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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树,又名万年藤,因为此树具有容纳天地灵力,吞食邪气之能,所以并列为神都正气鼎盛之地。
每年三月至五月,都会有大量的修士前往常青树下修行,以求能够获得机缘助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只是常青树还有两个妙用,一个就是因为它的灵力鼎盛,固被人视为许愿树,就是没有灵力的寻常人家,也会在这一段时间里到常青树下许愿,以保一年的风调雨顺,家兴人和,也更有妇人前来此树下许愿,以求生得贵子。另一个就是因为常青树是由常春藤彼此缠绕而成,也是因为灵力非比寻常之故,所以常青树的数条主藤蔓也不比寻常的常春藤,每条都是粗达数十丈,且树身枝叶繁茂,尤以树身顶端显著,而这种灌木类植被又可以入药,对跌打肿痛有很好的疗效,所以更被人视为神物。
这一天,有风。羽洛与苒蝶行至此地山脚下,将马匹置于身后不远处,仰首观望神都传闻之中的圣地,只见常青树附着在高达万丈的山峰之上,树根盘绕扎根于半个山峰之中,山峰顶端,高耸的藤蔓环抱耸立,彼此依存,穿入云霄,巨大的身躯仿似巨龙一般稳稳盘卧在山峰之上,更有仙鹤群鸟栖息于树中,嬉戏于垂落有致的藤条之间,派然仙境般的景色让两人心中都生出了几分震惊的空旷感。
从踏至山峰的那一刻起,整片山峰的灵力便开始与两人的灵力相辉映,若是调运灵力感应常青树的灵脉,瞬间便可以感受到周围天地的神圣之力。
惊讶中的两人都是微微吸了口凉气,观望藤蔓周围相互盘绕最后通入天际的难以数计的阶梯,雄伟之感更是充斥心中难以平复。
未带面纱的苒蝶与羽洛的面色都很凝重,尤以羽洛神态最为明显,朦胧的记忆中,不得在神王面前显露自身绝学的告诫之声仿似近在耳畔,这也使得羽洛面色多有痛苦跟挣扎之态,而苒蝶见羽洛如此,面色也是愈发的沉重。所以两人避开了烦扰的人群,站立在了人群鲜少走动的地方,清风吹过,让人感到有些冰冷。
“常青树的祭祀之处便在这阶梯之上。”苒蝶观望被云层遮蔽的阶梯,用手揉捏着自己的手臂。
羽洛将长剑立于身前,单手按在剑柄之上,伸手唤出神瞑扇。折扇随着手指的捻动逐渐打开,金色的光芒瞬间便散溢而出,扇中的龙纹也似有了生命般的开始焕发神彩,昔日曾在司空绝手中浮现的神字也是出现了少了最后两笔的衤字。
“不愧是灵力鼎盛之地,只要稍与此地灵力接触,整个身心就仿似融入了天地。”羽洛面庞露出几分的笑意,这地方果然如同司空绝所言,是最能够让自己去参悟功法的地方。
苒蝶看着身体被金色光芒渡染的羽洛,又看了眼扇上的变化,心头也是隐隐作痛。
“这把扇子是神洛的法器,若你能完全发挥出它的效力,也不枉你能够使用这把扇子了。”
羽洛将神瞑扇收回至自己的身躯,望了望不见踪迹的无尽阶梯,之后被刻在山脚下的石碑所吸引,这石碑高耸挺立,渡云梯三个大字雕刻其上,也正是这无尽阶梯的名字。
羽洛没有回答苒蝶的话,因为他的内心,于此刻是有些挣扎的,并且从他忧郁的脸上可以轻易地看出,现在的他对苒蝶有一定的抗拒。
缓步走上台阶,羽洛终归还是承认苒蝶这位师娘的,转过身来说道:“师娘说的不错,神物自然应该发挥它该有的价值,否则我岂不是太对不起这神物了吗?”
苒蝶稍有失落的神情顿时露出了几分的笑意,轻声说道:“你不用这么安慰我,我知道你的处境跟想法。”
羽洛静立身躯不动,也不言语,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苒蝶。苒蝶本就聪明过人,既然她说他能够明白自己的处境,羽洛也就说出了心中所想:“既然这样,那我只想让师娘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苒蝶脸上也是浮现了难解的神情,说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不用称呼我为师娘,听着很别扭。”
羽洛轻笑了声,随即说道:“我只想让你答应我,在长公主婚比之前,能够让我单独行动。”
“我知道你现在谁都不愿意相信,即使是第五神王,你也不愿意相信,但是,你认为只靠你一个人,又能干得了什么呢?”苒蝶对羽洛的要求是不看好的,脸上更显出了忧虑的神色。
羽洛抬头看了眼无尽的天空,随后坐在了台阶之上,并将长剑趟在了身旁,双手捻动着神瞑扇,道:“我一个人确实能力有限,只是我总是觉得,接下来我一个人做事,远比我们两人来的轻松。”
“为什么?”苒蝶不能够理解羽洛的要求。
羽洛脸上也是阴晴不定,说道:“我觉得我们两人并不能够完全想到一起,并且我也不觉得,我没什么必要去参加鸳妃的婚比,那样对我而言,不会有任何任何的好处。”
苒蝶很是镇定,并不比寻常女孩,道:“你想逃避这场婚比?”
羽洛说道:“可以这么说。”
“可你觉得你逃得了鸳妃的搜寻吗?”苒蝶很是怀疑的看着羽洛。
羽洛毫不避讳地说道:“以我现在的修为,肯定是不可能完全避开的,但是,如果我们能够分开,我就有把握完全避开。”
“你觉得我会拖你的后腿?”苒蝶对羽洛的话感到不理解。
苒蝶本以为羽洛听到自己的话后,会多少再反思一下自己的说法,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羽洛竟是果断地点了下头,这让苒蝶感到羽洛的说法有些无理取闹。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毕竟是神都的公主,有我在你身旁,你能够少掉很多的麻烦才是,又怎么会拖了你的后腿?”苒蝶完全不能苟同羽洛的说法。
羽洛也是感到有些为难,解释着说道:“苒蝶,你很聪明,但是太过聪明的人,往往会过于自我,以至于不会承认被动的情况是由自己引起的。”
苒蝶更感不能理解,说道:“鸳妃以你的身份威胁你帮她参加婚比,是我帮你开脱,并且我还告诉你可以在比试中失败,以确保自己全身而退,难道我这么做有拖你后腿吗?”
羽洛见苒蝶如此,脸上多有愧疚之意,但是仍旧坚持自己的要求:“苒蝶,你该为我多想想,我真的不想去参加这凶险程度远远高于寻常人的比试。”
苒蝶脸上显出厌恶之态,对羽洛的说词完全不能理解,但看着毕竟只身一人的羽洛,眼眸之中又多出了几分的不忍,说道:“时间过去一天,就离婚比近一天,你的压力也会因此越发的沉重,而你想要逃避,也并不是不能得到体谅,这点,我可以理解,也可以容忍。”
羽洛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我只是认为,我们能够分开的话,我或许可以不被人当成把戏来看待,也更有可能够碰见一些,能够真正帮的了我的人。”羽洛说完后见苒蝶神态多有思索,又说道:“你是神都的公主,任何人见到你都得忌惮你三分,你在我的身旁,只会让原本能够帮到我的人,因为你的关系,而心生犹豫。”
苒蝶仍旧不愿承认羽洛的说法,说道:“羽洛,我想你不必担心这点,若是你不说,我不说,没有谁会真正怀疑到你,相信能够帮你的人,也不会去在意我是谁。”
风,轻轻的吹过,带来了一阵冰冷。散去了苒蝶心中的厌恶,却无意撩动了羽洛心中的怒火。
羽洛有些挣扎,说道:“没有人会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去真正帮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身份值得怀疑的人,你的身份太过显眼,任何人都不可能不对你的身份感到压力,即使你选择不阻止,也不可能让人不在意。”
苒蝶闻言之后,也觉得羽洛说的有些道理,但仍旧不愿接受羽洛的说法,并且羽洛的态度也终归是让高高在上的她难忍心中的反感,道:“你的想法让人难以理喻。”苒蝶看了眼羽洛手中的神瞑扇,心中的怒火稍有缓和,对羽洛说道:“我知道你对司空绝有偏见,并且第六神王的事情也不能够让你不去在意,但是关于一点,我想你是多虑了,就像你对敖魁的事情那样,到头来不过是在怀疑不该被怀疑的兄弟情义罢了。”
“看来,我们真的不能完全相互体谅。”羽洛已经不想继续说服苒蝶。
苒蝶闻言,心里又升起了一股难耐,说道:“为什么你就不能按照我跟你说的那样,在比试的时候战败不就行了?”
羽洛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说道:“失败并非是最好的打算,因为那样,无非是在延误我的时间。”羽洛感到痛苦,道:“身为他的传人,唯一正确的做法,就该是有足够的能力,为自己争取安全。”
“我不懂你究竟在想什么?你就不能一般一些,不去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吗?”苒蝶再度看向羽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我跟一般的修士不一样!”羽洛无法压抑心中的想法,如同山洪般爆发。
“可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哪里不一样?”苒蝶也是放下了该有的矜持,爆发了出来,但看到被羽洛捻开的神瞑扇时,终归又现出了不忍的神态,道:“难道,就只因为你是他的传人?就要连我,也信不过吗?”
感受着苒蝶的愤怒,羽洛闭上了双眸,一句比一句有力地说道:“本来,无法选择的我在你们与神洛不一样的关系下,在半信半疑中按照你们的要求中做事,但是因为从蝉玉静那里听到的关于神王的消息后,让我不得不反思下,那些跟神洛有关系的神王,是否就真的值得我去信任,又是否真的有必要让我通过你去接触他们!”
羽洛见苒蝶仍旧想要劝阻自己,也是伸手示意苒蝶不必再说,面如死灰地说道:“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不让我将功法展现在神王面前的。”羽洛的面色有些挣扎,道:“可我没有想到,在我刚接触到他功法的那一刻,就被司空绝亲眼看到了,我无法隐藏。”羽洛说完之后长长吸了口气,说道:“我想我确实该冷静一下了。”
羽洛的脸色更显憔悴,看了眼苒蝶,说道:“敖魁的事情,我没有证据,确实不该怀疑他,这点,怪我妄断了,”说完之后,坐在地上的羽洛慢慢站立站立而起。身上的灵力在神瞑扇的催动下越发闪耀,只见羽洛身体飘飞而起,踏着阶梯的护栏,飞身踩着山上的树木,急速飞行而去,不知去往何处,只是观其飞快的速度,也似有意要脱离苒蝶。
苒蝶惊见羽洛此举,急忙呼喊:“你到底想干什么?”一语喊完,也是以灵力唤起羽洛留下的长剑,入手之后随即唤出静心笛跃身而起,追着羽洛极速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