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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交浅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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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难一点意义都没有。”希北风道。

    “这样说是不是也太绝对了?”解诸道。

    “说苦难有存在意义的,就等于说坏人的存在有意义。”希北风道:“你觉得这种逻辑说得通吗?”

    “确实说不通。”解诸道。

    “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讴歌苦难的意义?”希北风笑着道:“他们是瞎了吗?还是傻了吗?又或者是习惯了被人虐待的感觉?现在觉得以前的虐待真的不错,忆苦思甜,甜更甜?”

    “好吧,不得不承认,那些人就是傻子。”解诸道:“而信了他们的邪门的人,显然更加地傻?”

    “虽然确实没有意义,但要是直接说没有意义的话,恐怕许多人会立刻崩溃。”希北风道:“所以,对外咱么还是说苦难有意义比较好。”

    “原来如此,不说苦难有意义的话,许多人会立刻崩溃。”解诸道:“然而,就是说苦难多有意义,还不是照样有许多人会崩溃。说到底,苦难到底有没有意义,其实本身就没有必要考虑不是吗?”

    “苦难有意义,这是个伪命题。”

    希北风道:“其实根本就不存在这种意义。一个坏人打了你一巴掌,你会觉得有意义吗?通过这件事情,你明白了落后就要挨打才有意义。然后这是那个坏人打你所带来的意义吗?不,那是你自己寻找到的意义。怎么可以把自己用血和尊严换回来的经验,当成了别人给予你的意义呢?怕不是脑子被门挤了,才会觉得有意义。”

    “所以,果然这个问题没有必要考虑。”

    解诸道:“反正,该反抗的人还是会反抗,他们的反抗本身才有意义。至于不会反抗的人,跟他们说苦难有没有意义也是白费。总而言之,无论是对于会反抗的人,还是不会反抗的人,苦难有没有意义都是一种可以拿来当做理由的借口,但是没有这个论调,大家该怎么做还是会怎么做。该失望的会失望,该绝望的会绝望,该坚持的依旧会坚持。”

    “那到底是谁开始说苦难有意义这件蠢事情呢?”

    希北风道:“亏我小的时候还被骗的团团转,长大了一想,丫的,苦难有个毛的意义。人生最大的意义就是尽量不要遇见什么狗屁苦难,一辈子平平凡凡地渡过就好。至于那些觉得苦难有意义的人,麻烦他们多去承受一下苦难,最好把我该经历的苦难也分过去,大家各得其乐,其乐融融。”

    吐槽完之后,他指了指黑板道:“看下一则论语。”

    子入太庙,每事问。或曰:“孰谓鄹人之子知礼乎?入太庙,每事问。”子闻之,曰:“是礼也。”

    孔子到了太庙,每件事都要问。有人说:“谁说此人懂得礼呀,他到了太庙里,什么事都要问别人。”孔子听到此话后说:“这就是礼呀!”

    “太庙:君主的祖庙。鲁国太庙,即周公旦的庙,供鲁国祭祀周公。鄹:春秋时鲁国地名,又写作“陬”,在今山东曲阜附近。“鄹人之子”指孔子。”

    希北风道:“大众点的评析是这样的,孔子对周礼十分熟悉。他来到祭祀周公的太庙里却每件事都要问别人。所以,有人就对他是否真的懂礼表示怀疑。这一段说明孔子并不以“礼”学专家自居,而是虚心向人请教的品格,同时也说明孔子对周礼的恭敬态度。”

    “总感觉有点虚伪了。”解诸道。

    “这算啥虚伪,周公太庙,本来就有人在哪里看管的,虽然不是半个主人,但也胜似半个主人了,孔子就算是过去接管,也得先老老实实地听人家把以前的事情交代好,然后再说自己的问题吧。”

    希北风道:“这就是她对待别人的礼仪,也可以看出他对祭祀的重视,以及自身的谦虚品格。”

    “嗯,说得很好,然而,我还是觉得这种说法不过是一种文字游戏。”解诸道:“人家问的是为什么孔子为什么问那么多,是不是其实根本就什么都不会,而孔子却说,我这才是礼仪,嗯,我觉得不给别人添麻烦也是一种礼仪。既然他知道,就不该经常乱问,麻烦人家。”

    “要是不问的话,岂不是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那样岂不是更加让人讨厌。”希北风道。

    “原来如此。”

    解诸道:“其实孔子说到底就是需要别人的认同。但是吧,他个人对于其他的人,恐怕都不是怎么看得上眼。所以这个人没有多少朋友,却有许多徒弟。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颜回。仔细想想,颜回面对上位者,例如面对孔子的时候,上课时连多说两句都不敢,但是私下里却很会表现,而且每每有发挥之处,就是孔子都很赞赏。其实,与其说是孔子赞赏他的言论,不如说是觉得颜回像自己。”

    “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个是人家的私事,我就不谈论了。”

    希北风笑着道:“还是说回不添麻烦吧。其实我老家隔壁有这么一个国家,虽然以前犯过滔天罪行,但这个民族还有个挺不错的特质,就是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也不喜欢别人给自己添麻烦。他们不喜欢到哪种地步呢?据说有的人自杀的时候,都会把其他东西料理得整整齐齐,而且选的地方和时间,都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太大的干扰。”

    “这叫病态了吧。”解诸道。

    “确实有点,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但是整体上来看,确实外界对那个民族的评价,都有那么一种倾向。”

    希北风道:“我倒是挺欣赏那一种特质的,虽然那种特质或许很容易让人压抑,乃至于抑郁,最后说不准就自杀了。”

    “最后说不准自杀了还好?”解诸无语道。

    “如果真的是慎重考虑过的话,其实自杀这种事情,额,我觉得虽然不可以原谅,但是勉强还是能理解的。”希北风道。

    “那如果是身边人呢?”解诸道。

    “不可原谅,不能理解。”希北风道:“万一变成植物人怎么办?”

    “……”解诸道:“就这样吗?”

    “除此以外,额,会伤心。会难过。”

    希北风道:“但是,我会不会伤心,难过,他其实已经不关心了不是吗?他就只顾着自己想要死的心情,选择了去死。对于这种烂人,我只想说,抱歉,我比你更烂,我不允许你死。

    我要用道德亲情绑架你,让你生不如死,也得陪在我身边。毕竟是你先选择的自杀,选择的放弃自己,让我难过,那我反过来,强迫你不自杀,让你难过,成全我自己,不也是很公平的一件事情吗?”

    “我觉得,谁遇上你这种人,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解诸道。

    “拜托,他能多活一段时日,也是多亏了我这种人。”希北风道:“人活在世界上就不能那么自私自利,虽然我本质还是自私自利的,但是也好歹有个限度吧,随随便便就终结自己的生命,让其他人痛苦,那么其他人难道不可以反过来,要求你不能死,让你痛苦地活着吗?这就是互相伤害啊,活该的。”

    “嗯,然后那种愿意牺牲自己,满足你希望他不死的希望的人。”解诸道:“你会不会觉得完全亏待了他?毕竟人家可没有想过放弃你,或者是想过了,然后觉得不行,宁愿自己痛苦也要让你开心,对于这种人,你又怎么看?是不是应该放手,让他幸福?”

    “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希北风道:“但我觉得人家既然可以为了你痛苦的活下去,那你就应该好好地重视这份感情,开开心心地活下去,那样的话,说不准他也可以少痛苦一点。”

    “这怕不是个悖论。”解诸道:“你很痛苦,而且越来越痛苦,但是旁边的人却很开心,对比起来,你难道不是更加痛苦了吗?而且更惨的是,对方丝毫不打算理会你的痛苦,而是完全沉浸在你没有选择死亡的愉悦之中。啧啧,我觉得,这比刽子手还刽子手。”

    “没办法。”希北风道:“所以,不要选择自杀不就好了?但是,人,能选择不自杀,谁愿意自杀的呢?”

    “然后呢,对于那种可怜的人,您没有一点点的自责吗?”解诸道。

    “我很自责,然后,我表示,如果不是那么痛苦,那我希望你多活一段时间,难道也有错?”希北风道。

    “好有道理。”解诸无言以对。

    “所以,反过来说,那咱们人文一点关心一下别人,是不是很好呢?”希北风笑着道:“孔子干的不就是那脱裤子放屁的事情吗?或许他那一问,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但是却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意义吧?那就是人文关怀啊。”

    “从此以后,人文关怀,就变成了脱裤子放屁了?”解诸无语道。

    “在我看来,很多无所谓的人文关怀,确实是脱裤子放屁,乃至于是先把老奶奶带过来,然后再摆出一副刚遇见的样子,重新将老奶奶搀扶过去。”

    希北风道:“最后,老奶奶还得回头跟他说一声谢谢,才是符合道德礼仪的,否则的话就是为老不尊。”

    “对于那些为老不尊的人,您是怎么看的呢?”解诸道。

    希北风道:“不怎么看,只希望他们能尽量远离我的世界,最好看不到。”

    “然而,不可能。”解诸道。

    希北风道:“好了,看下一则论语。”

    子曰:“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

    孔子说:“比赛射箭,不在于穿透靶子,因为各人的力气大小不同。自古以来就是这样。”

    “皮:皮,用皮做成的箭靶子。科:等级。”

    希北风道:“大众点的评析是这样的,“射”是周代贵族经常举行的一种礼节仪式,属于周礼的内容之一。孔子在这里所讲的射箭,只不过是一种比喻,意思是说,只要肯学习有关礼的规定,不管学到什么程度,都是值得肯定的。”

    “从这里可以说明,刚刚把老奶奶扶过来,然后又假装是刚刚碰见,把她又扶回去,最后让他乖乖自己走过来的策略是正确的。”

    解诸道:“只不过是我学的时候出了差错,但是我学习礼仪这件事情本身是值得肯定的。尤其这种行为,不能被其他人所鄙视,否则就是打击我学习礼仪的热情。”

    “呵呵……”

    希北风道:“然而,孔子说的是,能不能射透。他的前提是能射中,而不是像刚才的例子中的人一样,简直是脱靶。或者说是作弊,强行把靶子拉到眼前,然后近距离射箭。完了最后你可能还照样脱靶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做的事情难道不也一样是好事吗?”解诸笑着道:“起码我给别人做了一个榜样,又有谁知道我其实是在瞎折腾老太太呢?”

    “好有道理。”希北风道:“可我现在不是知道了吗?人在做,天不在看,但是隔墙总有耳朵,更说不准还有凿壁偷光的小贼。”

    解诸道:“可是所有人都眼瞎,就像皇帝的新衣那故事一样,没有人会计较我是不是形式上的帮忙,甚至于他们自己也这样干,毕竟没事找事其实也是最简单的一种办法。有时候想去找个人帮忙吧,说不准一牵扯上太多的关系,反而弄得自己两头不是人。”

    “说起这个,我还听闻这样一件事情,一个人牺牲自我,将自己都奉献给了社会,但是那些接受他奉献的人,却不认为那是一种奉献,而是一种应当的付出。毕竟对方用多余的钱获得了名利,他们不过也是对方的棋子。”

    希北风道:“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没事找事,就为了树立个典范,便找人来合演的原因了。扮出一幅为国为民的样子很简单,但是真正想奉献了,却很难。毕竟你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值得你奉献,别万一救活了一条毒蛇,反把自己给咬死了。”

    “人都说交浅言深是一种忌讳,但为什么到了帮别人的时候,就不是一种忌讳了呢?”

    解诸道:“谈两句话都是忌讳,涉及到更加重要的东西,例如钱的时候,例如彼此之间的关系的时候,反而就可以漠视了。人啊,还真是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