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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温润,星斗熠熠。
王伦书写好了给东京暗探加密信,派人带往东京,布了张小桌在床上边吃酒边赏月。程婉儿拂门进来,面对着王伦侧身坐好瞅着王伦。
“白天没看够么?晚上还要看。”看得王伦怪不好意思,下意识摸了摸脸。
“就知道嘴贫了,看你跟左老先生吹什么将来大治之学科目虽庞杂,却都是惊世骇俗之学,学有成则利国利民,造福天下百姓,字字珠珠凿金断铁啊!”
“本来的事嘛!我可不是胡说,左老先生学富五车这不假,但是放到现在的体系里高不成低不就,让他作个太学院院长正合适,我所讲的那几门你们眼里的杂学却是大学问,把经史删减的确实有点多,这事我也在慢慢考虑,完善科目,最好有个十几科。”
“你也真敢说,千年来中原文化传承这是根本,被你这么一改,经史反倒成了旁枝,要不是你说的太玄乎,老先生都要跳起来了。”
“以后,他就会知道这些好处,这就是为什么我招揽的都是青年才俊,上了年纪的人,真的不好沟通啊,做思想工作真的好累,也就是乔道长识人,此人博学却不拘泥,有智慧能接纳太学院,性情,才学当仁不让,以后就靠老先生培养后辈了。”
程婉儿掩口一笑,“得了个宝看把你开心的。”
“我的宝不就在这嘛。”王伦不安分的探出脚趾去撩拨程婉儿。
“吖,别闹!”程婉儿打掉王伦的臭脚,回头招呼侍立的彩女下去。
“出去一趟,给乔道长堆来这么些人,你倒是躲清闲喝酒来。”
“谁叫他先坑我来着?我出去这一趟嘴皮都快磨破了,刘晏是个明白人,过来只会帮他忙不会贴乱,沈匠师和左老先生费些口舌罢了。我相信乔道长的本事,这不,左老先生,贪财的沈匠师都降服了。”
“说起那个沈匠师,带回汉城不好吗?”
“本来就是江南人,故土难离,把他安置在越州不远不近,再说越州刘知州是个不错的人,咱们出钱开制墨场印书场为的是增加影响,你想想啊,明州咱们已经基本控制到位了,人手也最多,现在在越州搞出名堂,能养活多少百姓手艺人,名正言顺的悬赏天下药方,偏方著书,遍邀天下画师作画,几年后做大了,咱们就在越州有了影响力。越州是白胜的辖区,有他在保证沈匠师的安全。”
“难怪晁天王,乔道长没有发问。”
“他们懂得这些道理,妳不懂我就要告诉妳。”
“婉儿不应该问这些……”
“这又不是军国大事,妳多知道点没坏处,一定要搞清楚咱们家的治家理念。”
王伦盯着程婉儿搭在桌上的手背,浅浅的四个小坑:“其实,我还有事求妳帮忙呢。”
“什么事?说吧,扭捏什么。”
“不是好事情,我有些张不开口。”
程婉儿脸一红。
“砰砰。”
“请进。”
乔道清推门进来,还捧着个瓦罐:“主公,主母恁的汤送来了。”
“怎劳烦道长亲自送来。”
“小事尔,不必在意。”
“乔道长,我离开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主公过奖了,份内之事,份内之事。”
王伦又鼓励了几句,手边没什么东西,明天再打赏吧,乔道清转身退出去,王伦打开瓦罐,香气扑面而来,程婉儿笑吟吟盛了一碗递给王伦。
“婉儿,妳的汤煲的越来越好了。”
“你喜欢就好,不是你说的嘛,药补不如食补。”
“妳也喝,我喝不了这么多。”
两碗下肚,肚子里暖融融的,王伦看着程婉儿在瓦罐里捞干货道:“婉儿,我要是说错了话,妳保证先别生气。”
程婉儿疑惑得望着王伦:“又是什么勾当,非要我一个小女子去做?”
“在东阳我救济了一户狄姓老人,二老只有一个女儿,卖唱度日,祸不单行池州方腊暴乱,说起这事我就气炸了,听说江州,池州有大规模的铜钱监,都被这老小子毁了!”
“王郎……”
“好了,说正事,得了刘晏提醒才叫我被气鼓。说到狄老他女儿毁了半张面容,一家逃到东阳度日,我接济了一些银两在明州的客栈栖身搭手。”
“然后呢?这些我都知道啊,被那女子的另外半张脸迷住了?”说罢咯咯得笑了起来。
“如果这样……”
程婉儿明显嘟起了嘴。
“不是妳想的那样!不是妳想的那样!我想把他女儿许给杨志!”
程婉儿倒像是松了一口气道:“没了?杨志是谁?”
“……”“杨志祖上是杨业老令公,家传将门之家,人嘛有些执拗,这倒不是问题,问题是脸上有块巴掌大的青胎。”
程婉儿努力在记忆中回想着这个人物,“为什么想许配给他,按理说你手下的将军成个亲难度都不大啊。”
“这狄老也不是普通人,是面涅将军狄青的后裔,只是家道中落,我想的门当户对,可做百年之好。”
“我明白了,将两个面部有碍的人搭线在一起,王郎,你这一手,我都不得说几句心里话了。”
“说说妳的看法。”
“人不可相轻!”
王伦啧啧,程婉儿却无意多言,自己这想法确实不太厚道,人家姑娘虽然有脸伤嫁给个莽汉也就算了,嫁给脸上同样有碍的杨志,这不就是打姑娘脸嘛,杨志那边怎么想,还真不是王伦能幻想出来的,理想状态是感激涕零,不过感觉受了羞辱也不是没可能。
“王郎,听我一句劝,虽然你是好心,却不能这么做,就算这二人互不嫌弃,结成好合,说道上却不好听,忍人口舌,你手下这些人不乱说,免不了胡吠之人脏口。”
“也罢,也罢。”王伦摸出了扇子呼呼扇了起来。程婉儿见王伦脸上火红,不再多言,起身把小桌子撤下,自己也取了把小扇坐在王伦身边缓缓得扇起来。
“韩世忠结亲也五六日了,也不知道把实情告诉梁红玉没,就知道钻洞房了。”
一提起洞房,程婉儿没来由的突然想起了老婆子教授自己的房中术和彩色画本,面烧心跳。
王伦燥热的烦,见程婉儿没搭话,“妳的脸怎么这么红,婉儿?”
“许是太热了。”说罢把外衫脱去了,胸前的小白兔晃悠了一下。
王伦感到下身的某个物件冲出来了……
“婉儿,今天怎么回事,我心中燥热,是不是汤有问题?”
“不,不会啊,我亲自煮的,乔道长巡视见了,说你忧思一直在喝酒,让我劝劝你,我就来了,汤的事,他帮忙看着。”
“呔!这个死老道!居然记仇敢坑我!”
“王郎?咱们中毒了?你怎么喘气这么粗重,哎呀,我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我去喊人!”
王伦拉住程婉儿,“婉儿,别出去……”
“哎呀!王郎你压到我头发了……”
哼哧哼哧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准确的说日头都偏西了,王伦才打开房门,重重得吸了一口气,左顾右盼,以往门口的卫士都不见了踪影,下了小楼还是没人,直出了院子才发现所有的卫士都集中在院外周围。
“主公,早,要用早饭否?”
王伦想从卫士的脸上发现些什么,又觉得自己今天哪都不对劲:“吩咐丫鬟们来吧。”说罢转身又回去了。
“婉儿,妳怎么还不起。”
程婉儿睁开眼,夹着慵懒的鼻音:“昨夜折腾人家,还不许睡个好觉。”
“先起来梳洗了,日头都偏西了。再说要累得半死的也是我。”
“妳是武夫,人家是弱女子。”
“回了汉城,锻炼身体的器械应该收拾好了,妳好好锻炼,身子骨强一些还是好的。”
“你出去吧,我要穿衣裳了。”
王伦只能滚出自己的卧房,丫鬟们排着队上来,进了屋帮着程婉儿穿戴整齐,不一会儿菜肴也来了,肚腑空空,不觉口舌生津吃的香甜。
一进大堂乔道清和晁盖在商量着什么,晁盖面对着门口,瞧见了王伦,“王贤弟酒醒了?红光满面,气色好多了嘛!哈哈哈~”
乔道清转身一施礼,笑吟吟得看着王伦,三人心照不宣,王伦摆摆手,这事没法追究了,以后再坑回来。
“主公!这是朱富送来的密信,有关宗泽的。”
“哦?”
原来宗泽的老妻患病了,四里八乡无人能治,在江南本来有个圣手游医,可惜正好出游了,宗泽只得苦守老妻床前,巧也是巧了,朱富派往东阳山的人马也到了,得了信儿,飞快报给了朱富,朱富念着哥哥远去,一来一回耽搁时间,直接作了主,刚好在杭州采购药材的蓝茁也是个圣手,请他出马。
朱富领着蓝茁出现令宗泽气红了眼,认为是王伦暗中作梗,然后再收买人心,朱富不愧是能言善辩之人,哥哥早已远去福建,怎么会晓得这里的事由?前后作解,这才打消了宗泽的恨意。不过蓝茁上手才知情况不妙,稍微手段,转去杭州医治,病情一直不稳定所以未敢上报,再者,救过来还好,救不过来王伦得信去了,这恨不吃也得吃了,朱富索性就隐瞒不报了,有黑锅,他来背。
“这封信是昨晚送到的,没有了吗?”王伦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