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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穿着黑色的上衣,但胸口的血已把衣服染成了暗红,他突然倒在地上,脸庞极度扭曲,原本苍白的脸色突然如同见到洪水猛兽一样血色尽退,像白纸一般。
“怎么了?”玲玲的话语尽是紧张,很明显,她是在紧张承若。
“让我看看。”邹战撕开了他的衣服,滑白的肌肤猝不及防暴露在视线,罄灵本能的低下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纱布和酒精,继自己中毒后,她意识到这一趟凶多吉少,她得做好十足的准备,虽不能保证他们不受伤,但在条件允许下,这些足够可以预防甚至可以救命。
几秒后,玲玲慢慢移开双手,虚拟挡住视线,透过指缝直击他的上身,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跪着的他宁静地望着地面,仿佛希腊神话中望着水仙花无助的美少年。
“再看就要长鸡眼了!”邹战瞄了一眼玲玲。
“又没看你!那么啰嗦干嘛。”玲玲瞪了他一眼。
“我身材也不错,要不要欣赏一下?”邹战说着站了起来。
玲玲以为他来真的,二话不说,用手中的大树叶遮挡了整个脸。
“奇怪,为什么没有伤疤?”罄灵不解。
邹战看了一眼承若:“忍着点!”
承若闭上了眼睛,大颗汗珠从他皮肤里渗透出来,看得出来,他很痛苦,邹战用两根手指穿透他的身体,等到出来时,手指已是血肉模糊,不过,他手中那根细细的红针格外的显眼。
“你该感谢运气,还好你中的是红针,换做是别的颜色,你灵体早就废了。”他手一挥,红针不偏不倚落在了身旁的树上,他们随着红针的视线也转移到树上,那是一颗层层叠嶂的树篱,树叶大到不可思议,仰起头来,才能看见它那像大伞似的树冠。比起周围稀奇的树木,它并不特别,甚至不知道它的名字,顷刻间,身后的这颗树篱,化为一淌血水,连同玲玲手中那片用来解热的树叶。
玲玲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眉毛扬起,她眼睛瞪到像个眼镜猴,全身每个细胞诠释着惊讶,她结巴到说不出话:“这……”
“坐下!”老爷爷被捆着,罄灵看到这一幕,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怎么知道他要跑路?”罄灵问道。
源苏用眼睛挑了一眼邹战的位置。
“早知道你要跑路,老爷爷,做人不能这么现实。”邹战说着递了一条刚烤好的青扁鱼给他。
“我,我见过那些畜生,杀人不眨眼,它们能让几百米的人以及树顿时化为一淌水。一年前,有一群科学探险队,我当时负责送他们到神秘鬼塔的,我们运气很好,当晚就遇到了雷电,但是我们并没有见到所谓的通地塔,莫名其妙地,我们失去了方向……”
“等等~你们遇到了雷电?但是没有看见塔?”邹战打断了他的话若有所思转着眼珠。
“是的。”老爷爷控制不住自己既恐惧又紧张的嘴巴,漫不经心的啃了一口手中的青扁鱼。
“请继续。”邹战两手合并拖着下巴,这是他的习惯,每次思考问题的时候,他就像个福尔摩斯。
“湖面上突然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既不像鱼腥味,也不像某种花草味,倒有些糜烂的气味,当时,刮北风,但是湖面竟然是静止不动的,我在湖边生活了50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事情。”老爷爷很激动。
“然后呢?”罄灵问道。
“好在那些科学家们懂得如何掌控方向以及避免,我们一直往北行驶,幸运地的是,我们找到了这座小岛,不幸地是,这座小岛吃了他们。”
“OK ,你可以留下或者离开,反正结果是一样的。”邹战继续翻烤着鱼。
“他开船走了?我们怎么办?”玲玲插了一句话,但是这时的气氛让她感觉到尴尬以及诡异。
“什么意思?”老爷爷问。
“离开:我相信,中途你会被鳄鳗吃掉,要么,一个星期内暴病而亡。如果没有我的解药,还有一种,留下来,我们保证你的安全。你想想看,每一种结局都截然不同。”他笑了笑。
“你就是想骗我,让我给你们陪葬。”老爷爷冷笑了一声,但是话语间还是很紧张的,从他抖动的胡子来看。
“信与不信,结果就是那里。”他看着老爷爷手中没有吃完的鱼很满意的笑了笑。
“你!”老爷爷气的身体都发抖了。
“老爷爷,给我们陪葬,你不吃亏啊!”邹战起身走到老爷爷跟前。
“让我想想。原本答应过来,是想讨点生计钱,可不曾想,现在要把命搭在这里,唉!”他很是懊恼。
“喂,我们刚刚也吃了鱼,你不会全部下药了吧?”罄灵低声问道。
“我骗他的,那本就是一条填饱肚子的鱼罢了。”他附耳轻语。
“你们这样,会让我很没安全感”。玲玲盯着他们说道,她不想让他们忽视她的存在,她不想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是傻子。
“老爷爷,想必这一路,你也看到了他们的本事,你看坐在岩石上的那位,他被突如其来的生物袭击了,可是他的坚毅与他的生命成正比,自始至终,他的痛苦没有写在脸上,事实上,他不像个常人,不是吗?”罄灵带着敬畏的语气说道。
“小姑娘,我虽上没有老,可下有小,我不能把自己当做神一样去包容所谓坚毅正义的子女,你们也不能像耶稣一样,复活后第40天升上高天。”虽然他口是心非的说着,可是他的表情以及他的心出卖了他,在罄灵说那番话之前,他似信非信的眼睛已经决定要把船夫的使命坚持到最后。
船停在凝滞不动的湖面上,罄灵相信那是离她最近的幽灵,她翻了身体,不在面朝湖面,因为那是个可怕的景象。
承若还是坐在那块石头上,望着远处一颗颗被水包围的树篱,这也是个可怕的景象。
整个小岛突然一下子静了下来,蹦蹦渣渣的火也在幽灵般的月亮下逐渐被磨灭,罄灵知道,没人真正入睡,各自怀揣着心事,像是在瓶颈玻璃中郁郁而欢的花朵,人们欣赏它,爱慕它,可是它的烦恼无人而知。她甚至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情索绕在那沉寂凄凉的墓地里?那里有刻着铭文的墓碑,有一扇关闭的大门,四周围着玻璃墙,有流动的血液以及那颗跳动的心脏。
她卷腹稍起,腰部的疼痛差点让她喊出声,但是很快潜在的意识压住了体内的云涌,慢慢绽放在憔悴的脸上,她拂去了额头的细汗,全身卷起一阵颓唐,突然感觉整个人完全没有了力气,像一个漏了气的气球。看东西也模模糊糊的。
“怎么样?”模糊的夜色中发出一声急促且冷漠的声音。
“放心,死不掉。”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像水烧开了一样烫。跌跌撞撞的月色下,他把急忙拧开了一瓶矿泉水,欲扶起她,她很快恢复了知觉,连忙抓住他的手:“是你?”她显然吓了一跳,手在后知后觉中脱落。
“你这么害怕我吗?”他的声音冷到会瞬间把人冻成冰块。
“只是想不通你这么冷血的人竟然会有这么人性的一面。”罄灵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过来实现人性的一面而不是雪上加霜的?既然我在你心里如此濒临,不值一提,最好别让你内心以为我虚拟人性化的种子发芽,不然,它会冻结你的器官。”他把拧开的水放在了地上,抬头看着她。
她无意抬起那双重重的眼睛,在幽蓝的月光下,他的眼睛愈发变得廖廓澄澈,她迅速撇开了视线,她不敢对视下去,他怕他的眼睛会蹦出什么幽灵来,来扩散恶魔对她的敌意。
一觉醒来,手表已指向四点三十五分,天光的颜色有点变化,风声早已止息,云的形状也略有不同,四下里弥漫着黄昏的气氛,从近往远处看,可见树林和湖水的棱线,棱线上浮现淡淡的余晖,宛如镀上的一圈光,她睡出了汗,他从帆布包里掏出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又挥动手中的树叶,有气无力地扇着,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过分拘谨,他全然不知眼前的她早已醒来,只是她也不忍心打扰这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