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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等下,我再取两瓶。”
服务员很快拎着两瓶啤酒返回,安宁挟了口凉菜。
“兄弟,你怎么不吃菜?我才注意。”
“啊,我……我吃我吃。”
安宁见他很小心地挟了一小口放在嘴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兄弟,你是不是怕我是在故意和你套近乎然后混熟了不给饭钱,你还不好意思要。你放心,后加这几瓶酒都算我头上,菜你也随便吃,反正我也吃不完。”
服务员连连摆手,解释道:
“看你说的。我怕我在这吃起来没完影响你心情,好像我在是占你便宜白吃白喝似的。”
“行啦别说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客人,咱哥俩好好喝点。你们老板不会说你吧?说了也没事,我来对付。来,走一个!”
两人边喝边聊说了很多很多,越说越投缘越说越开心。过了一阵,地下已经躺着十来个空酒瓶子。这时候安宁已经感觉到头有些沉,那个服务员也是面色潮红。看看外边已经是华灯初上,店里的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安宁觉得再喝下去会影响那服务员的工作,再说自己出来的时间太长又没带电话,家里人也许会担心。看着满桌子的杯盘狼藉,安宁借着上卫生间的由头偷偷结了账。在酒桌上上卫生间可是大有学问,除了正常的小解排泄呕吐还有更重要的用途:如果这顿饭你铁了心买单又担心朋友和你争,你就可以趁这个机会悄悄结了账;相反如果你不想买单,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以上卫生间为名躲过结账。不过如果你的朋友吃定你了这招儿就不管用,你去十次卫生间他也不会结账。当然还有其他用途,比如说你明明想买单又担心钱不够,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到前台查下账,结账时心里有底不会因为万一钱不够而失了面子。
结账回来安宁就和服务员告辞,服务员一副恋恋不舍。
“别介哥,我刚才都和老板说好了今天晚上请了假,而且在你上厕所的时候我又点了点吃的,再喝一会儿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那,那好吧。安宁只好又重新坐下。
又是三瓶下去,安宁彻底感觉到头晕脑胀。这时服务员去了卫生间,他硬撑着来到前台再次结账。前台妹子没看账单,却笑了。
“小木已经结过了,而且说要我把先前你结的钱退还给你,他说当弟弟的不能让哥哥花钱。”
服务员就要拿钱退还给安宁,安宁怎能接受?应该是当哥哥的不能让弟弟花钱,他连忙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扔给吧台小妹,自己转身向外走去。吧台小妹明白他的意思,在后面喊道:
“哥,我找你钱!后来点的没用上那么多。”
“剩下的给我兄弟,让他买烟抽吧。”
安宁不辞而别,一是怕服务员小木还要继续喝,二来他也是喝多了难受,想尽快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尽情的大吐特吐一番。另外还有一点,刚才服务员小木头说要送安宁回家,安宁其实是蛮有顾虑的。和他毕竟是初次相逢,虽然刚刚吃饭喝酒谈得很是愉快投缘,但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人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让他知道了自己的住处,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将来一旦出了什么情况,肯定是追悔莫急。一顿饭钱是小事,但在不了解对方底细的情况下不能轻易将人带回家。
安宁脚步错乱身子发虚,头重脚轻胃里翻江倒海,连腮帮子都冒酸水。视力也变得模糊,怎么感觉街上的人那么多,一个挨一个。由于步伐不稳,他时不时会撞到人家身上。他向人家道歉,可那些“人”似乎丝毫不介意,更没有回答没关系。其实安宁自己没注意,他明明是穿过了那些“人”的身体,而不是撞到。
虽然喝了很多酒,但家的方向他闭眼也找得到。终于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他扶着一根电线杆子开始疯狂呕吐,直吐得双眼泪直流再也吐不出什么。扶着电线杆他喘息了一会儿,突然发现面前似乎有人。他不想在别人面前失态,赶紧转过脸将嘴角擦干净。本以为再回头时刚才的路人应该已经走远,可他发现却还站在那里没动。他这才抬头看看面前的人。呀!原来正是胡丽红和柴七妹。安宁心里乐呵,和她们调侃起来。
“两位小妹,多少钱?把本大爷侍候好了,有小费哦!”
两女对看一眼,胡丽红道:
“别闹,快和我们走,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安宁心里一惊暗自后悔不该贪杯,这时想要快步跟上好使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已经走在前面的两女回头看了他一眼,干脆一边一个架起他朝一个方向走去。
虽然美人左右相随安宁却没感觉到舒服,因为他里急呀。
“我说,你们不是会什么土遁吗?那多快呀。”
两女子愣了一下,其中柴七妹道:
“什么土遁水遁的,还是这样走吧。”
想想也是,这大半夜的要是有人出来再吓到人家,还是老老实实走吧。忽忽悠悠安宁也不知道被她俩带着走了多远走到哪里,直到最后在一个村庄停了下来。这是什么村?安宁没来过,看着眼生。虽然已经是晚上,这村庄里却热闹非凡,家家户户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外面有打牌的,有唱戏的,还是古装戏。那边还有跳广场舞的……这个村看来业余文化生活很是丰富多彩,看来这里的精神文明建设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而村里人看到安宁都是眼睛一亮,别有深意地朝他笑笑。虽然安宁觉得莫名其妙,也只好笑着挨个回应。
“大事是什么?带我来这里到底怎么了?”
安宁心急呀,到底是什么事?刘士奇他们有谁遇到危险了?还是说有什么新的消息?二女这时却没有先前的焦急样子。
“你人到了一切就好说。来,先吃点饭。你喝了那么多酒又吐了那么多,胃里一定很空。”
还真是,安宁的胃里现在异常空虚。就见胡丽红不知从哪端出的一碗米饭,上面还有一只香喷喷的大鸡腿儿让人食欲大开。
“还愣着干什么?快吃,还有水果。”
柴七妹变戏法般弄出一大盆水果,有桃子,香蕉,李子,苹果,还有桔子。
安宁接过胡丽红递过来的筷子挟起鸡腿儿就要往嘴里送,这时他发现有点不对劲儿。他抬头一看,村里的人们也不下棋了也不唱戏了,全都围了过来。光围了过来还不算,每个人都端着吃的。有饺子,包子,馒头,猪头肉,鱼……
“小伙子,我刚刚煮好的面条对胃好,来两口吧?”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拄着拐,颤巍巍地来到近前。
“你想吃什么?吃我家的饺子吧,肉三鲜的,可好吃了!”
一个大婶儿一脸期待地看着安宁,不过很快一个中年大叔把大婶儿挤在身后。
“小伙子,吃我的酱牛肉吧,还有纯六十度的白酒,要不我陪你喝两杯?”
“咦咦咦咦,汝不要胡闹,他已经喝过酒了,怎能再喝你的白酒?还是吃我的素馅包子吧,啊~啊~啊~啊~”
安宁吓了一跳,这人说话怎么带着京剧腔?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唱大戏那位。感情这位入戏太深,连平时说话都这个味儿,安宁暗暗想着。
“哥哥,你吃我的棒棒糖吧,老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