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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门关自修建以来,承载了千年风霜,见证十几代人的腥风血雨。
如今,白浅在城中随着人流穿梭,见了城中人来人往,百姓丝毫不见战火所影响,心里不觉宽慰,慕影看了一下前后左右,随即在白浅身旁有些谨慎的说道
“主子,看来玄太子已经怀疑您的身份了!”
白浅驻足停在一卖首饰的摊位前,随手拿了一支红玉簪在手里细细端详
“那就让他不要再怀疑,你传信回暗阁,让他们在皇城做点事,将玄夜逼回去!”
慕影点头,见白浅细细摩挲着手中的红玉簪,便将钱付给了摊主。
白浅歪头看了一眼慕影,顺手把红玉簪插在发间。
红色的玉簪和白色的云纹锦绣白袍相衬在一起,到多了几分慵懒的魅惑。
白浅好笑的看向慕影,喉间多了几分笑意,歪了歪头,她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支簪子?”
慕影带了人皮假面,看起来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他笑道
“主子以前就很爱这些小玩意儿,尤其偏爱红色的小东西,帝寝殿有一大堆呢?”
白浅嘴角流出畅快的笑意,她抬脚走到卖糖葫芦的商贩面前,拿了一串糖葫芦,她说
“慕影,付钱!”
慕影觉得,似乎又回到了主子小时候,他带着主子躲过宫廷侍卫,打点好皇宫里的隐卫,然后主子就开始在大街上肆意畅玩了。
“是,主子!”
他回答的很快,熟练的从钱袋里拿出钱付给糖葫芦老板,白浅笑他
“没生疏嘛!”
慕影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收好钱袋走向白浅,他看了一眼前方的酒楼,就见慕鞠在前方使劲的向他挥手,无奈的抚额,说了一句
“主子,慕鞠在前方等着我们呢?可能有什么重要情报!”
白浅咬下一个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很像帝京城那位老伯卖的糖葫芦,听了慕影的话,她回头看,果真见慕鞠在离他们不远处上蹿下跳的,她问慕影
“慕鞠怎么了?”
慕影微微眯眼看向慕鞠的方向,随后笑道
“那小子怕狗,估计他旁边有只狗呢!”
白浅咬下第二个糖葫芦,嘴角沾了红糖,她点点头,嘟囔道
“那我们过去吧!”
来到慕鞠身边,果真见他身旁有一只大狗,体型还蛮大的那种,一直凶神恶煞的瞪着慕鞠。
白浅有些好笑,她向慕鞠招招手,慕鞠呲溜一声就躲到了白浅身后,颤抖着嗓音道
“主子,你快把它弄走,他一直咬我!”
慕影看了一眼慕鞠,见他像个小女生一般靠着白浅,手里的拳头松了有紧,紧了又松,他说
“阿鞠,我当初真不应该招你进暗卫营,一只狗都能把你吓成这样?”
慕鞠浑身发抖,他是真怕狗,就像有些人怕鬼那样。
白浅看了一眼前方的大狗,脖子上没有标牌,那说明这狗不是人家所养。
白浅咬下一个红彤彤的糖葫芦,将手中剩下的两颗糖葫芦在空中轻轻转了两圈,慢慢的逗着前方那只黑色的大狗
狗狗见着白浅,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随后‘嗷呜’了一声,这一声把慕鞠吓得两腿发软,直直抱住身旁的慕影。
周围慢慢聚集人群,人越来越多,大狗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白浅见手中的糖葫芦对大狗起不到丝毫作用,随即壮着胆子向大狗走去。
“主子......”
慕影伸手准备拉回白浅,却见白浅转过头对他‘嘘’了一声,然后慢慢走向大狗。
大狗见白浅越走越近,呲着獠牙不时的发出‘哼哼’声。
“大狗狗,别怕,过来,我带你回家!”
奈何大狗仍然对着白浅呲牙咧嘴的,白浅对着大狗越来越近,谁知大狗一个跃起就像白浅攻来,白浅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狗扑过来。
慕影甩掉身上像牛皮糖一样粘着的慕鞠,准备上前踢飞大狗时,身旁一阵黑风闪过,就见主子被人抱着离开大狗百米远。
直到熟悉的味道将白浅包围,白浅才睁开紧闭的双眼,一瞬间,她的心仿佛尘埃落定。
大狗被玄粦制服,乖乖的趴在地上。
白浅从玄夜怀中离开,淡淡的说了一声
“谢谢!”
玄夜拉住白浅的手腕,他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说
“白浅,随我去前方酒楼坐坐吧!”
白浅抬头看了一眼玄夜,在他黑色如深潭的眸子里,倒映出她白色的身影,她说
“好!”
两人离开原地,周围的百姓才从震惊中醒过来。
望着那一黑一白离去的身影,有百姓感叹道
“天作之合啊!”
来到酒楼,玄夜吩咐老板要了一间雅间,雅间内上好的狐皮大氅铺着红色的软塌,檀木桌上摆了一瓶上好的梨花酿,红木屏风上是名家所画的仕女图。
白浅淡淡的瞥了一眼雅间的格局和摆设,一甩衣袖,她坐在软塌上,有小二进来
“二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玄夜坐在对面,抬头看了一眼白浅,伸手拿起酒盅给白浅到了一杯梨花酿才对着小二说道
“招牌菜吧!记住,不要辣!”
白浅淡淡的看了一眼玄夜,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小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好勒,二位等着!”
“等等!”
玄夜叫住离去的小二,他说
“再加一盘海棠糕!”
白浅把玩酒杯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小二得了玄夜的话,乐呵呵的像房外走去
玄夜饮了一口杯中的梨花酿,他看向白浅,眸光温润,他说
“听说,这家酒楼的海棠糕尤为出名,白浅,一会儿你要好好尝尝!”
白浅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她微微眯起眼睛看向玄夜,然后她说道
“好啊,我也许久不曾吃到海棠糕了,也不知哥哥上了去东海的船没有。”
玄夜见她神色淡淡,眸中无一丝波动,垂下眼脸,他说道
“隐卫传来消息,船已出行一日了!”
白浅沉默片刻,忽然笑道
“玄太子怎地还派人护送我哥哥了?”
玄夜抬头静静的看着白浅,一双眸子若有所思,半晌,他说道
“你可知你长得像一人!”
白浅挑眉,看着他单薄的身子疲惫的眉眼,低声道
“先皇?”
玄夜颌首,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白浅,似乎想从她的身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雅间忽然间安静下来,夕阳前最黑暗的时刻,风都透出一丝清凉的寒意。
燕门关半月以来不曾见过阳光,天气阴沉,似乎是在为那些死去的将士哀伤。
白浅面色淡淡,依然不言语,玄夜忽然笑了,他抿抿唇,淡淡道
“她一直是我生命里最爱的人,比天下人之重!”
她心里一凛,略有些慌忙的垂下头,她略有些苦涩的笑道
“玄太子何必如此重情!”
三月春风拂面,寒冷中透出淡淡的温柔,忽然间,他笑
“不,不是重情,她一直都误解了我。玄国成亲的不是我,孩子......孩子的墓前我去了,他......我对不起他!”
玄夜有些语无伦次,白浅在听到孩子的那刻,眼中蓄满了泪水,无声的眨回眼中的泪水,她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