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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了,远远地望去,看到总部门口吊着的两个白色大灯笼,在风中轻轻摇荡,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给人一种悲凉和伤意。
看哥看哥……我嘴里不断呢喃着这两个字,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像黑洞一般吸引我的地方。
挣脱开温可馨和桃桃的搀扶,我决定用自己的力量,去走到看哥面前。
人,有很多人,在总部堆积了很多人,都是狼头的弟兄,他们个个都穿着黑西装,在胸口插着一支白花,手臂上缠着一条白毛巾。
深呼吸一口,我走过去,有人发现我了,恭敬地喊了我一句文哥。
马上,这一声文哥,本来有点吵杂的场面,瞬间就安静下来,他们纷纷扭过头来,看着我。
挺直腰杆,我在这么多弟兄的注视下,大步地走过去。
“文哥!”
猛然,他们齐声恭敬地对我喊了一句。
我本来冰凉的心,热了那么一些,露出一个干涩的笑,举起右拳,大力一挥,掷地有声地喊了一句:“我,回来了!”
他们用复杂的眼神望着我。
大部分人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我知道他们在迷茫什么,看哥死了,狼头还有希望吗,还有继续走下去的必要吗?
老实说,我也迷茫,但我不能表现出迷茫,看哥走了,我是二把手,我要主持大局,狼头是看哥的心血,作为兄弟,我不能让看哥的心血付之东流。
我走过去,他们让开一条路,让我走过。
在我身后,跟着四个女人,四个男人,女人是女神他们,而男人则是潘曼香的保镖。
然而在我刚走过去,刚看到大堂中那副黑色棺材的时候,一声暴喝从我右边传来。
“甄文明!你他妈的还敢回来?!是你害死了看哥!你这个叛徒!”
这个声音太突然,也太无礼了,让我怒火一下从心里飚了出来,转头一看,竟然是陈志南这个狗日的!他横眉怒目,看我的眼神鄙视而又愤怒,好像是我他的杀父仇人似的。
这话让我有杀死他的冲动,他触碰到了我的逆鳞!
“你说什么?有种你他妈再说一遍!”
我勃然大怒,死死地盯着他。
他被我狰狞的样子吓了一下,下一刻马上就和我顶撞起来,却没敢那么横了,“怎么,难道不是你害死看哥的?我就是再说一百遍又怎么样!”
我冷冷地望着他,手指毫不客气地指着他鼻子骂道,“今天是看哥的丧礼,我放过你,下一次,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我他妈整死你!”
他不肯认输,但也不敢太横了,不服输地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我会怕你?有种放马过来。”
然而下一刻,我看到了令我怒发冲冠,不能强忍的一面。
在看哥棺材面前,跪着八个人,是东子他们八个!是那晚一起并肩作战,死里逃生的八个弟兄!他们双手被捆在背后,每个人都被身后一个人按在,强迫他们跪在看哥棺材面前!
这一幕,直接就让我怒火喷涌而出,想忍都忍不住。
我冲过去,一巴掌扇在按东子那个混蛋的脸上,用尽全力地,那个混蛋直接被我扇得嘴巴出血了,被我扇跌倒在地上。
再接着,我又转身扇第二个,啪的一声,第二个王八蛋也被我扇出血了。
“我操你妈的!谁叫你们这么做?!信不信我他妈整死你们这帮狗日的!”我疯狂地咆哮着。
见我又想动手,其余六个王八蛋立刻脸一白,松开手,退后几步,畏惧地看着我。【零↑九△小↓說△網】
正当我奇怪着东子他们几个为什么不喊叫的时候,转身一看,顿时就愣住了,一种心酸和悲愤交加席卷心头。
东子他们都被堵住了嘴巴,泪眼汪汪,脸上还有清晰可见的几个巴掌印,脸憋得老红,眼神里的泪光和看到我像看到长辈一样的激动,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用屁股都想得出来,在我晕迷的这三十多个钟,东子他们肯定是吃了很多苦头,被当作叛徒对待了。
我蹲下去,帮东子松绑,拔掉他最里面塞得稳稳的包布,他立刻先辛苦地咳嗽了几声,然后很凄凉地喊了一声,文哥。
我抱住他,紧紧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文哥回来了。”
如果说看哥是我的大哥,那么东子就是我的弟弟,他比我还小一岁,一直以来,他就把我当成哥哥了。现在弟弟受了委屈,自然就是要和哥哥哭诉的。
雄仔和阿根也在,他们很懂事地给其他的兄弟松绑。
我站起来,冷冷的眼神扫看在场所有人一眼,我虽然来到狼头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但没有人会把我当新人,自从梁健下台之后,我二把手的威严已经深入人心,就算我现在是个病猫,他们也不敢小看我。
“说,到底是谁叫你们这么做的?”我的语气冷得能结冰。
本来今天是看哥的丧礼,又是在大堂上,看哥的棺材还在堂前,我不应该这么冲的。但是我已经忍不住了,人一旦愤怒起来,总会做出一点冲动的事的不是吗?
“怎么,没人敢说?”
还是没人敢说。
我走到那个被我一巴掌扇肿了嘴巴的那个王八蛋面前,提住他的脖子,直直地瞪着他,“说!不说的话,我掐死你!”
他不敢反抗,被我掐得辛苦,赶紧求饶,“是是是,是志南哥说的……”
我狠狠地推开他,他大力地撞在墙上,很痛苦,但也不敢怎么样。
“陈志南!”我猛地大吼一声,死死地瞪着一脸不屑的陈志南。
我走过去,抄起旁边的一张板凳,二话不说,狠狠地往他身上砸去,砰的一声,砸在他的身上,他顿时被我砸得倒退几步。
“我操你妈的!”
他怒了,也捡起板凳,想对我砸来,但是他不敢,他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一动不敢动。因为一把枪,指着他的太阳穴。
枪!是的,枪!
黑色的手枪,长长的,装了消音器,看起来很酷,比那晚张三北的高仿水枪不知道酷多少,指在了陈志南的脑袋上。
是潘曼香的其中一个保镖,威武高大,腰杆笔直,面无表情,冷得像一块冰。
然而陈志南不信,他大骂道,“你他妈吓谁……”
噗的一声,在陈志南的脚下,无端地多出了一个洞,在轻轻冒着灰尘。
“我有持枪证。”他简简单单的五个字,霸气到了极点。
能够清楚地看到,陈志南的额门冒出大滴大滴的汗,双脚在开始打颤起来,脸色也变得煞白。
“放下你手中的武器。”那个保镖淡淡地道。
陈志南不敢不从,手中板凳哐当的掉落在地上。
危险解决,那个保镖回到潘曼香身后,双手交叉在小腹,面无表情,好像刚才的事不是他做的。
我眯了眯眼,深深地看了潘曼香和那个保镖一眼,记住了这一幕。
静,死一般的静,因为刚才的一枪,让我们这群打架砍人当吃饭的渣都震撼了,特别是陈志南,他脸上的惊恐还没过去,失去的血色也都还没浮上来。
刀和枪,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那区别就好像小学生和博士生的区别。
我指着陈志南,“你给我等着瞧。”
十分钟后,我披麻戴孝,跪在看哥面前,大力地叩了三个响头。
当我走过去,看到棺材中的看哥的时候,忍了很久的泪,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落了下来。
或许有人能够理解我,当你的亲人永远地离开了你,短时间内,你真的是想一遍哭一遍的。
看哥被化妆了,脸上的血不见了,变成了一种红润,栩栩如生,双眼闭着,嘴角微笑,仿佛不是死了,而是睡着了。
我哭,但我这次没有哭出声,我是无声地淌泪,并且我发誓,当我哭完这一次,我就不哭了,我要做一个和看哥一样的铮铮铁汉!男人流血不流泪,帮他撑起狼头!
越走越远了,本来我只是想加入狼头,通过借助狼头的力量,去为自己报仇,一开始,我甚至是利用看哥。却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越陷越深了,直至今天,我已经离不开狼头了。
女神和桃桃一直陪着我,直到晚上,她们已经很疲劳了,我叫她们回去,她们开始不肯,但拗我不过,知道我是认真的,也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
不得不说,潘曼香这个朋友很够意思,临走的时候,她把那个保镖留下来保护我。
一晚上,我和东子几个兄弟就守在看哥的灵堂前,为他守夜。
第二天,阴天,有一帮人来祭拜了,是飞车党的陈德明和白衣妖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