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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星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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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着尽量往偏避的地方行走。”

    “哥哥快看前面,好大一座沙漠!”

    衣衫褴褛的两人,不画昼夜的赶路,近半月之久,此刻正行走在戈壁边缘。此处戈壁正是当日尚方家族一行人马所见,不过当时他们是御空而行,所在戈壁是另外一个与湖相接的边缘,而这哥哥弟弟俩人进入的则是,与巍峨群山相接的沙漠边缘。当日,在尚方云和尚方豹先行离去后,本打算留守此地探寻戈壁造化的尚方影等人,片刻之后也追寻那一道惊天玄武巨影而去。兄弟俩望着这无边无际的沙漠,不禁停下了脚步。哥哥约莫二十几岁的年纪,脸色阴沉,双眼警觉,弟弟则是一脸的稚嫩气象,一双清澈的眼睛不染半点尘埃,大概只有十八岁的年纪。这兄弟两人正是胞兄弟,生于远离炎城的一处村落,哥哥叫帆风顺,弟弟叫帆水顺,帆家一门双引士,一时轰动全村,传为美谈。逢此五十年一开的小竞峰秘境,双双前来,找寻属于他们自己的造化。由于修为俱是有限,一路行来,尽是往偏僻处赶路,以避开众人,防止和人发生冲突,遭受不测。

    两人渐行渐远,淹没在滚滚黄沙之下。

    若干年前,一粒种子被飞鸟偶然带到沙漠的一处,掩埋在黄沙之下,沉寂多年,终于在一宵夜雨之后,在这里苏醒、破土、生根、发芽、成长。历经烈日炙烤,狂沙摧残;又得雨露滋养,日月辅灵,慢慢壮大。曾见惯斗转星移,曾品遍寒来暑往,如今早已摆脱蒙昧,修得灵识,即将化形,只差那最后一个机缘。

    多年以前不过是枚米粒般大小的种子,如今早已长成了参天巨树,枝繁叶茂,亭亭如华盖。伫立在沙漠之中,如一座山峰一般,高数十丈,其势参天。寻常树木的叶子都是片状,而此树的叶子却极为奇特,每一片叶子就是一枚银色的小球,如果实一般,大小不一,错落有致。若晚上看过去,如横于沙漠上空的星河,流光溢彩,璀璨夺目。此树就是传说中的十大神木之一的‘卷星神木’,在仙器之中掺入一些此树的枝桠炼器,即可拥有莫测的妙用,若用整株‘卷星神木’打造成仙器,则能吸收天上星河之力,有通天大威能。此外,此树根系是炼制阵法的神器,树皮则是绘制符文的圣物,其叶片亦可以用作威力奇大的一次性宝器。卷星神木,一旦现世,必伴血光之灾,人人争相争夺,如此神物绝迹已久,即便是化龙境修士也是只在典籍中略窥得它之一二。小竞峰秘境之中出现‘凝元果’、‘沁神果’、‘玄武祖源’、‘藏海冢群’、‘卷星神木’等夺天地造化等宝物,对于此番进入的修士也不知是福是祸,以前小竞峰的开启秘境都从未有过如此之多的绝世珍宝一同出世。

    “哥哥快看,是‘神行鼠’!”,弟弟指着前方喊到。哥哥抬眼望去,果然前面有一只老鼠,身体硕大如婴孩一般,速度极快,所过之处黄沙滚滚,如一条翻翻滚滚的黄色巨蟒。哥哥眼睛一亮,大喊一声:“追!”便发足狂奔,弟弟也迅速跟上。原来此鼠喜藏于墓穴洞府之中,哥哥知道跟着它,必定能寻获一些古老久远的洞府或墓穴。别看此鼠体型硕大,笨头笨脑,它可是名为‘神行鼠’,速度之快可见一斑。兄弟两人紧随其后,弟弟还是不紧不慢的跟在神行鼠后面,双手交于背后,显得游刃有余,而哥哥却是渐拉渐远。弟弟喊了一声“哥哥快点!”,回头一看,只见哥哥被远远的抛在后面,显然是跟不上了。弟弟折身而回,一只手托着哥哥的腰部,极速而前。

    奔行了半个时辰,神行鼠消失在一处土丘之后。兄弟俩赶紧绕到土丘的后面,弟弟一眼就在一丛梭梭下面发现了一个洞,惊叫道:“哥哥快看,这里有一个洞。”,哥哥大喜一声道:“下面估计就是一处洞府或者墓穴了,神行鼠善于在这些地方安家,我们下去看看。”,接着两人便把神行鼠的洞穴通道挖大,以便容身而过。两人顺着挖大的神行鼠通道下来,不久,达到底部,再往下挖,却碰到硬硬的石块。

    弟弟‘咦’了一声道:“哥哥,前面被石块封住了。”不等哥哥答话,运起神功,手一推,‘砰’的一声,通道都差点塌掉,前面石块掉落下去。哥哥也是‘咦’的一声,在弟弟如此神力之下,石块却是完好无损的掉落下去,并未粉碎。紧接着一股浓郁的水元之力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些其他的味道。哥哥心中一动,两人一跃而下,眼前豁然开朗,就是有些暗,只有一些微弱的亮光从他们来时通道透进来,不过以兄弟俩的引士境修为,黑暗之中,视物而见当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此处,是一处洞府所在地,想必是年代久远,故沉于地下。放眼望去,不见了神行鼠的踪,弟弟在地下又发现一个亮斑,再顺着亮斑来源处看去,侧壁之上又发现了一个洞,微弱的光线从里面射了进来,弟弟拍手而笑,指着那个洞说道:“哥哥,你看,这老鼠当真狡猾。”,老鼠肯定是从这个洞又钻了出去。原来,这神行鼠极为怪异警觉,不仅喜欢藏身于洞府墓穴之中,并且永远会挖两条通道,一条出去,一条进来,从不混淆。

    兄弟俩此刻立于洞府之中,感应着一股浓郁的水元之力,充斥于整个洞府。兄弟俩大吃一惊,又兴奋不已,原来这个洞府全是由含有水元石的巨大矿石堆砌而成,当真是好大的手笔!而神行鼠进出的两个洞却是在巨大矿石的缝隙之中。地下也铺满了水元矿石,尘土铺了厚厚一层,想必是年深日久,缝隙中的土沙都掉落下来,随着神行鼠的进进出出,沙土铺满整个地下。兄弟俩环顾四周,发现除了沙土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举步往前,却见一个石台阶,原来上面还有一个阁楼,哥哥匆忙而上。

    “弟弟,快上来,这里有好东西!”

    “来了!”弟弟也快步而上,只见哥哥手里拿着许多瓶瓶罐罐,俱是白玉制成,脚边一个石桌和四个石凳。如果张成材和小强在此当会认的出,这石凳和石桌的造型正是他们先前遭遇过的凶兽。石凳的造型却是和‘墨枭’如出一辙,下面是两只脚支撑,上面双翼展开形成一个平面。而桌子的造型居然是一头仰天‘相陌’,‘相陌’面部朝天形成桌面,而虎身和四肢撑于地面之上,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只不过头的真实比例比真正的‘相陌’大的多。弟弟看着这些东西,惊奇不已:“哥哥,你看这石凳是‘墨枭’吗?”。

    “是的,正是‘墨枭’的样子。”哥哥盯着石凳说道。

    “那这石桌又是什么呢?身子像老虎,还长出来一个马尾。”弟弟好奇的摸着桌面之下的虎身马尾道。停了停,眼光又射向桌面自言自语:“桌面如此光滑,那有野兽的面部如此光滑的。这可不对。”弟弟却不知道‘相陌’为何物,更不知道其五官时隐时现的神通。

    哥哥不答话,眼睛也看向桌面。只见桌面之上还有些茶壶,茶杯,茶叶罐等物,造型雅致,古意盎然,不过大部分都支离破碎,散落一地,此处阁楼想来是此间主人招呼友人之所在了。

    “弟弟,你过来看,这是什么?”哥哥指着一个手中碧玉罐里面的东西对着弟弟说道。

    “看样子像是凝元果。”

    “是的,的确是凝元果,不过却早已风干很长时间了。”接下来两人翻着找到的东西,丹药,灵草,妙果等等,俱已失效很长时间了。

    “哥哥,看来这个洞府的年代太久远了。”

    “不对,这些瓶中之物失效的时间远比洞府存在的时间要短的多,况且瓶子的封口全部被人为的去除了。”哥哥一边说一边把桌上完好的茶杯茶壶等小型器物收了起来。心下寻思道,难道是那只该死的老鼠,把这些东西全都破坏了?

    “可惜了,这么多的水元矿石却是无法拿走,否则我们修炼就不愁没有资源了”哥哥说道,弟弟也是跟着惋惜不已,两人边叹惜边搜寻。蓦然间,一声凄厉的‘吱吱’喊叫之声传来,把两人吓了一大跳。兄弟两人立刻一跃而下,却见角落里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卷缩在那里,翻滚着吱吱乱叫。哥哥全身戒备,就要一掌拍过去。弟弟阻止道:“哥哥暂时别动,我看那东西应该就是先前那一只‘神行鼠’,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神行鼠身边,见其肥硕的身躯正翻来覆去,看来是疼痛难忍了。弟弟走上前去,双手在其身上探摸,神行鼠立即止住叫声,知道弟弟对其无恶意,没有逃跑。弟弟找到其后腿,右手中指运劲透入‘缓神穴’所在位置,运功帮它止痛。神行鼠痛楚立止,不再翻滚,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正贼兮兮的转来转去,此刻显得有气无力,却也是在黑夜之中精光闪闪,此时正盯着弟弟,前爪正抚摸着自己的胃部。弟弟微微夜宵,心中即刻了然,寻思到:“莫不是其胃中有东西不成?”。接着右手朝着神行鼠胃部探了过去。果然,三处圆圆硬硬的东西隐隐突起。

    弟弟当下右手按住其胃部,内劲透入,震的神行鼠又大叫了起来,想忍耐却又忍耐不住,凄惨的叫声比先前更甚,只是没有之前叫的那么无所顾忌。这一震的效果自然是把胃中之物和胃壁分离,哥哥在身边不明其意,正要开口向弟弟询问,却见弟弟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拿出几粒药丸塞入老鼠嘴中。看见药丸,哥哥已明白弟弟的意思了。弟弟把老鼠放于一旁,片刻之后,药效发作,神行鼠剧烈的呕吐起来。顷刻间,两兄弟身前生起一股气墙,想必是用来隔绝神行鼠呕吐之物臭味的侵袭。神行鼠大呕十多回,才逐渐停止,此时神行鼠已经滚在一旁,奄奄一息,动弹不得。

    弟弟盯着神行鼠的呕吐物,里面赫然有三个不明物体正闪着银光。弟弟伸手指向那银光,对哥哥道:“哥哥,你看那是什么?”哥哥正神思游弋,正有些怪弟弟如何还有闲功夫帮起老鼠治病来着,此时闻声看了过去,凝神一看,发了一声喊,旁边的神行鼠似乎也被吓到了,身子如触电般的动了一动。

    “是三个白玉瓶!”接着虚空一抓,把三只白玉瓶抓出呕吐物,移到一旁,取出绢帕,把瓶子擦拭干净。弟弟此时走向神行鼠,又掏出一只瓶子,取出一枚丹丸,塞入其口中,片刻之后,老鼠恢复了体力,精神焕发起来,朝着弟弟‘吱吱’的叫唤,转身出洞。弟弟转过头来,拉着哥哥的手,却发现哥哥手上哆嗦,全身筛糠一般,心下不由得大为紧张起来,声音急促,带着有哭声,大喊一声:“哥哥,你怎么了?”却见哥哥一脸兴奋之色,对着弟弟摇了摇手,示意没事,再指了指手中瓶子。弟弟心中明白,瓶中肯定是装了不可多得的宝物了,心中才放下行心来。

    神行鼠此时停在洞口,正探头探脑的看向弟弟,两只小眼睛似有迷茫之色。弟弟当下对哥哥说道:“哥哥,这只老鼠似乎要我们跟着它走呢!”

    兄弟俩来到洞口,神行鼠便欲前行,弟弟看着神行鼠,指着洞口,再指着自己的身体。神行鼠似乎犹豫不决,露出为难之色,眼睛滴溜溜乱转。在它的世界里,进洞和出洞完全是两个不同的路,不能混为一谈,不过眼下弟弟是救命恩人,破一破例也没关系。转眼便跳出来,朝另外一个进洞的洞口走过去,兄弟俩也迅速跟上,不久出的洞来。神行鼠极速向前奔去,兄弟俩也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此时日近中午,烈炎当空,沙漠之中温度极高。两人一鼠,急速奔行,远远望去,如三条黄色的巨蟒,奔驰在戈壁之中,似乎是灼热的沙石烫的三条巨蟒不断翻滚一样。

    奔驰了两个时辰,跟着神行鼠七拐八拐之后,前方的神行鼠突然停住脚步,转头朝向兄弟俩,‘吱吱’叫到。兄弟俩心下大喜,想必是快到目的地了。果然,行不久,前方出现一泓小泉池,掩映在这万里黄沙,无尽戈壁之中,如一颗碧蓝的宝石,炫人神魂。

    兄弟两人正陶醉在这美景之中,突然,又是一声‘吱吱’声传来,弟弟看向神行鼠,顺着它的目光瞧了过去,却见小泉池对面的岸边长着一株果树,也不知是什么果树。

    “哥哥,你看,那边有一株果树。”

    哥哥也看了过去,眼中光华大盛,兴奋的嗫嚅道:“弟弟,此树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凝元果树了”。老鼠见他们眼光射向那株果树,再也顾不得他们了,转身跳入水中,嬉戏起来,不停的扑腾浪花,夹着吱吱的叫声,兴奋异常。

    “凝元果树?那是什么树?”弟弟不解道。

    “吃一枚,即可立地飞升,破入仙人之境——‘凝元境’!”

    弟弟当下也大为高兴起来。

    两人不再言语,快步走到树下,举目一看,却发现树上枝叶都断了不少,只孤零零的挂着一枚果子,氤氲缭绕,碧透人心,当是一枚世所罕见的宝果无疑!哥哥先是兴奋,后又脸露疑惑道:“我听别人说,凝元果树,一千年开花、一千年结果、一千年成熟。凡三千岁,方产九枚果实。如今此树怎么只有一枚果实?”

    弟弟先前看着树上的残叶断枝,早已了然于胸,当下指了指水中的神行鼠。哥哥这才恍然大悟,转眼间,又无比心痛起来,想是其他八枚果实全被这天打雷劈的肥鼠吃了去。天啊!这可是八枚仙果啊!越想心越痛。转眼一瞥,那神行鼠还在水中游的不亦乐乎,击打的水花四溅。

    弟弟没想那么多,拍手一笑,高兴道:“哥哥去把那枚摘下来,吃了去吧!”哥哥不答话,手一挥,虚空一抓,果实落入手中。弟弟凑过脸来,盯着果实,氤氲流转,眼中欢喜无限,果然是夺天地造化的仙果,其香沁人心脾,其色炫人神魂。

    “弟弟,眼下果实只有一枚,你先拿去!”

    “哥哥你收着吧,等你到了‘引士境’巅峰再服食吧。我不吃这个,一样可以破入凝元境!”

    “破入凝元境没那么简单,多少杰出天才,一生都无法跨过这道门槛,最后落得个灰飞烟灭的凄凉下场。如今弟弟正在‘引士’境巅峰,正好服食此果,弟弟破入凝元境,我们也能多一份自保之力。”

    弟弟坚辞不受,哥哥费劲唇舌也难以动摇其决心,知他生性倔强,便不再言语,突然大喝一声:“谁!”,弟弟惊愕一下,转头看去,哪有什么人,此时哥哥在他背上拍了一掌,被迫张开嘴巴,一枚‘凝元果’已经化入其口中。

    “这下不必争了,弟弟赶紧破入凝元境,我在此为你护法!”哥哥也是拍手一笑道。弟弟见木已成舟,也无可奈何了,点了点头,原地盘膝在‘凝元果树’之下,炼化‘凝元果’破入‘凝元境’。

    哥哥望着眼前碧蓝的湖水,即便在神行鼠的搅动之下,也是清澈见底。心中也有不少疑问,何以如此仙树之下,并无任何守护之兽?紧接着神情又是激动起来,一者弟弟不久便能破入仙人之境,这可是帆氏一族开天辟地的大事;二者得到三个宝瓶,里面肯定都不是凡物,自己只认得一个。想到此处,当下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雪白的玉瓶,里面装有三颗‘海上升明月’,金灿灿光彩夺目,居然是五行七色的金丹,这可是遍寻天下也不可多得的至宝。心想此丹要是被人知晓,肯定是一番腥风血雨。闻了闻味,舒畅无比,立刻收好。其他两个瓶子装的却是一瓶水和一瓶沙,看起来只是平常之物,不过心下却也清楚,这肯定也是极为不凡的宝物。兄弟二人能有此造化,真是祖先庇佑,上天眷顾,脸上不自禁露出欣慰快意的神色。

    辛苦赶路十余天,眼下也有些疲劳,此秘境的五行元力比外面浓郁不知多少倍,而沙漠之中又人迹罕至,想来不至于有人寻到此处,当下也是放心的打起坐来,好好修炼一番。

    湖中的神行鼠也是游玩够了,此刻正湿淋淋的爬上岸,静静的坐在弟弟旁边,似乎知道不能打搅他一样。炙热已经褪去,凉意即将来袭,湖中之水碧绿如翡翠雕成的明镜,不起一丝波纹。两人一鼠,就这样静静的伫立在夕阳之下,戈壁之上,碧湖之边,显得那么的怪异,却又是那么的和谐。

    半夜,月亮爬上天穹正中,洒下一遍银辉。晚间的沙漠温度极低,哥哥一身修为,都隐隐感到有点凉意,而那只老鼠还是一动不动的趴在弟弟旁边,并没有因冷离去,想必是不惧严寒酷热了,加上又吃了那么多枚凝元果,更加的体格强壮,想到八枚‘凝元果’,心中又是一阵抽搐不已。若非它不是修炼的物种,否则,在吞食这么多枚凝元果之后,早就是一头凝元境的仙鼠了。

    突然,周围的空气和五行元力都极速流转起来,惊的哥哥和神行鼠都醒了过来,神行鼠一双贼兮兮的小眼正茫然不知所措。但见五行元力正疯狂的从四面八方涌入弟弟的体内,与此同时,其身体传来一些细微的响声,噼里啪啦,不绝于耳。当是褪去凡胎,生出仙胎了。哥哥看的惊喜不已,也羡慕不已,知道弟弟不久即将突破了。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周围空气凝住,五行元力不再涌动,弟弟双眼悠然张开,神光四射,比之先前的不染尘埃,此刻更加显得飘逸出尘,双眼放佛能看透人的灵魂一般,哥哥心下不禁一颤。

    弟弟望着哥哥一笑,冲入哥哥的怀中,兴奋道:“哥哥,我成了!”,此刻哥哥也紧紧的拥抱着弟弟,边上神行鼠也在吱吱的乱叫,想来也是替弟弟感到高兴罢。平复之后,弟弟说道:“哥哥,我还要几个时辰进行巩固道基。”,哥哥放开弟弟,点点头,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翌日清晨,朝阳之下,戈壁之上,帆水顺正式踏入仙人之境—‘凝元境’。当下展开神通,只见脚底下慢慢聚起一片洁白的云朵,哥哥跳上云朵,两人升至半空,弟弟眼睛看向下面的神行鼠,点点头,神行鼠知弟弟意思,眼睛露出兴奋的光芒,奋力一跃,也跳将上来。

    ‘出发!’弟弟右手向前一挥。两人一鼠,在万里黄沙上空,御空而行,说不出的惬意,道不尽的畅快。如此不假外物,御空而行,正是仙家神通。神行鼠更是乐的吱吱乱叫,手舞足蹈。哥哥也是感慨万千,唏嘘不已,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前方,大地正在脚下!飞行良久,才止住在天广地阔间任遨游的快感。正当帆水顺就要下落之际,旁边的老鼠突然头朝西吱吱喊叫不已,于是两人一鼠又继续往西急驰而去。这一番御空飞行,日出时候出发,而此时,已经是金乌西坠,夜色即将笼罩大地。飞行过程之中,弟弟几次想降落,神行鼠都是大叫不已的阻止,不得已又继续赶路,神行鼠如此急迫,前方当是又有惊天造化了,但心中又隐隐传来一丝不安,毫无来由,令人心悸。

    夜色已经笼罩了戈壁,万里黄沙寂然不语。突然,前方一片星河挂于空中,密密麻麻的群星正闪烁不已,旁边的神行鼠此刻却是极为兴奋,这里便是老鼠要带他们来的地方吧。

    “哥哥,快看,一挂星河,真漂亮。”弟弟指着前方道。

    两人一鼠,徐徐下落,立地之后才发现,空中所见那一挂星河,居然是一株树,一株巨大无比的神木,参天而立,其势仿若要刺破苍穹而出!神木之上不见树叶,尽是如繁星一般的硕果,闪耀着银光,璀璨夺目,犹如一道星河。天地造物,巍然如斯夫!兄弟俩也不认识这等神树,以为此树光有果而无叶。立于树下,自身犹如一只蚂蚁般仰望星空,不禁感叹造物主的神妙无匹,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就在兄弟俩仰望‘卷星神木’之际,上方的星河之中突然坠下一颗流星,如一道闪电,直奔哥哥而去!来不及任何反应,顷刻间,哥哥帆风顺即被流星击穿额头而亡。那一道流星,正是‘卷星神木’的一枚叶片。弟弟眼见流星如闪电般轰杀而至,惊叫一声,想要出手,已然是来不及了。发了一声怒吼,赶忙托住哥哥往后倒之势,抱于怀中,萎顿于地。看着哥哥,犹见双目圆睁,不肯闭合,眼中神采悄然而逝,神魂之火已经熄灭!

    “哥哥!哥哥!”,只见此刻,弟弟的双目血丝密布,直欲爆裂而出,两道血泪正涔涔而下,疯狂凄厉的喊叫起来。这一声叫唤,若人在旁,人要心碎,若天有耳,天亦动容。哥哥却是毫无动静,已然死去。

    ‘啊!’。弟弟抱着哥哥的尸体仰天怒吼起来,如疯如魔,绝望悲愤至极点,旁边的神行鼠居然也是两道清泪从贼兮兮的眼中滑落,想必它也体会到了弟弟的至绝悲哀。

    “为什么!”一声来自九幽深处的哀音刺破天穹,驱走黑暗,含着无尽的悲愤,誓要质问苍天。

    然而这含有无限悲愤的一声也是戛然而止!天地间肃穆下来,神行鼠在一旁战战兢兢。

    但见‘卷星神木’上的星河如遇黑洞一样,顷刻间粉碎,此刻空中乌云密布,黑压压笼罩在戈壁之上。片刻之后,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滂沱大雨倾盆而下。一声龙吟穿透大雨,冲破乌云,响彻天际,与电闪雷鸣交相呼应,更添其威势,顷刻间,山河顿然失去颜色!

    翌日,天地恢复清明,‘卷星神木’已然消失不见。所在之处,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负手而立,气宇轩昂,一头银发,无风自动,若天兵下凡,似神将再生。地上弟弟和哥哥的尸体也消失不见,只剩得神行鼠还在对着神仙似的少年吱吱乱叫。而少年并无理会,自顾自道:“如此‘悲’意,惊天动地,吾造化不浅!”,凝神看向空中,悠然出神,似乎还在回忆昨晚那一幕。

    “一朝化龙在天,再不必苦守此荒凉戈壁!”接着转头看向神行鼠,眼中似有电闪星烁,直把神行鼠惊得一跳,接着微微一笑道:“吾名星悲天!”转身大踏步离去。

    神行鼠也缓缓离开,蓦然回头,前方似有两个小孩走了过来,大手拉小手,依稀似那哥哥与弟弟容颜,边笑边唱:烈日,屋檐,麻石凳;归来,手舞,童音稚。又经过它身畔,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