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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庄岚和聂征等人,漠视着百万昶兵覆灭之后,正要乘坐飞筝离开京城,湖面上有十几道遁光突然向他们射了过来!
遁光总共有十七道,顷刻之间便已降临到身前,跟庄岚等人遥遥相对!
论实力,琅琊国一方依然占据优势,大昶军这十七位业匠强者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之所以赶来,并不是为了决一死战,而是对百万雄兵全军覆没心有不甘,想要记住令他们蒙受耻辱的每一个人!
“阁下就是上将军聂征?”
为首者是一个满脸刺青的中年大汉,他的坐下竟然骑着一只晶纹战兽!
“哼,阁下又是谁?”聂征虽然失去一臂,但气势丝毫不弱。
“在下宫本信,琅琊战团的总督。”大汉冷声回道。
“琅琊战团?哼,可惜都已经覆灭了!”聂征瞥了一眼远处的江涛。
“不错,战团不幸覆灭,但并不是战死的,而是中了你们的诡计!”宫本信的目光透出咄咄寒意!
“兵不厌诈,你要入侵琅琊,就应该做好这种准备!”聂征略作沉默回道。
“哼,琅琊国已经灭了,你们苟且偷生而已,就算没有被吞并,日后也一定会四分五裂!”宫本信露出一脸狞色。
“无论怎么分裂,它依然还是琅琊,依然不能被你吞并。”聂征针锋相地反击。
“你……最好要记住,总有一天我会踏平这里,就算不能征服你们,也一定要杀光所有人!”宫本信显得怒不可遏。
“你最好也要记住,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绝不会屈服于任何外敌,你想要征服这里,必须留下血的代价!”聂征冷酷而傲然地回应。
“很好,阁下有这样的风骨,将来才配做我的对手,不过你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因为你手下的琅琊军,此刻或许也已经灭亡了!”宫本信阴声笑道。
“你说什么?”聂征为首的一群业匠,刹那间为之色变!
“你或许以为,只要拖住我的战团几个时辰,就能让全城民众从纳兰山逃出追杀?”宫本信露出残忍的笑意。
“怎么?纳兰山当中有你的伏兵?”聂征满怀疑云,他明明派人探查过,纳兰山附近根本没有伏兵,而大昶军也没有足够的时间绕过京城,到纳兰山设伏。
“我的战团覆灭于瀛湖,当然不会再出现在纳兰山,不过琅琊国所面临的威胁不只有大昶军,还有另外一个势力!”宫本信桀笑着道。
“另外一个势力?”聂征目光骤沉。
“不错,作为琅琊军总将,你应该不会陌生,那个势力就是无常教!”宫本信的笑容变得更加阴狠。
“生杀无常?他们竟然敢对琅琊国动手?”聂征的脸色变得铁沉。
宫本信哼笑道:“琅琊王如果在世,他们的确不敢动手,但是现在,你以为他们还会在乎你们这群残兵损将?”
“你既然知道这么多,莫非已经跟生杀无常教狼狈为奸?”聂征厉声质问。
“这还要怪琅琊王,要不是他用国术阻挡了大昶军西征的脚步,我也不会跟生杀无常教联手,这样将来在征服其它国土的时候,就要跟他们分一杯羹!”宫本信愤恨地道。
“生杀无常神出鬼没,门下势力遍布各地,想要阻击大邺城戍军易如反掌,你们果然卑鄙无耻!”聂征的语气有些颤抖,他已经预感到琅琊军凶多吉少了!
“哼,你刚才说过兵不厌诈,我只是为了万无一失,才让生杀无常到纳兰山截击,但是没想到让他们捡了一个大便宜,数百万民众都将成为他们的奴隶,这可是一笔巨额财富!”
“真是一丘之貉,这个仇老夫日后必报!”聂征怒气冲天,狠狠瞪了宫本信一眼,率领他的手下转身而去。
宫本信并没有阻止他们,他们的人手即使能够阻止聂征,也要付出巨大代价,对于宫本信来说,保存实力是目前最明智的选择。
实际上他根本不需要阻止,因为即使聂征等人赶过去,也已经无力回天,生杀无常教在纳兰山早已潜伏多时,甚至于大邺城外逃的民众当中,就有他们的大批人手,这些人一旦出手,琅琊军的残余兵力根本无力抵挡。
只是在他们离开之时,宫本信无比阴沉地看了庄岚一眼,他始终不肯相信,这个其貌不扬的侠士真能杀掉业匠后期的魏贤忠,但国士社的消息却又让他不得不信!
庄岚同样扫视了宫本信在内的十七个业匠高手,把他们的面目一一记住,其中就有他曾经交过手的费尔衮,以及从伊势劲雌记忆中看到的服部纳!
琅琊国这一边,他们是最后一批离开大邺城的人,除了庄岚和苏魅之外,其他人都是业匠强者,而且都是琅琊国遗臣,每个人的心中和脸上,都怀着无尽惆怅。
天坛和皇宫已经彻底沉入地下,整个京城也完全淹没于江水当中,这里再也无法居住,辉煌了四千多年的京城就这样灰飞烟灭。
苍穹之上,圆月依然还在高悬,但光芒比之前暗淡了许多,浓重的阴云遍布上空,散发着令人憎恶的沉闷气息。
聂征、顾震雷、梁秋实、詹无命等人先行一步,赶往纳兰山接应被伏击的民众,庄岚和苏魅乘坐飞筝,速度远远不及,只能迟后一步。
但跟他们同行的依然有一位业匠强者,他就是鲁造青!
此时的庄岚已然耗尽了大乘灵血,再也无法施展大乘业术,不用说魏贤忠那样的高手,就算业匠初期的境界他都无法应对。
更何况聂征早已看出,他的业纹已经受伤,为了避免宫本信派人追杀,他把鲁造青留下来陪他一起前行。
此时的鲁造青看起来十分恬淡,甚至于还有些豁达,琅琊国覆灭的痛楚在他心底似乎已经消失,而这一切才刚刚过去不到一个时辰而已。
“为什么要愁眉苦脸?”他漫不经心地催动遁光,跟在庄岚的飞筝跟前问道。
庄岚仰望着浩渺的夜空,油然发出一声感叹:“这种时候,除了愁眉苦脸我还能有什么心情?”
鲁造青摇了摇头:“你应该跟我一样,把这一切都要看淡,因为无论你怎么愁眉苦脸,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的确如此,但是要想让心情好起来,至少需要一个理由,但现在根本没有。”庄岚苦笑着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