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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杉没有挣扎,虽然不知道小二为什么把自己也指上,但是方杉自信公道在人心。
官府若是关灯做事,那天下的百姓更是身处黑暗。
“嘿,你小子怎么不跑了?刚才还跑的贼快。”二楼的拓木拔嘲讽道。
“还嬉皮笑脸,绑上绑上。”那个统领看到这拓木拔见了官兵丝毫不收敛,顿时火冒三丈。
三个跑腿的连忙提着枷锁跑上去。不过看到拓木拔身上壮硕的肌肉,带头的那个也忍不住咽了口水。
畏畏缩缩的靠上前去,拓木拔把眼一瞪,我滴个乖乖,眼睛大的像铜铃,所谓睁目怒视就是这样。
三个官兵顿时没了底气,平日里欺负小百姓欺负惯了,看到这么一个魁梧的家伙,当真不敢随便上前。
那个统领气急败坏的叫道:“绑上啊!愣着干嘛,怕他做甚!”
三个人壮了壮胆,拿起镣铐就想往拓木拔身上拷。拓木拔一把,把那木枷抓过来轻轻一掰,那木枷就如同闲趣小饼干一样,咔嚓断了。
“滚!谁敢绑我!”拓木拔一声怒吼,顺便一脚把那个领头的官兵踹下去,连带着另外两个官兵,连滚带爬的逃了下来。
另一边,也是三个官兵,准备把那个喝酒的男人拷起来。那人看都没看他们,提起大斧,看似轻轻的往地上一放。
客栈的石头地砖就被捅出一个大窟窿,斧柄深深的嵌进了地里。
这三个官兵吓得赶紧跑回来。老板娘面如死灰,完了完了,这回客栈不保了。
那个统领看着自己手下的六个废物,又震惊于这两人的力量。
一时间,这个统领也不敢吭声了。但是出于责任,他必须有所表示。
他颤颤巍巍的抽出刀来,指着两人说道:“你们有本事别走!”
拓木拔说道:“还怕你不成,有什么救兵,限你十分钟内统统都给我喊过来,若是老子等的烦了,就杀几个人助助兴!”
那统领怪叫一声,说道:“你们几个看着,我去请华阳子过来!”
几个官兵都听到了这杀神的话,心里默默祈祷,老大你可快点回来。
拓木拔从二楼跳下来,震的地板嘎吱作响,他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位置,跟那个男子用夸考语说了些什么。
拓木拔冲着官兵喝道:“替那位小兄弟松绑!”
官兵们面面相觑,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松绑便松绑吧,等老大回来了,就说自己是被威胁的。
其中一个取了钥匙,把方杉身上的镣铐给解开了。
拓木拔说道:“小兄弟,你叫方杉是吧,来来来,过来一起喝喝酒。”
这个刚刚还想一凳子甩死自己的人,现在叫自己过去喝酒?方杉没什么兴趣,不过不去又显得自己怂气。
方杉说道:“别,我们现在是敌非友。没搞清楚你们的目的之前,我得跟你们保持距离。”
拓木拔笑道:“你这人贼小气,不就是玩几下,怎么就是敌非友了?既然如此,就按你们中原人的意思,我们主人想请客,大家高兴高兴,认识认识,如何?”
方杉正想知道这些是什么人,来干什么,既然他们愿意跟自己聊聊,那聊聊又如何?
方杉说道:“好,既然是主人请客,在下自当奉陪。”
说着,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坐了下来。
方杉注意到,那男子额头绑了一条镶玉头带,身着的也是华贵的服饰,想必在夸考的地位不一般。
拓木拔对着几乎要昏过去的老板娘说道:“再来两坛酒,三斤牛肉!跑来跑去的都饿了。”说完抛过去一颗金灿灿的东西。
老板娘下意识的伸手一接,顿时喜笑颜开,笑呵呵的说道:“谢大老爷赏,小的这就去准备。”
其变脸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原来拓木拔抛过去的是一两黄金。这可是大数目,至少前面的损失都补回来了,还有得余嘞。
那个男子对方杉说了一通夸考语,方杉一句也听不懂,拓木拔便充当翻译。
“我们主人说:你的身法是从哪里学来的,挺有趣的。”拓木拔翻译道。
方杉说道:“你好,我叫方杉,按我们中华人的习惯,开场应该自我介绍。否则说来说去,都不知道谁是谁。”说着,方杉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拓木拔向他翻译了方杉的话。他说道:“哦,真是有趣的习惯,我叫独也木科察,按你们的意思,叫做草原上的烈马。”没错,他就是当初在夸考军帐中的可汗。
方杉说道:“我的身法是师父传授的。”
独也木问道:“能否说说是怎么练的。”
方杉说道:“抱歉,我们还没那么熟。”
独也木无所谓的笑笑,云淡风轻的说道:“你不怕我杀你吗?我最讨厌别人说不。”
方杉说道:“我是以客人的身份来的,不是你的下人,若是要杀,尽管杀便是,只不过坏了你的德行。”
独也木听了拓木拔的翻译,笑着说道:“德行?我只知道忤逆我的人都该死。”
方杉说道:“所以你只能算是一介莽夫。”
独也木说道:“莽夫如何,智者如何,你们中原人就喜欢这些毫无用处的名头。”
方杉说道:“智者若名莽夫,其实仍为智者。莽夫若名智者,其实仍为莽夫。中原人在乎其实,而非其名。而你行事无德无慧,其实乃莽夫,亦名莽夫。”
拓木拔叽里呱啦的翻译了好久,总算把方杉的意思解释清楚了。
独也木沉思片刻,说道:“很好,你说的不错。”
“华阳子大师,就是这里!”客栈外传来了之前那个统领的声音。
紧接着,繁复县天剑宗分宗的十来个弟子就跑了进来。
最后进来的是一个身着天剑宗大师服的中年人,看样子大概四十多岁,方杉并不认识他。
这就是繁复县分宗的负责人华阳子。若按辈分,方杉应该与他同辈。
华阳子走进了小宝客栈,那个统领就指着方杉那一桌说道:“大师,就是他们三个,自恃武功高强,无故砸了客栈的桌椅,还打伤官兵,拒不伏法。”
华阳子倒也有礼有貌,拱手说道:“各位同道,律法有约,损人财物,则按量相赔,打伤官兵,拒不伏法者,入牢三月,劳形改造。请跟我走一趟吧。”
独也木说了几句话,拓木拔问道:“你就是天剑宗的人?”
华阳子说道:“正是,在下繁复县分宗主,希望各位明辨是非,莫要伤了和气。”
拓木拔哈哈大笑,说道:“等的就是你,动手吧!我就是要伤和气!”
说着,拓木拔一个跳跃,就冲到了华阳子身边。捏着拳头就往华阳子身上招呼。
“唉,这又是何苦!结阵!”华阳子眼看拓木拔不听劝解,身形爆退,对着弟子们喊道。
原来,这些天剑宗弟子一进客栈,就已经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阵势,此时拓木拔要动手,这些弟子转眼间就将拓木拔围了起来。
这些弟子手上都拿着无锋的悯天剑,也不怕失手伤人,纷纷往拓木拔身上攻去。
方杉看的出,这些弟子都只是记名弟子罢了,天剑宗里的记名弟子,除非能领悟清心决,在心法上有所造诣,否则,一般都没有修习内力。
甚至于通篇的清心决都故意不强调内力的修习,而是更注重于智慧的锻炼。
因为天剑宗的前辈高人们明白一个道理,力量是把双刃剑,只有将力量掌握在具有足够智慧的人身上,才是可控的,有利于百姓的。
因此,当初仲俞子想要将简化的清心决流通起来,遭到了程阳子的直接反对。
在程阳子看来,没有智慧的人学了内功,只会用这种力量去作恶,那还不如没有。
此时这些天剑宗的记名弟子们有的仅仅是悯天剑法的第一境,加上平日里强身健体得来的强壮体魄。
饶是如此,这八个记名弟子也给拓木拔很大的压力。
每当他想靠蛮力冲出阵去,那个方向上的四个人就会拧成一股力量,坚定的挡住他,而他身后的四个人则趁机出手进攻。
他又不得不放弃冲出去的打算,转而防守,但是双拳难敌八剑无论他怎么防守,悯天剑就像棍子一样往他身上各处招呼,这比棍子可痛多了。
有时候,拓木拔想要先解决一个,他一踢腿,那人就往后躲,然后又是几把剑一顿招呼。
很快拓木拔就撑不住了,他猛的爆发出一股内息,大喝一声,浑身就冒出了热气。
脚一蹬地,就想从上突围。
“回去!”华阳子运起轻功,一脚将他踢落下去。
拓木拔生了气,他一把揪住其中一个弟子的剑,猛的拽过来,也不顾其他人砍在自己身上的剑了,全当是挠痒痒。
那个弟子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剑,双腿稳稳的扎下马步,加上身边两个弟子的照应。
竟也硬生生的稳住了身形。拓木拔就像一只困兽,加上华阳子还在边上督阵,赤手空拳的他真不是八个天剑宗记名弟子的对手。
方杉知道这阵法,自然叫作悯天剑阵,攻守兼备,八人浑然一体。若是再加上一个督阵的人,被困住的人就只有被打的份,全然没有招架之力了。
不一会,拓木拔耗尽了体力,他大声喊了一句夸考语。大概是撑不住了,快来助我之类的话。
独也木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他似乎在学习,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寻找破解之道。
一句话来说:他是个下棋的人。
拓木拔早就撑不住了,但是他不讲,独也木是不会出手的,这是草原上的规矩。
草原上的勇士,把每一次战斗,都看作是磨练自己的机会,一定要到最后时刻,这样才能学的更多。
听到了拓木拔的求救声,独也木终于决定出手了。
方杉只觉得眼前一花,独也木像鹰一样的落进了悯天剑阵之中。他一把将拓木拔提起来,扔了出去。
全场震惊。
场上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悯天剑阵里就只剩独也木一人负手而立了。
他同几位记名弟子招招手,似乎是在让他们进攻。
几个弟子左右相视一眼,完成了私下的眼神沟通。
只见八个弟子纷纷后退一步,双手持剑,突然从朝八个方向向独也木的身体各处刺出。
这八剑封死了独也木可能的所有行动。
独也木不慌不忙,他打算不用内力就破掉这个阵法。
只见他双腿劈叉,直接将两腿迈成一字形,这样就躲开了攻往他上半身的四剑,又躲开了下半身的两剑。
还有另外的两剑,他一掌一把,都轰开了。
不过悯天剑法其妙就在于变,所有的剑方向突变,被独也木轰开的两剑快速的收回。
被他避开的两剑,突然就转刺为横砍,继续向他攻去。
而他头顶的四把剑,紧紧相随,变刺为竖劈。
独也木的这种破解之法,悯天剑阵早有预期了。
不过独也木也有办法,这次他将横劈而来的两剑拨开,就地一个翻滚。
就直接近其中一个弟子的身。此时,所有的剑都落到了他的身后。他迎来了第一次攻击的机会。
而此时,剑还未击中他一次。为了应对敌人的近身,这个弟子收剑陈前,并且向后稍退了一步。而他左右的弟子也马上持剑相护。
却不想,独也木的目标就不是那个离他最近的弟子,在左右两个弟子收剑准备护卫的时候。
独也木一个扫堂腿,直接把他们两人绊倒。而他又一个箭步冲上去,踢飞了那个持剑护住胸口的弟子。
若以比阵而言,独也木这样就算破阵了。他没有继续进攻,而是看着这些记名弟子说了句什么。
“主人说,这阵法不错,可惜下盘不稳。”拓木拔在一旁翻译道。
华阳子也知道凭这些记名弟子是绝不能留住这个男人的。而且从他刚刚的表现来看,就算是自己,也绝无把握胜他。
华阳子对着几个记名弟子说道:“你们退下吧。”
又接着对独也木说道:“听你们的话,像是夸考人,武功又如此高强,为何要在此惹事生非?莫不是想挑起两国相战?”
拓木拔将华阳子的话翻译给独也木,独也木听后,说道:“久闻天剑宗大名,特来请教。”
华阳子说道:“我只是一介分宗之主,若是阁下有心,可去往心城向天剑宗的高手请教,何必在城中闹事?”
独也木咧嘴一笑,说道:“草原的王总是做他想做的事。”
说着露出了他那闪亮洁白的犬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