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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妄言之姑听之,不喜听之自走之。
邪僧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朝郑伯施了一礼:“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郑伯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你弄伤我的小黑,这事你得给个说法。”
邪僧皱着眉头:“那条品相不凡的吊睛黑虎?”
间郑伯不置可否,邪僧知道今晚这件事情不能善了,倒也没怎么慌张:“你们两个以为能留的下我?”
郑伯看了我一眼:“老头子我一个就够了。”
邪僧阴骘一笑,大袖就是这么一挥,房顶的吊灯闪烁不定,嘭的一声炸裂开来,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平惨叫一声,躲在角落。
房门在一阵阵席卷而来的阴风吹拂下癫狂的来回摆动,房间之内已经聚集一团浓重的黑烟,黑烟之中隐隐能看到邪僧的身形。
我低声说道:“郑伯小心。”然后将桌上的玩偶收了起来以免这邪僧声东击西,到时候鸡飞蛋打一场空。
郑伯没有答话,右脚尖略微向后撤去,点在地上,袖子微微向后撤去,一只骨节粗大的右手向前伸去,左手附在后边,鬓角的白发略微垂到脸庞,如同银漆刷过一般,坚毅非凡。
自黑雾之中走出一人,身材矮小,瘦骨嶙峋,胸前的一大块皮肤被生生挖去,散发出淡淡的绿光。
四肢蜷缩在一起,咧嘴一笑一口黑牙让人恶心:“老头这是你逼我的。”
我在一旁抱着白猫刮了一下白猫的耳朵:“还不如那个胖子僧人的卖相好呢,要不是声音没变,我都以为你跑了呢。”
“无知小二知道什么?”
黑雾之中走出的那人,却正是邪僧本人,不知修炼的何等邪术,居然把自己弄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田地。
只是一拳,在我眼中那个估计能被我一手抓住的拳头,带着劲风砸向郑伯。
邪僧身后的黑烟凝聚成一尊佛陀的身形,只是不同于大多菩萨佛陀低眉善目的造型,这尊佛陀猩红的眼眸之中居然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顺着邪僧砸去的那一拳,身后的这一尊佛陀居然也是伸出自己的拳头砸向郑伯。
问:为何菩萨佛陀总是低眉背坐。
答:叹世人皆不回头,不忍看众生苦海凋零。
而眼前的这一尊佛陀则是感觉像一个疯子,既然世人不肯回头,那我便灭世轮回,重新再造天地。
外边月光清亮,为这个炎热的夏天带来丝丝凉意,室内漆黑一片。
就看那邪僧如同黑纸一般,隐没在浓郁的黑暗之中,黑墨席卷而来,波涛汹涌。
在那黑暗之中有一光点在闪烁不定,一次次扑向墨汁之中,泛起滔天巨浪。
郑伯转手之间,双手化指、成拳,拟鹤,似蛇,形虎,环绕在周身之上。
佛陀一怒,反掌灭世。
鹤、蛇、虎仰视着这一尊巨大的佛陀,纠缠开来,就看那黑暗如同大缸之中的清水,泛起道道波纹。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陀转过身来,却是一面容狰狞的厉鬼,磷火遍布周身,凄厉嘶喊,皮包骨头的胳膊朝着郑伯一拳砸来。
拳拳生风,郑伯头上如同银漆一般花白的头发,在这劲风之中散乱在头顶,更加添了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合!”就听见郑伯一声轻喝,白鹤、青蛇、黑虎从那厉鬼的肩头落下,黄钟大吕凝聚在郑伯周身,眼眸之中带着一股坚韧盯着那从天而降的厉鬼一拳。
刚才还是月明星疏的夜空,骤然之间如一女人一般翻脸极快,愁云惨淡万里凝!
遮掩住胆小怕事的月亮,那漂泊大雨噼里啪啦盖了行人一头。
夹杂着潮湿气氛的夜风,缓缓从门中卷了进来,突然之间就被室内一股更加猛烈的气浪推了出去。
厉鬼一拳砸在黄钟大吕之上,如同精铁交鸣,震的人耳膜隐隐作痛。
郑伯单膝跪地,双手架在一起,抬起头看了一眼空中已经陷入癫狂的厉鬼:“该我了。”
被气浪退出门外的夜风,以一种肉眼可以分辨的速度,如我倒飞一般,砸在院墙之上,砸在那张平一家喜爱十足的君子兰之上,瞬间如同蜂窝一般,穿出无数个孔洞。
我被这霸道的劲风使劲一推,也倒飞了出去,砸在沙发之上,一旁的白猫安静的看了我一眼,仿佛再说:“别怕,我在这里。”而我报以微笑。
郑伯从地上站了起来,先前的木质地板被硬生生砸出无数道裂缝,从中心散发开来。
郑伯冷冷的说道:“该我了。”
就看那一条足有丈长的金色蟠龙从郑伯身上一跃而过,张牙舞爪。
邪僧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你以为我就这点本事?”
半面灭世佛陀装,半面凄厉恶鬼状。
半身紫色曼陀罗,半身绿色鬼磷火。
“不然我怎么威震暹罗,被人称为暹罗鬼王?”
佛陀赤膊单手捏印,一面黑色结界弥漫周身。
厉鬼嘶吼单手成爪,五根指甲绿光闪烁不定。
金色蟠龙毫不畏惧,一头撞向黑色结界,就看那结界如同玻璃一般,龟纹渐显,然后轰然崩碎。
一重防护已经破去,金色蟠龙去势丝毫不减,又迎上那一只鬼手,鬼手一把攥住蟠龙的脖子,绿色的光芒在金色龙鳞之中蔓延开来。
暹罗鬼王森然一笑,一旁的佛陀手印又伸了过来,准备配合鬼手擒拿住蟠龙。
蟠龙丝毫不惧,转过头颅就是一口,正好咬在手腕之上。
手腕当下断掉,厉鬼惨然一叫,隐于佛陀身后。
佛陀大手当下就是一记擒龙印,一把攥住蟠龙。
蟠龙在佛掌之中左右扭转,咆哮不堪,就是挣脱不开。
暹罗鬼王现出真身,将自己的右手背于身后:“看我单手擒蟠龙。”
我看了一眼郑伯,脸色苍白不堪,显然已经没有能力再战一场。
我从沙发之上,抱着猫咪冷笑一声:“那要加上我呢?”
暹罗鬼王面色一变,想起在饭店之中我们俩的第一次交手,迟疑一下:“难道华夏就真的这么多能人?”
我朝前走了两步:“既然这样,还不束手就擒?”
暹罗鬼王摇了摇头:“不不不,我是天上的佛陀,不会受到凡人道德法律的束缚,惩罚。”
我摇了摇头:“你只是个凡人而已,一个拿夭折婴儿尸体做文章的邪僧而已。”
暹罗鬼王摇了摇头:“你永远不会体会到亲手解剖开那些婴儿尸体时的快感,那是我的工作,那也是我的荣耀。”
郑伯整理了一下头上凌乱的头发:“只不过是生活在黑暗中的老鼠而已。”
暹罗鬼王不动声色的向后微微退去两步:“谁又能证明,人只能生活在阳光之下?生活在你们所厌恶的黑暗之中,也未尝不可啊。”
郑伯向前迈出两步:“死到临头,还敢强词夺理?”
暹罗鬼王微微一笑:“谁说我死到临头了?”
外面雷光一闪之间,暹罗鬼王一个闪身,抓住缩在一旁的张平,反手就是一股烟雾,遮住我二人的视线,撞开玻璃,夺路而逃。
我和郑伯从门中追了出来。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夏天的暴雨,已经到了结尾,淅淅沥沥的雨点完全看不出起初的磅礴气势。
暹罗鬼王腋下夹着张平,宛若一根稻草,轻松至极,几步攀上墙壁,转眼就要消失不见。
我和郑伯冲出大门,坚决不能让此獠逃脱我们的掌控。
抹了一把头上的雨珠,眼看着那暹罗鬼王就要逃脱我们的视线,我从腰间掏出玩偶,举在空中:“你再跑,我就把这个玩偶一把火烧了,让你的心血化为乌有,你信不信?”
我心中也不报太大期望暹罗鬼王能为这一个玩偶再次将自己陷入险境。
暹罗鬼王已经在楼层之间消失不见,正在叹气之时,楼顶之上又浮现出暹罗鬼王的身形。
我嘴角一笑,因为暹罗鬼王之后还有两个身形,却正是那曹黄衣和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