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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羲和公主的要求,皇上想也没想,便欣然同意。皇上对我还有几分信任,加上他本就有愧于羲和公主,自然不会否定羲和公主的要求。
不仅如此,皇上因为此事特意晋升我为太监总管,负责将羲和公主送到登州。而与呼延顿说好的便是呼延顿亲自带人去登州迎接。
待呼延顿将羲和公主接走之后,我方可回京城。
这一日,羲和公主盛装打扮。皇上让所有三宫六院,皇子公主们送羲和公主出城,也是给足了羲和公主的面子。
柳云梦哭成了泪人,眼睛都肿了。
“母妃,羲和出嫁,是大喜的日子,母妃莫要再哭了,不吉利。”自那日羲和公主答应要嫁给呼延顿之后,整个人一下子就长大了。
羲和公主伸出手,轻轻理了一下柳云梦被风吹乱的发。
“好,我不哭了。羲和,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着你的父皇,可好?”
“母妃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我自己。何况路上还有萧公公照顾着,我不会有事的。”
柳云梦点点头。
羲和公主朝着皇上,还有柳云梦行了一个跪拜礼,起身之后,道,“父皇,母妃,羲和这就走了,还望父皇母妃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羲和不能常伴左右照顾,还请父皇母妃谅解。”
如此一说,柳云梦又情难自已哭了起来。
“萧公公,你扶我上车。”
“嗻!”
我扶着羲和公主走到车前,羲和公主踏上两步台阶,便听到身后柳云梦悲戚的喊着她的名字,“羲和,我的羲和啊……”
羲和公主的身体一顿,可终是没有再转身。她钻进了马车,端坐在那里。车帘被放下,也隔绝了羲和公主与这皇宫的一切。
“皇上,娘娘放心,奴才一定照顾好公主!”我躬身对着他们行了个礼,便随着马车向前。
身后依旧还能听到柳云梦声嘶力竭的嘶喊,但羲和公主只能装作听不见。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披星戴月般的赶路,我们终于到了登州的城门脚下。
“小萧子,是要到了吗?”羲和公主在马车内说道。
我走到马车边,替羲和公主掀开了帘子,对她道,“回公主,已经到了登州城门口。”
“父皇当初让九哥哥出城门迎接的,不过比父皇说的日子早了一日,九哥哥没有料到,所以才没有在这里迎接。”
“那奴才这就去给守城的将士去说,让他们去通传,安闲王。”不知道为何,知道这里已经离姜烜,那个我日思夜想的人越来越近了,我连说起他的称呼都那般不自在了。
“先等等吧。”羲和公主突然这般说。
我愣愣的看向羲和公主,不明白羲和公主此时是什么意思。
“你进来。”羲和公主朝我招了招手。
我皱眉。
“快进来啊!”
“嗻!”
我也钻进马车,羲和公主让我将帘子放下。
我将车帘放下之后,就看羲和公主突然从原来的端坐,变成了很自在的双腿盘在一起的坐姿。然后将她繁冗的长裙理了一下压在腿底下,对我道,“赶了那么久的路,竟然还提前到了。早知道就让你在路上多耽搁几日了。”
我道,“若是多耽搁几日,咱们就得用你的嫁妆来换吃的了。”
“那又如何?反正带的嫁妆也不多,何况我也没打算带给那些匈奴,那可是我大晋的东西,就在留在大晋。我都想好了,等见到九哥哥,就将这些都留给九哥哥,也让九哥哥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百姓。我记得父皇说过,九哥哥在登州的这三年,从没有向朝廷上缴过粮食。九哥哥都说登州百姓只能勉强解决自己的温饱,实在没有多余的粮食给朝廷,为此还险些激怒了父皇。九哥哥估计是最倒霉的王爷了,哪里比得上皇叔潇洒自在。”
羲和公主看似和我拉着家常,实则我能看出来,她越是到了城门之下,越是感到紧张和恐惧。因为一旦进入这道城门,兴许呼延顿已经在那等着她了。这也预示着,她不得不真正的去面对她要嫁给她只见过一面,又比她整整年长了十二岁的男子。
既然如此,我便陪着她在马车内随意聊着。
“当初安闲王名义上是被封为王爷,又有了封地,可我们都知道,这并不是个肥差。倒更像是流放。这三年,安闲王许是过得……”
过得也许并不好。
“你放心,等见到九哥哥,我一定给你们创造很多的机会,让你们单独接触。这么久了,你没见到九哥哥,一定想他了吧?我才离开京城一个月,就很想念母妃和父皇了。”说到这里,羲和公主仰头吸了一下鼻子,她是在强忍眼泪。我认识的羲和公主,一向是个很坚强的人。
是啊,三年,在格外思念的时间,它就显得无比的漫长。
我看了看马车外面,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城门外有些荒凉,加上这里是边陲之地,难免会有马贼出现。我们这阵势,一定是他们所喜欢的。
尽管我也想让羲和公主晚点见到那个呼延顿,可为了羲和公主的安危,我不得不提醒她,“公主,此时时辰不早了,我们需要尽快进城,奴才担心着外头会有些乱。”
“好,那就依你说的吧。反正也逃不过了,早点晚点,结局都是一样的。”
“好,那公主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城门口告知守城的人。”
“好!”
我掀开车帘下了马车。然后似乎看到城里头来了一批人。我站在原地,突然平地起了一阵风沙,那风沙漫天飞舞,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不得不用袖子挡住自己的眼睛。
但那风沙去的很快,等平复下来之后,我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睁开了眼睛。然后就在几丈外看到了那个我三年不曾见到的人。
姜烜,他就站在我的跟前。
再次见到的时候,他依旧穿着一袭紫衣。只是这紫衣的繁华程度,已经不比在宫中。三年了,姜烜似是又长高了,成熟了许多,脸上也沧桑了许多。但依旧是那个我爱的,我想念的姜烜。那张脸,还是那么英俊,甚至比以前更有男子气概。
我注视到姜烜的时候,他的视线也淡淡的落在我的身上。他的目光比以前还要幽深,这意味着,他比以前真的成熟了许多。
“姜……”我差一点就直接呼出他的名字,然后直接飞奔过去,和他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那一刹那,我忘记了我现在是太监总管的身份,我忘记了姜烜如今是安闲王,忘记了曾经在皇宫内分别时,我曾那般冷血的伤了他。
我的脚甚至已经迈了出去。可就在下一刻,我的另一只脚却停住了。理智将我拉了回来,我意识到了我们彼此的身份,我要如何奔过去抱住他。
下一刻,我跪着对他行了礼,“奴才给安闲王请安。”那般的生疏,就和当初和他分别一样。
姜烜的嘴角微微的扬起了一个弧度,带着一抹冷意。
姜烜还没对我开口,羲和公主的声音传来。
“小萧子,你……”羲和公主从马车内下来,然后也看到了姜烜。
“九哥哥,你来啦?”羲和公主赶忙从马车内下来,提着裙裾朝姜烜狂奔而去。姜烜抱住了她。那里本该也有我的一席之地,却是我亲手将他推开了他。
“九哥哥,三年没见了,你有没有想我?”羲和公主站定,笑嘻嘻的问姜烜。
“嗯。羲和,你变漂亮了。”
“是吗?九哥哥,你竟然会说这种话了,你以前从来都不说我长得漂亮的。”
“是吗?说了句实话而已。”
羲和公主歪着脑袋问道,“九哥哥,我比父皇告诉你的时间早到了两天,你怎么知道出城来接我的?”
姜烜回道,“守城的人说看到有辆豪华的马车,还有一行人在城门外停下来,也不进来也不离开。我想着许是你到了,便赶紧过来迎你。”
“哇,九哥哥,你们守城的人都这么敬业吗?竟然看到了,就立刻去向你禀告了。九哥哥,看来你把登州打理的不错哦!”
姜烜微微一笑,然后道,“你累了吧,赶紧随我进城。”
“那个,九哥哥……”羲和突然有些难言之隐,道,“那个他……”
姜烜立刻会意,道,“呼延王子尚未到,何况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日。这两日,就算他来了,我保证他也不知道你已经到了。”
羲和公主欢喜的又抱了一下姜烜,道,“九哥哥,你真是太好了。那我们赶紧进去吧。”羲和公主转身要招呼什么,突然看到了我,然后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姜烜,道,“你们,你们已经相互打过招呼了吗?”
姜烜淡淡的扫了我一眼,道,“萧公公已经向本王行了礼,算是打过招呼了吧?”
“就这样?小萧子,你不是应该有很多话要和九哥哥说吗?不如我先进城,你们两个……”
我赶紧打断羲和公主的话,道,“公主殿下,你舟车劳顿辛苦了,还是先进城歇息吧。”
羲和公主朝我挤了一下眼睛,意思是说我在干什么,我对着他摇了一下眼珠子,她只好作罢。
等我们一起要进城的时候,突然看到对面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嘉琳,而另一个则是她手边牵着的一个很小的男娃娃。
“爹……”那男娃娃一看到姜烜就立刻挣开嘉琳的手,朝他飞奔而去,一下子抱住了姜烜的大腿。
姜烜将他扶稳,牵着他的小手,脸上带着和善而温柔的笑。
三年了,姜烜和嘉琳已经有了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