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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太多,变化莫测,所有得条条框框都深箍在平果的头脑里,于是,本色就实在撑不下去了。
追求自由,难道就不是人一生中崇高的人性境界?
如今,哪个年青人向往的不是一种解脱的自由呢?
平果就这样给自己打气:一切思想的改变,首先要有一种勇气。生活是你自己的,关键是你自己的态度。
其实,每个女人都是如蛾扑火般的追逐爱情的,这是她们的天性。即使是一个好女人、好妻子、好母亲,也有突然放纵一下自己的想法,只不过现实生活使得她不得不约束自己的行为,甚至压抑自己的欲望而已。
哪个女人不是爱情至上呢?
再坚强成功的女人,也很看重自己的爱情生活的。
有人说,人类爱情,分三种情感成分:
一是由性审美产生的愉快感觉;
二是肉体的生殖欲望;
三是浓厚的好感与善意。
由此可见,女人是最需要情爱的,她们永远为爱而生,又为爱而死,像玛格丽特·杜拉斯一样。
平果已经相当长时间没有情感消费了,难道警花就不是人了吗?
凤毛麟角的警花,才是最优秀的人情味浓厚的人精呢!
那首《飞跃迷雾》是这样唱的:
也曾迷茫,也曾失落
也曾年少轻狂,也曾不知所措
多少岁月往事
在成长岁月里
一笑而过
你曾说过
孤独是一种美
但寂寞却将这种美
揉烂撕碎
碾做心中的痛
好想放纵
一醉方休
好想变成飞鸟
自由自在
任我飞翔
终于明白
放弃也是一种所得
所有束缚
在音乐中得到挣脱
于是懂得
还原自我
做想做的事
唱最快乐的歌
爱情,理应就是这种人类精神的一种最深沉的冲动。
平果喜欢做事果断、认真、严谨。
要么全有,要么全无;宁可玉碎,不求瓦全。
但为了生活,平果可以委曲求全;为了将来的警察事业,也可以忍辱负重。
既然如此,平果又为什么就是不能容忍一下他人的攻击、猜疑甚至违反原则的故意刁难呢?那种大男子主义的狭小心灵,当然容不下自强奋斗的女人的。
所以,平果的日子一直是不好过的。
凡事都得万分谨慎、努力、细致。
压力、委屈交织替换,忧郁、屈辱替换交织。
最啼笑皆非的是,巴特尔俨然丈夫口吻,继续制造着事端,说:“你是我的,你的言行举止,必须经我同意。”只因为平果因要执勤,而请求他帮忙照顾一下可怜的女儿。
那么,南方的世界是否精彩?
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小憩片刻?
飞行中的平果渴望变异,哪怕仅仅一段时间。
平果清晰记得,曾经有一天,林飞的邀请电话不请自到。
之前,平果也曾接到过类似的电话,一向是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绝。
这次,平果听到了这声音,也不知怎么回事,竟一口答应了。
第一次,私下外出,与一位上级。
而今,还让平果浮想联翩、紧张新奇。她摇了摇头,希望不再想过往事情。她觉得也该:哦,椰城,你的景象风情,是否和梦中一致?
上机前,平果想得最多的是椰城的风光,而此时她才感到,如何面对林飞,才是她的当务之急的最大之事。
平果再一次侧目看看沉默寡言的绅士,还是觉得陌生和茫然,的确不曾相识的。
平果有点后悔和奇怪。
最蹊跷的是,那天上午,自己正在办公室,气恼处长独有的霸道,突然接到林飞的电话,为什么竟笑哈哈的答应了去赴晚宴呢?
放下电话,就觉得不妥,可是,内心却产生兴奋、紧张和快意的感觉,充溢全身的被诱惑的感觉,至今存留着,好像自己也终于可以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了。
判逆、反叛、背叛,原来是可以如此舒畅、如此快意的呵。哪怕叛逆的仅仅是自己的原则。
这些四十岁出头的成功男士,家庭、事业和金钱都有了,缺什么呢?
恐怕只差爱情了。如果没有爱情,那么哪怕一夜情呢,至少也使他们血脉迸张了。
不是吗?当今世界,男人之间有一种共识:一生多几个女人,都是可以让人谅解的,都是男人嘛!追求女人是男人的天性,不仅仅是去泄的男人就是风流男人!
看,官道上的大小吏,谁还会依此定罪?影响仕途?
如果谁与谁有了矛盾,那也是政治斗争,不过是以经济腐败为由将他拉下马来即可,运气不好的话,连带个道德败坏也就算了。
于是,他们终日生活在酬酢应对、杯桄交错中,有些醺醺然,更有些惶惶然,心中总是有点烦。
相信他们肯定质问过自己:这,难道就是成功?这,难道就是生活?
被餐桌前的人们恭维着、需要着,明明清楚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的是他们手中的权力或钱财,可是,这就是男人所需要的和骄傲的。
否则,活着,又是为了哪般?
林飞又是为什么请平果呢?
不会仅是为了攀附一个下属警花的权力吧?疑惑是为了平果的美丽?
平果百思不得其解。
那天下午一上班,平果电话过去:“林局,我想去您办公室一趟。”
那边就说:“好呀,来吧,我,热烈欢迎。”
然后,平果就一路飞身,进门,直盯着他,冒冒失失地问:“你,想要得到什么?”
当时,林飞显得有些慌乱地从他阔宽漂亮的老板桌前站起来,想走近,又觉得不妥,停立在一棵油绿的蓬勃的巴西木前,沉静又严肃的回答:“我,有这个想法,你,可以不接受,但你不能不让我有想法啊!”
这实在是出乎意料的回答。
平果觉得的确好唐突,潜意识里的答案,好像并非如此,但企盼的又是什么呢?她并不清楚。或者说,期冀的东西,实在有点奢侈了?
平果啊平果,你还有资格去享用或者得到那种东西吗?
那是一种至纯至真的爱情啊,你还配拥有吗?
平果立即落荒而逃,丢下一句话:“你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嗯,还是让我再好好想一想吧。”
话音未落,平果已然拉开屋门,飞奔而去。
林飞好似有点得寸进尺,立即追出来:“最迟——下午不能迟过五点哦!给我个答复!”
平果感觉自己是条被惊吓住了的蛇,才想吐出毒芯子,却不料巧遇上了真正的捕蛇者。
七寸处彻底被击中的滋味,不是不撕心裂肺的。
整整一下午,平果的思绪辗转,以至于旧梦重现,还是一条吐着毒芯子的毒蛇扑冲过来,眼睛凶巴巴的,仿佛不置平果于死地决不罢休似的。
平果胡乱挥舞着双手,想抵挡或者推拒一下,但是自己的双手,根本不听从自己的大脑指挥,眼看见那芯子,滋滋作响地直冲自己的眸子而来——啊-啊——,大叫,醒转过来——浑身的汗滴,浸透了衣裙。
这,意味着什么呢?
平果思前想后,想去的理由一个又一个,最后全部被推翻,结论:坚决不能去!不能因此毁掉自己的前途、自己的名誉、自己的原则。
她意志坚定起来。
可是,她不懂,为何自己的决定,在电话告知他的时候,竟又被他的幽默玩笑话儿再次打动:“就当是一次打打牙祭吧!”
新鲜。诡异。刺激。
平果沉默起来。
那边的电话,立刻扑捉到了这份迟疑,立刻就有一个声音如是响起:“那就这样定了?我这就下楼去开车。我们一会儿大门口见。”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
平果不禁一笑。哪有这样武断的霸道的男人呀?人家答应了吗?
真是的。平果当时就想不去。
站在办公室的惟一的巴西木绿色植物前,混乱不堪。思绪如同乱麻,怎样也扯不清一根来。
分分秒秒就这样过去了。
突然咋响的电话铃声,惊醒了平果。
平果一把抓起白色电话,林飞的声音响起:“平果,我在单位大门口,赶紧的,下来吧!”
平果思维暂停,慌慌张张地下了楼,居然连包包都未带就走了。
本来,平果还想,见到他告诉他自己的决定是:不去了。
可是,林飞拉开车门,请平果进了奥迪V8的副驾驶位置上时的翩翩绅士风度,使得她始终不能张开拒绝的话口儿。
此前,平果也与林飞有过几次饭局上的会面。但完全属于私人会所的宴请,还是第一次。平果一想,就感觉诧异,有份荒唐,会这么新潮?刺激?魅惑?
林飞,最先是以一个鄙视警花眼神出现平果的眼前的,后来基本上就是一个粗俗暴发户般的刑侦局长形象呈现在她面前的。
那白色的酒精在他口中、胃里,似白开水一样。
口才也相当流利,目光充满热情。
十足是一个交际能手,恐怕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会感觉到自己被冷落,人人都觉得很温帖、很舒适、很尽兴。
那夜,面对丰盛的佳肴,平果几乎没有动什么筷子,毕竟她还算是个小女生,怎好海吃山喝的?
于是,林飞就很是殷勤地又夹菜又替酒,让人甚为感动。
平果想:也该要表现出色一下吧?看看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为他在红烧甲鱼的碟子里夹了一道菜尾,却不料出了一个大笑话:“红烧甲鱼”这道菜,只剩下头和尾了,她便夹起头放到他的碟子里。
他呢?几乎是立即夹起放到邻座的碟中~
平果正迷惑着、猜疑着,邻座敬酒回来,一见自己小碟子中的甲鱼头,立即大叫起来:“谁呀?什么意思嘛?我从来不吃这东西的,说——谁干的?”
在一片哄笑声中,林飞解围说:“好东西嘛,您不吃谁敢吃?男人的宝贝哦!哈哈——”
于是,全桌人哄堂大笑。
林飞呵呵地笑着,将那个甲鱼头从邻座的小碟子里夹出来,放到了餐桌上。
恍然大悟般地明白了寓意的平果,之后只要一想起来那景,就忍俊不禁。
平果绝想不到,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布菜,竟出此乐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