了不对劲。
“凤钰出事,凤王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别人的儿子,我为何要担忧?”
燕鲤扶了扶颈下金钗,无数种可能在她脑海里划过,又剔除,最后只留下了几个。
她手指一抬,南方突然传出爆炸声。
那几个侍卫相互对视一眼,无言。须臾,一人离开,另一人守在原地。
燕鲤又化为了离开的那名侍卫模样,走了过去,面无表情的说道:“那边没什么动静,只是地面突然坍塌了而已。”
侍卫闻声明显放下心,看四周无人,便是笑了笑,笑容里夹杂着一些隐晦的暧昧,“马上就要换岗了,一会我们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