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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仇师太听她娓娓道来,心中多年疑惑迎刃而解,问道:“既是正大心法,何以会练得掌中有毒?”
媚乙道长道:“我初时也并不知是什么缘故,后来暗中查探老东西当年修炼之地,才知道这套功夫是发想自贺兰山北麓之狐,此狐身形矫捷,十分聪明,可是生性胆小,遇到敌人往往放出臭气遁走。所以修炼此功,境界愈高,愈与狐类,到最后掌中也会含有剧毒。最近我还发现,练此神功时假以狐形,功力可立时陡增数成。”说到此,呼呼数掌接连拍出,将静仇师太逼至擂台边沿,退无可退。
静仇师太本已大处下风,又此微一分神,便有一些紫雾粘在身上。
霄凰庵弟子见师父中毒,纷纷奔近擂台,有几个弟子更不顾大会规矩要爬上擂台。静仇师太大吼一声“退下”,她既中剧毒,反而舒了口气,说道:“为师死后,将我埋在师父坟旁,你们一定要带这妖女的人头到师父面前谢罪。”众弟子尚未回神,静仇师太纵身直刺向媚乙道长。她已报必死之心,这一冲何其狠快!媚乙道长还未来得及回击,静仇师太已刺出五剑,剑势越出越快,每一剑均是竭力抢攻。突然,寒光光幕透过紫雾,从媚乙道长左臂直穿而过。
四下一片沉寂,群雄知静仇师太中了剧毒,人人都呆住了。静仇师太拔出青钢剑,转而刺向媚乙道长胸口。媚乙道长强忍剧痛,呼呼两掌拍向静仇师太面额,说道:“姊姊你放心,等你死后,师妹一定将你葬在老东西坟边,了却你这一桩心愿。”翻转拂尘格挡。
媚乙道长武功虽不及静仇师太,但静仇师太一时想要取胜,却也不易,两人在擂台上辗转来去,转眼又是数十招疾攻。
过了半晌,台下一弟子忽道:“师父没事,她没中毒。”此言一出,非止霄凰庵弟子,群豪均是大喜,一人立道:“妖女装神弄鬼,师太无需再有顾忌。”
谁知那人话声未止,静仇师太忽而一个趔趄,“咣当”一声,手中长剑铿锵落地。她正去拾剑,谁知脑中一阵晕眩,慌忙伸手扶住擂台一角旗杆,欲要运气站稳,不料眼前一黑,竟连站也站不稳了,软塌塌的虚脱在旗杆旁一动不动。
媚乙道长缓步走过去,探出拂尘比在静仇师太脖颈,笑盈盈道:“忘了告诉你,师妹的脸谱神功还没练到家,不能一触毙命,但若是吸入体内,可也不是闹着玩的。”
媚乙道长拂尘上一根毒丝就让太乙北斗和霄凰庵弟子惨死,群豪和静仇师太都道媚乙道长毒掌触之即亡,谁也没想到那毒掌要吸入体内才会中毒。静仇师太不顾性命拼杀,正中媚乙道长设下之计。
群雄纷纷退了开去,霄凰庵弟子却一齐涌上擂台。
静仇师太全身抽搐,口吐不断吐出黑沫,两名弟子一人扶着师父,一人忙掏出手帕擦净师父嘴角黑沫,早已泣不成声。良久,静仇师太缓缓睁开眼,方要张口说话,两道黑沫又从嘴角流出,她气若游丝道:“妖女,有本事……就……就把我杀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就绝不会放过你。”欲翻身爬起,无奈浑身瘫软,连手指头也动弹不得。
媚乙道长道:“师姐,霄凰庵自来隐居贺兰山,你甘冒奇险出山,又迢迢千里来此参加武林大会,无外乎就是向天下武林告见,说我媚乙毒杀霄凰庵一门六十四口性命,趁机夺走传庵脸谱,没错,我承认这些事都是我做的,可现在你自身难保,又能奈我何?”
静仇师太心念一动,登又呕出一口黑血,她情知性命难保,大声道:“妖女,我不能报灭门之仇,那是我无能,你甘为朝廷鹰犬,抢掠贺兰民脂,还以收徒为名拐卖少女,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贫尼无力阻止,总会有人收拾你。”
群雄闻此,惊异之余,更是骇然变色,静仇师太这话若是指认他人,大家或还半信半疑,但媚乙道长如此目中无人,胆大妄为,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更何况,这话是出自静仇师太之口。
左丘道:“妖道,左某来领教领教你的手段!”正欲纵身上台,媚乙道长拂尘忽指向静仇师太脖颈,说道:“谁上前一步,我立刻要了这老尼的命。”微微一笑,接道:“南宫先生,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朱雀宫中,南宫北宫的明争暗斗就不用贫道多说了罢,可江湖十八大门派又有谁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南宫先生要管贫道和师姐师门内的事,不如先管好自己。”
左丘不敢上前,大声道:“你和师太的事,左某管不着,但你勾连官府,拐卖少女,左某就不得不管,我相信,今日在场英雄都不会袖手旁观。”此话一出,群雄纷纷附和。
媚乙道长微微笑道:“口说无凭。”
左丘道:“你已承认毒害霄凰庵六十四条人命,还有什么干不出的?”
媚乙道长道:“不错,人是我杀的,我认了,为朝廷敛财和拐卖少女的事我也认了罢,不过,你有真凭实据么?若有人说了句他杀了父母,杀了当今皇上,莫非各位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他立即处死?”
左丘一愣,媚乙道长这话虽然嚣张至极,可既无证据,一时也无法辩驳。
天王殿上毕竟齐聚数千群豪,媚乙道长环视群雄,怕中人暗袭,拂尘向前探出数寸,抵住静仇师太脖颈,说道:“人人都知道,朱雀宫富可敌国,历来就是朝廷一大患,好在你们一向谨言慎行,不敢丝毫有逾,朝廷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勉强各自相安,南宫先生,你就不怕贫道果真与朝廷有所瓜葛,大进谗言,引来朝廷对朱雀宫动手?”
左丘大怒道:“左某坦坦荡荡,岂会惧你胡说八道!”右一天连连摆手,大声道:“别,左兄,南宫要如何我无权干涉,但你若引来朝廷对我北宫不利,可别怪右某不顾同门之谊。”左丘气得髭须俱裂,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