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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妄言之姑听之,不喜听之自走之。
眼前开门的这人大约三十岁出头、络腮胡子、丸子头、嘴里叼着一根烟,将门打开半尺来宽,透着屋内昏暗的灯光警惕的看着我和短短:“你们是谁?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请问您是麻栋麻先生么?”
“是啊,怎么了?”
“这个,我们能进来么?”
麻栋将房门朝里拉了拉:“我为什么要让你们进来?”
我心里已经紧张不已,这麻栋应该不会把赵凌凌给暗害了吧,可是没传出响动啊。
短短在一旁说道:“是这样的,我门是受您妻子邀请,来看她的。”
麻栋冷笑一声:“我妻子的朋友我都见过,可就是没有见过你俩。”
我在一旁已经等待的很焦急,一把拉住房门:“你到底让我们进不进去?”
麻栋下意识的挡住我看向屋内的视线,从兜中掏出一个手机:“你们再不走,我就要打电话报警了!”
麻栋将烟头扔在地上,使劲踩了两脚:“我告你们扰民!深更半夜的能不能让人好好休息。”
我也是冷笑一声:“休息?你自己干了什么事情你自己不清楚?”
麻栋面色一变,就要将房门拉紧,我又怎能让他如愿?
我和麻栋在这边争吵这么长时间,屋内要是有活人的话早就出来看一下情况了,可是赵凌凌没有,时间越拖越久,我心也越来越沉重,估计赵凌凌真的被麻栋给暗害了。
我朝短短使了个颜色,短短心领神会。
手中淡淡的我雷光闪烁,传递到门上。强烈电流让麻栋手掌发麻,不自觉一下子松开了门把手,而我趁机拉开房门,推开麻栋径直朝里边走去。
麻栋攥着自己的右手,一边使劲阻拦我们:“你们要干什么?”
屋内的空间极小,大约七十平米左右,正中间的客厅里边摆满了油画,画面纷繁复杂,而且都已经完工,凌乱的摆在客厅。
客厅左手边是卫生间,右手边是厨房,朝里一拐就是卧室。
我一扫而过客厅当中的油画,没有赵凌凌口中的那副油画,继续朝卧室走去。
麻栋挡在卧室门前,两只手伸了出来:“你们这些强盗到底要干嘛?”
一只手震开麻栋,将那扇虚掩的房门打开,我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准备去接受里边的血腥场景。
短短踮着脚看向里边:“赵凌凌没事吧?”
我俩看着房间里边的情形,长大了嘴巴。
赵凌凌安然无恙,正在床上睡的正香。
我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难不成赵凌凌口中已经成为鬼魂,并且要杀自己的人,见她从外边归来,难不成就让她安然的在卧室睡去?
我和短短退出房间,突然一道恶风在身后响起,我转身一把抓住麻栋的手腕,将手中的菜刀夺走,扔在脚下。
心中的疑虑却更加强烈,先前赵凌凌说自己的丈夫麻栋是一个鬼魂,可是这手腕上的温度做不得假,是一个活人无疑。
可这也就是问题最关键的一点,怎么说都说不通。
麻栋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屋内也没有那张模糊人形的油画。
麻栋见菜刀被我夺走,反而倒是镇定了下来,平静的看着我的眼睛:“我就是一个穷画家,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我妻子。”
我一把松开麻栋的手腕:“你妻子,赵凌凌是什么时候回的家?”
麻栋看着我,一字一句说道:“今天晚上十点,下了夜班之后,就一直在家,有什么问题么?”
我心中巨震不已,怎么可能?
那我们先前在柳树后边遇见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你确定你妻子在晚上十二点之后再也没有出过房门?”
“当然没有。”麻栋瞪着我:“我妻子向来睡眠质量浅,今晚能睡的这么踏实,我就一直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我朝麻栋略微弯腰:“对不起,是我们唐突了,给你郑重道歉。”
麻栋揉了揉发麻的手腕:“你们到底是谁,要干什么?”
“对不起。”
“我和我妻子就是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人,经不起这样的一惊一乍。”
“对不起。”
出了房门,我和短短心中却是疑虑不断,这前前后后怎样解释都说不通,难道我和短短都犯了癔症?然后同样臆想出来这样的一堆夫妻,而且恰恰这对臆想出的夫妻,在现实社会中真正存在?
当太多的巧合出现在人的视野当中时,那这就不是巧合。
短短拉了一下我的手腕:“你有没有觉得在那间卧室当中有一股很奇特的香味?”
“香味?”
我心中一震,先前只顾赵凌凌的安危,反而将卧室之中这股奇特的香味给忽略。
我一拍短短的肩膀:“你还记的麻栋穿的什么衣服么?”
短短不假思索的说道:“休闲西服啊。”
我一拍短短的脑袋:“他脚上穿的是什么?”
短短瞪了我一眼,摸了摸自己脑袋:“是一双皮鞋。”
我一拍大腿,这就对了么!
试问,谁会自己家中穿的这么正式,仿佛已经做好了随时出门的准备。
短短看了我一眼:“会不会太武断,你在家中不穿鞋子,就不允许别人穿鞋了?”
我撇了撇嘴角:“要不要打个赌?”
短短也来了兴趣:“赌什么?”
“我赌麻栋在接下来的一个时间点,会出门,而且这个时间点不会超过早上6点钟。”
“为什么?”
“他晚上凌晨一两点才出门,出门要见的人,或者要办的事绝对见不得光。”
我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已经凌晨两点钟,我赌他在这四个小时内,一定出门。”
短短:“那我就赌他不出门。”
我和短短在楼底的阴暗角落,挤在一起,旁边就是家属楼的楼门口,麻栋要是想出门,就一定会从这里出来。
这个小角落勉强能藏得住我们两个人,短短站在外边,而我站在里边,正好我可以双手抱住她的腰肢。
短短是一头长发,扎了个马尾就这样背在后边,呼吸之间老扎到我鼻子,让人有种痒痒的感觉,偷偷拿脸庞蹭了蹭头发,挺软挺舒服的。
短短在前边察觉的我异样,扭了一下身体:“流氓你干嘛?”
我看不清短短的表情,支支吾吾的说道:“没咋啊。”
“哼,我都感觉到了。”
“额??????”
正在说话间,楼道之内走出一个人,却正是麻栋。
短短下意识的向后一躲,正好靠近我怀里。
“呵,这腰挺细啊。”
麻栋左右环顾了一下,发现没有人,将头上的鸭舌帽往低拉了拉,匆匆离去。
我和短短从阴影里边走出来,挑衅的眼神看着短短:“怎么样,你输了吧。”
短短撅着嘴哼了一声。
我掐了一下短短的脸蛋:“等我想好,再给你说。”
短短摆了一下头,将我的手打掉,揉了揉脸蛋:“都被你掐的肉都多了。”
我嘿嘿一笑看向某处:“要不要我再给你掐掐别的地方?”
短短捂住胸口:“色狼!”
我一拉短短的手:“走。”
麻栋脚步匆匆,而我和短短在后边远远地跟上,力求不被发现。
煤炭公司家属楼位于县城后半部分,出了旧城门,往后就是一片空地,空地之上以前是刑场所在,砍掉的人脑袋不计其数,至今据说都能听到鬼魂的哭泣。
后来这个刑场荒废,也就少有人类的活动迹象,在那长势不怎么喜人的树木之上成群结队的乌鸦,在里面凄厉的嚎叫,故这片空地又被人改名为:乌鸦沟。
我在心中疑惑不已,这个点去乌鸦沟干什么,而短短也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我轻声问短短:“怎么了?”
短短皱了皱眉头:“这,这里是鬼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