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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人家一身干净,不用跟咱们这种庸俗的人混在一起呼吸肮脏的空气。”解诸道:“话说,如果这个地方肮脏了,那么换一个地方不就好了?”
“很有道理,背井离乡,虽然是辛苦了点,但是能离开一个让自己窒息的地方,其实再苦也是值得的,更何况只是准备出去的时候苦,等出去了定居了说不准就一切都很轻松了,而且自己的下一代也不用一出生就呼吸那种令人窒息的肮脏空气不是?”
希北风道:“论起来,这简直是绝佳的选择,一次性解决不留后患,除非很倒霉的遇到了一个正在走下坡路的地方,但是咱们的眼光又可能那么差吗?再者说了,就算是走下坡路,估计三五十年上百年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沦落成令人觉得呼吸都恶心的地方吧?”
“呃,怎么好像越说越嫌弃这个地方一样。”解诸无语道。
“月亮,总是别的地方的比较圆。”希北风道:“有可能时间的少了,也有可能是出去后才觉得月亮是那么圆,家乡是那么远。落叶归根不是没有道理的,要不怎么那么多华侨总是要跑回家向缅怀一番,然后又回去过他们的舒适生活了呢?”
“呃,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是意思好像有点变了吧?”解诸道:“这话怕不是说,虽然家乡很好,但是他们已经习惯了外面的甜美空气,回来后固然是可以满足一下缅怀的心情,但是缅怀之后就还是重新回到甜美空气的怀抱里。”
“说的就是这么一件事情。”
希北风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很可能换个地方,不管是不是拥有了更美好的空气,但是一旦习惯了想要重新回来的话,也是很难回到过去的。习惯了美好的生活,难得怀念一下过去的艰辛生活算得上是忆苦思甜,但是呢,真让他们回到那个痛苦的环境里,哪怕如今已经有实力隔绝那种真正的艰辛,只是单纯地回到原来的地方过上一种美好的生活,也无法抚平那些记忆。”
“意思是,一个地方带给人痛苦的回忆后,就已经成为一种记号标志了?”解诸道。
“嗯,打上了符号。”希北风道:“虽然地方已经变了,人也已经变了,重新回去也不可能再遭遇那一番艰辛,但是真留下来,岂不是要日日夜夜想起那些让他觉得痛苦的东西?”
“这么说的话,那些想离开的人,怕不是觉得这个地方真的让他窒息?”解诸道。
“不然呢?”希北风道:“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这是一个很多人都想去尝试的想法,但是真正能够去尝试的人其实也就那么多,至于他们尝试了之后到底是什么想法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换个地方?”解诸琢磨着道:“换个没有人认识自己地方?”
“是不是觉得很有诱惑力。”希北风道:“尤其那个地方还拥有不同的语言文字不同的文化,没有这里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是不是觉得那简直是一个新的天堂了?”
“说的我都要动心了。”解诸无语道。
“不动心怎么可能呢?”希北风道:“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这是多少人的愿望啊,然而,这个并不实际。相比于这种旅行,实际上更加困难的换个没人认识自己的新地方开始崭新的生活更加不实际。可是呢,愿意选择后者,并且成功了的人却是更多。前者被人当成疯子的浪漫,后者被人当成成功人士的生活。”
“好像有哪里不对?”解诸质疑道。
希北风道:“其实这两种形式都拥有同一个内核,那就是换一个新天地体验一番新生活,逃离现有的世界,逃离现有的社会,逃离现有的人际关系,逃离以前那些不堪的回忆。获得一次新生。”
“然而前者是疯子,而后者是成功人士。”解诸道。
“因为前者只是短暂的,而后者却是永恒的。前者用未来钱作为代价,后者则是争取了一个真正想要的未来。”希北风道:“当然了,这个所谓真正想要的未来,其实未必就是他们想要的未来,但至少可以让他们远离嫌弃的现在。”
“结果说到底都是逃避?”解诸道。
“嗯,心理上的逃避,物质上的重新选择。”希北风道:“心理上能够逃避,物质上能够更上一层楼,我相信没有多少人会不愿意。除非像你我一样,根本没有选择的可能性。”
“为什么没有?”解诸质疑道。
“因为首先咱们不懂另外一门语言文字和文化,过去了能干吗?很大的可能性是远远不如现在。”
希北风道:“当然了,更大的原因是,咱们根本没有产生去做那种选择的冲动,没有产生能化为现实动力的冲动。我们虽然也不喜欢这种现实,但是我们心理上却已经接受了,并且认为不是那么不能接受,或者说以后还有机会改变。”
“然而,如果是心理上的问题的话,即便以后的生活变得更好了,伤痕还是会继续留着,正如你刚才所说,日日夜夜,或者一不小心就想起了那些事情,生活变得越来越糟糕,心理变的越来越不舒服,最终变得扭曲。”
解诸道:“那样的话,如果不选择逃离这种地方,或许早晚会有一天进入毁灭的境地。”
“嗯,妄想到此结束。”
希北风无语地道:“亏你能跟着我一起讨论到这个地步,在接下去的话怕不是要把所有讨厌这个地方的人都扭曲成魔鬼了?不行不行,这可是诽谤啊!咱们有义务为其他的人做出榜样,开玩笑也不能这么开。”
解诸愣了一下:“所以,黑锅就由我来背了?”
“当然了,你顺着我的话一直讲下去,还衍生出了所谓的毁灭境地,这是居心叵测啊,换个地方我能被你坑死。”
希北风笑着道:“当然了,这里就无所谓了,不过说实话,去不去外面是个人选择,或许人家就是觉得,呃,对面的饭菜挺好吃的,然后就过去定居了呢?说不准就是因为一些生活上很琐碎的小事,咱们却在这里长篇大论,还妄想出了一个个好像很厉害的理由,啧啧,回头想想,怕不是失了智。”
“那这么说的话,您讲论语,或许也是这般。”解诸道。
“告诸往而知来者,你有长进啊。”
希北风笑着道:“温故而知新,其实掉过头来说也可以的,看见新的东西,能用老旧的经验去成功理解,也算是一种本事了。事实上,所有的新鲜事物,都逃不开一定的规律,跟原来的道是没有太大的冲突的,都是朝着一个更好的方向发展,只不过原来你以为更好的方向是把道塑造成正方形的,结果有人跟你说弄成三角形的更舒服,然后你就迷茫了。”
“有点道理。”解诸道。
“君子周而不比,这种状态,也可以用来对待其他的事物。”
希北风道:“有听过这么几句话,挺有道理的,至于是谁讲的就不清楚了,有人说是一个首富讲的,有人说首富没有说过这种话,至于到底是不是他说的我也不在意了。反正话就是这么说的,很多人输就输在,对于新鲜事物,看不见,看不起,看不懂,最后来不及。”
“这话很有道理。”解诸道:“比您扯的那么多东西都有道理。不过跟君子周而不比能扯上什么关系?”
“为什么扯不上关系呢?”希北风道:“君子周而不比说的是对待其他人,但是对待新鲜事物呢?保持着这样一种适当的距离,最起码吃不了亏,也不会落伍吧?”
“……”解诸无语道:“好吧,算你说的有点道理。”
“是很有道理好吧。”希北风道:“我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恰当的距离感的,既不自绝于尘世,也不会被其他人遮蔽了眼睛,有自己的判断力,也敢相信自己不是那么正确。总之呢,一切都是有个距离比较安全。”
“好吧,不如咱们看看接下来的论语?”解诸扯开话题。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希北风道:“这话的意思是,只读书学习,而不思考问题,就会罔然无知而没有收获;只空想而不读书学习,就会疑惑而不能肯定。”
“简单普通无聊。”解诸道:“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事实上,论语里很多话都是说了等于没有说。”希北风道:“然而,基本上来说都是很有道理,以至于差不多算是铁律了。当然,也因为这个样子,就更容易被所有人忽略掉。就像是咱们忽略空气一样。”
“那不妨您扯一扯,看能不能扯出点新鲜东西。”解诸道。
“这个还真没有什么好扯的。”
希北风道:“通俗解释这样子的,死记硬背而不思考不理解,就做不到活学活用、融会贯通,即使记忆力再好也不会有大的作为。只空想而没有理论和实践知识,到头来只会困惑不解,即使逻辑思维能力再强也得不到有价值的结论。新的解释是,学习知识不面对现实问题则知识无用,面对现实问题不学习知识则问题不能解决。”
“还是新的解释有点意思。”解诸道。
“但新的解释,还不是照样是建立在旧的框架之内。”
希北风道:“大家总是喜新厌旧的,所以呢,一旦碰见了陈词滥调,就会毫不犹豫的过滤掉。也就很容易变成,学而不思则罔。你很清楚那个论调已经老套了,也知道他被人抛弃了,但你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东西,会被人抛弃掉。可能听了一鳞半爪,再见其他人也抛弃掉这个论调,或者是抨击这个论调,然后你也就跟着一个样子了。”
“似乎还真是这个样子的。”解诸道。
“就像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如果你一听见这话,就觉得完全是废话,那么还有什么可能产生新的解释呢?”
希北风道:“要知道,你刚才不也说了新的解释有点意思,若是跟其他人一样,听见了就过滤掉,你还有什么机会了解新的解释,甚至于自己根据旧的解释,得出一个崭新的论点呢?”
“呃,这倒是我的错了……”解诸无奈道。
“学而不思则罔啊。不过另外一个极端也不可取。思而不学则殆。”
希北风看着解诸道:“我觉得你现在就有点思而不学则殆的意思,总觉得自己脑子还行,起码没有多少人能比你能表现,但是呢,你自己想啊想,却不多加吸收,对于很多东西都看不上,觉得不过尔尔。就像是论语,虽然你跟我讨论,但其实重心是跟我讨论,而不是讨论论语。”
“有什么区别吗?”解诸道。
“区别便在于,跟我讨论,其实没有多大价值。”
希北风笑着道:“所谓的讨论,不过是我临时扯出来的,或者是从过往的体系里,随便抽出来一点说一说,基本上也是被别人说烂的东西,但是论语呢?看似好像被人说烂了,但其实根本没有烂。底子太厚,得了其中的道,再放到现实重新锻造出适合现状的器,就又能重新焕发生命了。”
“然而,也不过就是几句讨巧的话。”解诸道:“说得再多,做不到也没有什么用,与其学那么多,不如有自己的一套,遇见什么情况就能套上去,一道通,自然万法通。其实也跟你所希望的是一样的。”
“没有任何一套体系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希北风道:“更何况你现在根本不可能完成一个体系,毕竟你所经历的还不够,所谓的体系见解领悟,不过是拾人牙慧,捡了别人扔出来的东西东拼西凑,套在自己身上,以为多了一副刀枪不入的铁甲,自此可以大杀四方,无往而不利。”
“……”解诸道:“好吧,我承认有点这个想法,不过我觉得自己还是跟你说的这种稍微有点不一样的。”
“比如呢?”希北风玩味地笑道:“或许你比别人更加聪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