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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知道月华就在太牢山,我们这就去救他出来。他是天极的狐主,这般呆在太牢山醉生梦死的实在不成样子。”璀璨瞧着月华也没有真心想轻薄那小凤凰的意思,是以才转移着话题。
墨羽的面色有些凝重。“小璨,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月华这一次怕是不容易出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这天庭还想囚禁我天极的狐主不成?难道想要开战?”璀璨自然知道墨羽这话不是玩笑,可是月华不能轻易出太牢山又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这些年他们天极忍气吞声换来的三界四海九州的太平竟一文不值?
“天庭想要囚禁的不是月华而是晢晢。”墨羽跌坐在石凳上,往日并不如烟,强大如上神也会有着几件不忍回首的往事。
“晢晢?是那孩子?”璀璨见月华神色十分不安,她已经多年不曾在她家夫君面上见到这般为难的表情了。
“嗯。”月华点了一下头。“小璨,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肯再去天庭为官了吗?”
“你不是不想说嘛,不想说就不要说。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你的前尘往事不可。”璀璨对于刨根问底一向没有什么兴致,她觉得不论是谁都想在心底保留些独属于自己的秘密,不必太过于较真。
“今日,心里很是苦闷,想说与你听。”
可是月华的事?
“哪里是天地间最安全的监狱,月华看起来上伤得不轻,就是出来一时半会伤也养不好,不如在那里专心养伤。”
“既然你如此说了,就都依你。今日我就听你倒倒苦水,我家夫君向来云淡风轻的,没料到这心里还藏着这样的伤痛啊?”璀璨不着意地打趣道。
“是了,是了。你家夫君向来是将苦水往肚子里咽的可怜人。还不过来安慰安慰我!”墨羽也只有和自家娘子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这般轻松自在。“小璨,你可知这天庭本没有天帝这么一说。天地始开,创世大神为建设天地驯服创造了神族,有龙,凤,龟,狐,鹿五部。后来创世大神逐渐神隐,留下神族管理世间。一开始五部和谐相处同舟共济,为了管理方便,神族推选出一个首领作为天君,龙族作为五部之首成为第一任天君。本来是五部轮流接管天君之位,可是还没有轮到其他族部时就发生了天极狐族与天君决裂的事情。两天战争持续了上万年之久,生灵涂炭,哀鸿遍野。此后因为岳父大人被万灭所惑引出灭世的灾难,神之五部才又团结起来,这三界四海九州方才有了近万年的和平。”
“我一向只知道我天极狐族原与天庭的龙族同为创世神族,竟不料还有这段往事。那为何不曾听说有其他部族担任这天君之位呢?”
“唉~”墨羽叹了口气。“数万年前两天之战中我父母战死,凤族中以赤凤为尊,我太年幼不能支撑起天君的职位。所以龙族一直代替凤族暂掌天君之位。两万年前,我成年之际即将接管天君的职位,我也一直在天庭担任太宰的职位学习处理三界四海九州的政务。可是就在这个关头,凤族出现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
“凤族的鹓雏部叛乱刺杀天君。”墨羽虽轻描淡写般不在意,但是璀璨还是看出了他的痛苦。她走过去轻轻将他揽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不。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愿意面对这件事。鹓雏部的族长君役是我最好的兄弟也是我的妹夫。天君说是他策划了整个政变事件,他派自己的女儿晢晢混入龙族取得天君的信任,伺机刺杀天君。可是不知怎的事件败露,晢晢为保住性命,亲自斩杀了君役。事后,天君震怒,将鹓雏部全部逐出天界。主犯晢晢被弑夺封号永世流放在太牢山不得出来。我妹妹灼灼,一夕之间以此种残酷的方式痛失夫君爱女,重击之下悲鸣呕血而亡。一日之间凤族因此事件连累被取消了继任天君的资格。我虽没有被剥夺太宰的职位,但是已经永远不可能再有所作为。所以,我自飞离天宫去投靠了隐居的瑶池王母,从此成了西方的凤凰神君。”
“你不觉得这个事件似曾相识吗?”政变?璀璨脸上显出一丝冷笑,历史何其相似。
“自我认识你之后,才有心思去重新考虑这件事。可晢晢在九天之上斩杀君役是我亲眼所见,那不是幻境。事后我去找过那孩子,那孩子只是一味地说我错了,我杀了爹爹,救救我之类的混话。我便再也问不下去了。”忆起往日至亲好友的惨死远比失去天君之位更让墨羽心痛。
“那天君是如何说的?”璀璨在这件事上闻到了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他,他倒没说什么。不过是凤族如何大逆不道,他不过是暂代天君之位的话,我要是想要,他龙族随时都可以退位。是我自己心灰意冷,不愿再呆在那里。”
“哼,话说的真是好听。他若真不在意那天君之位,在凤族出了事故,狐族敌对的状态下也该是龟族或者鹿族继位才是。这般虚伪矫情可真是这这天君一贯的作风!”璀璨并不为墨羽失去什么天君之位可惜,只是一味地对这莫须有的政变事故感到不平!
“他虚伪只他虚伪,左右我不去见他就是。可是这一次怕是躲不过了。”墨羽闭上眼睛心地盘算着该如何去见这天帝。
“不想去就不要去了,他愿意做那天君就好好让他做就是了。咱们不去凑那热闹!”璀璨话虽如此说,但心底也是明白,凤凰之所以这么多年还安然无恙,不过是因为他一贯地躲着天君。如果当年政变事故之后墨羽不是投奔了西王母,怕是早就凶多吉少了。自己虽不屑这阴谋,但不代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曾是人家百般算计的对象!是以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最是清楚。
“你这又是混话,你忘记月华了。那太牢山的结界是天君和天界长老一同布下的。没有他的首肯,月华决计是出不来的!”多年来自己一直避免与天君碰面,到底还是没躲过。
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璀璨心底生出,以至于她控制不住双手几乎抓伤墨羽。“别怕,别怕!有我呢!天君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不至于同时和凤族和狐族同时开战!他不会关着月华的。要救月华,还得靠你呢!”墨羽深知璀璨的恐惧和担忧,忙不迭地安慰着妻子。
“靠我?”璀璨不解。
“你忘了,你可是天极狐族天不怕地不怕的赤狐璀璨呐!”凤凰神君宠溺地刮了一下爱妻的鼻子。
太牢山下天庭二皇子的府邸里愁云密布。
侧妃舜华跪在正殿的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她哪里会知道这万年都不用一次的追踪镜会给自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舜华,公主?”庭燎阴阳怪气的称呼惊得这南海公主一个激灵。庭燎平日里虽脾气和顺,可他毕竟是天帝之子而且没被分封在这太牢山的时候也是个声震九州的战将,他不发火则已,一旦动怒也是雷霆之怒。方才她听说九殿下隰苓和天极的人都来借这个追踪镜,殿下在外人面前出了丑,得罪了凤族中鸿鹄世家和天极狐族的人。这凤族和狐族也就罢了,这隰苓凑什么热闹。那日她弟弟成婚,自己被东海公主一激盛怒之下将这追踪镜送与了弟弟做贺礼,他是知道的。这为什么又来借?诚心的让她出丑!
“殿下为何如此称呼妾身?”舜华这个时候就会分外想念静女。她虽讨厌那个装腔作势的正妃,但是每次庭燎生气只要静女出现,他就会忘记了自己为何生气只跟在她后面打转。模样虽然讨厌至极,但是好歹自己能安稳一阵子不是。
“哼!”庭燎冷笑,斜着眼打量着跪在地上的舜华。“那公主为何又要下跪呢?”
“这……你要打要罚痛快点,这般阴阳怪气是要做给谁看!”舜华实在装不成惶恐不安地样子,纵使她真的惶恐不已也只会显出这轻狂的样子。这都是给她母亲学的,是以每次父王生气母亲总是会将局面搞得更加糟糕,自己也是。她有时候也怪自己的母亲,若是她性子柔顺些,父王会对她们娘俩好些。
“你倒是会为本君出主意,连父君赐给我的法器你也自作主张地送给你娘家弟弟。我且问你,你回娘家参加南海太子的婚礼我没给你备礼吗?现在没有了法器,本君无法寻觅这太牢山下的罪犯,等这天兵下凡你说这大难临头的罪过是你的还是我的?”庭燎想着不久自己这太牢山数万年的安宁就要被打破了实在是烦闷不已。静女最讨厌自己天庭的那些亲戚,届时这些个神仙日日前来责问,静女一定烦闷不已。
“一人做事一人当。殿下既然这么说了,到时候父君派人来责问你就将我推出去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次我闯了大祸正好如了你的意。我走了,你就是日日跟着静女身后巴结也没人提醒你吧!”舜华说着不禁心酸起来,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唉~不要哭!静女讨厌桃花时节落雨!你不要哭!”明明是想劝她不要流泪的,可是一张口却惹来更多的眼泪。外面随着侧妃舜华的失声痛哭下起了瓢泼大雨。
“啊……啊……啊……我怎么这般命苦。人家是神族我也是,人家是公主我也是,人家嫁夫君我也是,人家的夫君是天子我也是,人家端庄漂亮我也不差。庭燎,你告诉我,为何你要这般无视我?”想着自己的凄惨命运,悲从中来,痛哭不已。
“你哭什么?是你将追踪镜私自送与你娘家人,你反倒说起我的不是来!”这女人倒打一耙的本领还真是罕见!
“我将追踪镜送给我弟弟还不是因为要给你争一口气!”说起这件事舜华就一肚子的火气。
“这我在这千里之外反倒是为了我了?”庭燎气急反笑。
“我就是看不惯东海公主那轻狂的样子!”舜华想到东海公主燕婉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好歹不下雨了。“她给自己姐姐送嫁还带着天君赐给给她的两颗明星,到处招摇过市,简直不把我南海放在眼里!不把我南海放在眼里就是轻视你,我怎么让她如愿!所以我就拿出追踪镜说是你送给弟弟的贺礼,这才扳回一局!”想着大家的目光从燕婉身上转移到她身上的情景,舜华就觉得痛快!不就是太子妃吗?还没进门就轻狂成那个样子,哼!
庭燎苦笑,原来就是虚荣心作祟啊!若是静女去就绝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你是为你自己还是为了我你自己清楚。不过我要提醒你,东海公主燕婉是要嫁入天宫做太子妃的,你不要和她一争高下。她将不将我放在眼里我一点都不在意。再说了我又不是不认识燕婉,这三界四海九州里除了我那位太子哥哥,她将谁放在眼里啊?你的夫君呢是赤龙,盘起来比山还大,燕婉那双眼睛还放不下本君!至于你嘛,确实是闯了大祸。趁着天庭还没有发下旨意之前,你先回南海避一避。天塌了还有我顶着,你既嫁给了我断没有让你替我顶罪的道理。日后听到什么消息也不要在意。那追踪镜你既送给了你弟弟,那就算了。他得了那个法器也会善待你的!回去吧!等风声过了你再回来。”
!夫君!”听着庭燎难得的温存之言,舜华也难得的感动了一把。
“唉唉,不是告诉你不要哭!桃花时节下雨会惹静女不快的!”自己虽对舜华没有男女之情,但是数万年的相处还是有些感情的。
“那我不走了!”舜华一时冲动脱口而出。
“呵呵呵,”庭燎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你当真的啊?那么想去剐龙台吗?”
听到剐龙台三个字后,舜华不自觉哆嗦了一下,接着脚下已经生成了祥云,“夫君保重!”说话间一溜烟不见了踪迹。
“哈哈哈哈哈哈……”见自己忙于逃命的侧妃,庭燎笑得直不起腰忽然他停下了笑,因为他看见了门口有一双青履。
“你不走吗?我要大祸临头了!”他整整自己的形容,端坐在圈椅上。
“去哪?”白纱后的声音平静如水。
“回家啊!你不是一直想回家吗?”
“你忘了,我早就嫁给你了。你是我的夫君,你在的地方就是家。你在这,这就是我家。我还能去哪?”
“嘻。”庭燎忍不住笑了,“我可能真的快死了,居然能听见你对我说甜言蜜语。你当真不走吗?我闯的祸可不止丢失追踪镜那么简单啊!”庭燎说着,眼中已经泛泪。想到她不喜有雨,慌忙揉了揉眼睛。
“哭什么?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就是同生共死吗?”正妃静女揭开自己的白纱,不在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