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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视线中似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近,那个身影好熟悉。
顾云现在又累又冷又疼,大脑已经快停止转动,隐约听到有人在耳边喊着她的名字。
秦暮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就看到背靠着壁槽、双腿微曲摇摇欲坠的顾云,也不顾地上的泥泞和腿伤的复发,快步跑至顾云的身边,把她的身体紧紧揽入怀里。
“顾云!顾云!”
秦暮感觉到怀里的顾云衣衫湿凉,可是触碰到他脖颈的额头却是十分地烫,心里一惊,只是天色太黑,他也看不出顾云出了什么事,刚想换个姿势抱着顾云,半昏迷状态中的顾云却被秦暮不小心碰到手上的伤口,一个没忍住叫了出来,不过倒是意识倒是比刚才清醒了些。
“秦暮?”
顾云微微挣开双眼,眼前男人的脸庞逐渐清晰,顾云半举起手想碰碰秦暮的脸,一个抽痛眉毛皱了起来。
秦暮一惊,抓住她的手腕一看却发现她的手掌都是刮痕,手臂上的伤痕更多,伤口被雨水浸湿还夹杂着没来得及处理的细小的泥石。
“我得马上带你出去,这个地方完全没办法避雨,你的伤口得赶紧进行处理,不然会感染发炎的。”
顾云听后轻轻点了下头,牙齿重重咬了下下唇,立刻出现一个深深的牙印,但意识也在这一瞬间暂时的回拢。
秦暮来不及阻止顾云,看到她原本没什么血色的嘴唇现在都快裂开,心里是又气又急,但现在也不是说什么的时候,看到顾云单薄的衣服,脸上是绷得紧紧的。
扶着顾云的双肩让她暂时靠在壁槽上,秦暮快速地把身上雨衣脱下来给顾云穿上,顾云看到后摇了摇头,但秦暮不给顾云拒绝的机会硬把雨衣给顾云穿上。
顾云半睁着眼,看着蹲着她面前背对着他的秦暮,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快上来,我背你出去。你要快点把伤口处理了才行。”
秦暮见顾云半天没反应,站了起来也不管顾云同不同意,在距离她半步之处停了下来,背过身弯下腰,手环过顾云的双膝一个用力顾云随着惯性便趴在了秦暮的身上。
顾云手下意识地环在秦暮脖子上,他脖子上的湿热的温度似乎在渐渐透过她的手腕传进她的心里,一点一滴地渗透。
秦暮感觉脖子上环着的胳膊似乎力度越来越小,才意识到应该触到了顾云手臂的伤口,把背弯的弧度加大,顾云几乎半趴在秦暮身上,双臂垂在秦暮的脖子两侧,却也不至于掉下来。
秦暮背着顾云一步一步走得更加仔细,但对腿上的负担比来时却更大了,秦暮眉头紧皱,脸上的雨珠不断滑落,可是眼里的执着坚定却令这大自然的无情风雨也要畏怯。
穿过来时的丛林,秦暮腿下一软就要往前倒去,想到背上的顾云,秦暮咬牙手快地抓住一旁树木的枝干才稳住身子,却注意着不伤到后背上的顾云。
“秦暮,我要…下来。你的腿…”
顾云之所以不想让秦暮背,就是因为考虑到秦暮的腿伤刚好,根本无法负重背她走这一路,这一路上她都在坚持让自己保持清醒,注意秦暮的状况,只是没想到秦暮竟然能坚持这么久。
“我的腿…没事,我们快走出去了。你放心…我不像你,就是天暗了我也知道怎么回去。你就放心把自己交给我。”
但是秦暮的表情远没有他所说的那么轻松,能说出那一番话他此刻竟也觉得吃力了,摇了摇头,秦暮眨了眨眼,清醒了下脑子,抿紧唇咬着牙继续往前面走,只是环着顾云双膝的胳膊却是越发紧了起来。
顾云鼻子突然觉得酸酸的,微调整了下位置,把头轻轻侧放在秦暮的颈窝,看着秦暮的耳廓,嘴动了动,“秦暮…对不起..还有…谢谢。”
秦暮身体一僵,感觉到耳边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以后也不用。”
而随着那阵令他心乱的气息消失后,他突然感觉滴落在脖颈上的雨珠似乎变成湿热的,那是…
想到这,秦暮心突然一颤,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顾云眨掉眼里的水珠,她绝不承认她哭过,自从十多年前在那个小男孩面前哭过后,她就没再哭过。
只是今天,在雨水的掩饰下她到底是任性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