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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大概听明白了,后面的客人似乎是在说条顿河,他是本地人,是喝着河水长大的孩子,50年的滋润让他对这条河充满了敬畏。
卡佳慢悠悠的说:“如果我是这条河的话,我一定会冲垮积攒的泥沙,让河水汹涌,湍急,滑过每一道沟渠,让人们的生活富富余啊”
司机笑了笑;“别这么说,我们亏欠这条河,我们做了什么呢?没有,我们索取,它给了”
卡佳摇摇头,他否决了对方的看法,他的看法很简单,直到现在,他仍然没有感觉到那河水的巨大的生命力
司机不屑的回答:“你是无法理解条顿河的雄壮的”
天突然变了颜色,万马奔腾的灰,黑了,继而是一道闪电;司机加快了速度,卡佳看到,那天空上的一块云层正缓缓移动着,司机正在和它,赛跑。
好在,他们冲出了雨区,彻底安全了。司机擦了把汗水,又过了一会,卡佳就感受到了强烈的风。
“你看,条顿河”司机指着远处,在大路上的左侧,有几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中间有道缝隙,那里确实有蓝蓝的光景。
这是梅西第一次在基尔尤斯附件,看到了水的存在,他激动不已,顾不得强风,使劲的朝着那片河呼喊起来。
“握…………嗨……哎……喔……喔喔喔……”
声音划过,又变成了回音,更为悠长了。卡佳不知为什么,自己的心情竟然好了许多。
看见了条顿河,卡佳的心情放松了不少,似乎只是为河水而来,他竟然在一睹其风采后有些昏昏欲睡起来。车子里有毯子,他盖上,慢慢的睡着了。
车子停在了大门口,上面则是碗大的字,只不过被一个巨大的黑口袋遮住了内容。
“哎,先生,您到了”司机拍拍卡佳。
卡佳翻了个身,不再理会。司机加重了手劲:“哎,先生,您到了”
他冲着对方耳朵喊了一句,卡佳才缓缓从梦中惊醒,走下车之后,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身体被掏空一样的难受。”卡佳暗自狐疑;,他很自然的将这种事归于那个酒店,和酒店里舒服的大床,该死,他狠狠的说:“为嘛要那么舒服呢。”
他将钱付给司机,抬头看看,巨大的拱门预示着,这里是一个村子,黑塑料遮住了牌子,显示出了破败的痕迹。
“还好,不是很严重的灾难”
卡佳自顾自说道,他独自一人向村子里走去,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多少人。他慢慢来到了村子的中央广场,这里,倒是有几个小孩子在玩耍。他走过去,掏出一把糖,放在了孩子面前。
他们正光着脚玩着游戏,骨瘦如柴的样子让人心疼,卡佳的手一伸过去,那些孩子就停住了脚,直勾勾的看着过来。
卡佳甚至能听到他们肚子的咕咕声,他本来是想要以线索换糖的,如今看来,取消了这个决定。他将糖依次分给了这些孩子,一个最小的孩子慢吞吞的挤了过去,卡佳怜爱的拍拍他的小脑袋瓜,又从包里多掏出了几个给他。
再一抬头,那些孩子都不见了。这个小家伙也加入了到了逃跑的序列,他抓着糖,亦步亦趋的跑动,两只短而壮的小腿不停的摆动,看起来十分有趣。
如果是在别的国家,这个孩子有当短跑运动员的潜质。卡佳如是想到,但他还是落寞的站了一会,糖果并没有让他得到什么答案,反而让唯一看到的人群再次消失。
他重新回到了村口,那个黑色塑料袋已经刮走,村口的大字赫然伫立:马勒格村。
卡佳瞪大了眼睛:不是逸晨村?
村外的车轱辘声引起了卡佳的注意,离他不到十米,一个老妇人正推着一辆架子车,缓缓的进入村子的门口。她看见卡佳时的表情麻木,却还是要多瞅几眼。
卡佳走上前,问道:“老夫人,这不是逸晨村吗?”
老夫人扫都没扫他一眼,自顾自的推着车。卡佳舔舔嘴唇,帮助老太太推起车来,有卡佳的帮助,车子很快就过了门口那道凸起的石头。老太太这才露出了笑脸。
“你没看那牌子上的字?这里是马勒格村,西边才是逸晨村那”
“啊!”卡佳大叫一声,他的样子让老太太很奇怪,也不禁回首,兀自说道:“没错啊,我不会走错家门的……”
卡佳追问:“西边?哪个西边啊”
“条顿河的西边,这里是东边,河对岸便是逸晨村。”
卡佳渐渐明白了,这两个村子被一条河切断,而那个司机将自己送错了地方。
卡佳有些气愤,他愤愤不平的骂道:“该死的,老贼”
拳头却打在了那架子车的扶手上。老太太不明就里,关切的问:“怎么了孩子,他们欺负你了吗”
“我被骗了,老夫人”卡佳说道。老夫人点点头,伤感的说:“是啊,我们被骗了,我们都被骗了。他们再也回不来了,你说,他们还能回来么。”
老夫人伤心的哭了,车子放在一边,她蹲下来,任泪水滴在卡家的脚面。
“老夫人,你说的他们是谁?这个村子里的人呢,我来到这里一直到中心大街,都没有看到一个成年人,只有一些孩子”
“还有我这样,不中用的老太太,那些年轻人,全被带走了”她抬起头,怒吼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死死的盯住了卡佳,任凭卡佳的面色惨白,却依然不改,直到卡佳有些气喘,她才说道:“你怎么没有被带走?你是自己逃回来的。?”
卡佳的面色幽的白了,是那种惨白还带有虚汗的样子,除了老夫人之外,他自己也明白,真的是虚了。
他庆幸老夫人没有在要求他帮助推那架子车,此刻,别说推车,连走动的气力,卡佳也没有了。他索性坐在了老太太的身边,大口的喘着气。
“孩子,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太太忽然问道。卡佳的头晕晕的,对于老太太的话显得一头雾水,他只想平安的走出去。老太太又说道:“孩子,你的脸色看上去很差,你应该是受了风凉。天啊,该死的,早说过不让你去参与淘金,好了吧,差点丢了性命”
卡佳:“啊???”老太太的话让他一头雾水,但对方却如同换个人似得,抱住了卡佳,呜呜的哭了起来,一边打着自己,一边说:“该死,该死,你总算回来了,阿廖沙,你总算回来了……”
卡佳的脸色越发苍白,他记忆中的最后一刻,记住了阿廖沙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