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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五点名,谭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之极,那叫做谭雨的练气修者也慌了,向着谭隆涛一拱手道:“父亲大人,五叔叫谁不好,非得叫上雨儿,那人厉害若斯,此行明显就是让雨儿白白送死嘛!“
谭隆涛面色一沉,正欲说些什么,却听老五一声冷笑道;“谭雨,谭家最重长幼尊卑,尔父年长于吾,且修为胜吾,让我出战,就如你所言,哪怕就是白白送死,五叔我不敢推辞。我一筑基修者都敢慨然赴死,你这一练气期的小家伙,正值血气方刚,怎么,长者之命也敢当面违抗么?”
“什么白白送死!”谭隆涛冷笑道:“一群贪生怕死之徒而已!你挤兑我,我挤兑你,好像我谭隆涛非得把你们往火坑里推似的。老五,你也别说的那么大义凛然,有本事,似我这般全心全意为家族着想,四剑四个血窟窿再说吧。”
你那是自寻的!为了贪图翠心回元戒,不问青红皂白就炮击那秦漠然,要不是人家故意羞辱,你能活着回来?
老五心生鄙夷,正欲反唇相讥,却听寨子上传来躁动,有人大声欢呼道:“老祖宗回来啦!”
听得喊声,众谭家修者顿时精神一振,众人快步迎了出去,便见天际快速驰来一艘灵舟。舟首负手站立一人,此人一身绿袍,面如冠玉,浓眉大眼,正是自家老祖谭一昙的扮相。
“这下可好了,老祖回来了,看那厮还敢猖狂!”有人恶狠狠的说道。
“就是,此人居然胆敢堵我谭家寨的大门,须知老祖宗也不是个好脾气的。”有人举手齐眉,做出远望的架势一瞥秦漠然,“如今老祖归来,那厮却仍旧独酌而饮,当真是不知死活!”
且说秦漠然早就得到望月目警讯,得知有一艘灵舟快速接近。暗自吩咐陶铁放出龙龟力鼎的防御覆盖其立身之处,他却仍旧躺在躺椅之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但若细细观察,便能发现其双足晃动暗蕴着奇异的节奏,双肘肌肉暗自绷紧,正如那拉了半弦的弓箭一般,如有异常,瞬间就能发力自原地消失。
灵舟快速接近,须臾间来到谭家寨的上方,秦漠然神念探去,便听那祁昆倒吸一口凉气,“嘶,此人好强的元神之力!应该达到了金丹中期圆满的水平,而且这神念探测之法也颇为神妙,错非祁某于元神之道略有领悟,否则也不能发现如此隐晦的元神探测!”
李忠道:“仅仅筑基修者,元神却达到了金丹中期圆满的水平,难怪修炼百剑诀有所成,这样的敌人,不好招惹啊!”
杜山猜测道:“这秦漠然一直籍籍无名,但却在万宝大会上一举成名,相貌虽然年轻,但是这行事却是相当的老辣,而且元神堪与金丹中期圆满媲美,莫非此人本来是一名苦修的金丹修者?修为境界掉落,但其元神却未受损?”
祁昆摇头道:“李洞玄前辈擅长观人之术,月前离开太平山时曾言,秦漠然的骨龄决计没有超过二十八岁!想来得了什么机缘以致元神大增,应该不会是杜山猜测的那般。”
秦漠然以天眼术暗自窥伺对方,原来是一名金丹顶峰,两名金丹八级,一名金丹四级的阵容。
眼见那绿袍人的打扮与谭家之人颇有几分相似,便暗自揣测,此人兴许就是谭家的家主吧。随即见得灵舟缓缓降低速度,在五百米外停了下来。众人飘然落地,那金丹顶峰的修者随手一招,灵舟迅速变小,最终化作巴掌大小被其收入了储物灵器。
那绿袍人当先领路,径直向这边走来。秦漠然暗自提防,外表仍然一副轻松闲适之状。
约莫走近五十米左右,那绿袍人这才一拱手,一脸严肃的发问:“阁下是谁?可知此处乃我谭家寨的地盘,您这当路而宿,意欲何为?”
问我意欲何为?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这厮又不是瞎子,难道就没见谭家寨的矮墙被洞穿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再加上地上坑坑洼洼几个大洞,分明就是交战的痕迹么?
“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符门秦漠然是也。”秦漠然报了字号,随又不客气的反问道:“你又是何人?哥们在这里爱坐爱站,与你何干?”
这厮说话还真是呛人啊,祁昆在一旁皱了皱眉头,开口笑道:“原来是天符门陈镜前辈的高足,秦漠然阁下。失敬失敬!说话这位乃谭家的家主,你堵了谭家寨的大门,你说与他相干不相干?”
秦漠然恍然道:“原来是谭家的家主啊,久仰久仰!”嘴上说着久仰,但是一副鼻孔望天的架势,殊无恭敬之意。
眼见另外三名金丹修者并无介绍自身来历之意,他也懒得询问三人的来路。话锋一转,“秦某替你们谭家看守寨门好几天了,你这当家的总算是回来了。你们谭家一个个躲在寨子里好吃好喝,不知道哥们守在寨外风餐露宿很辛苦么?”
我求着你守在谭家寨外了么?见这厮说话老大不客气,谭一昙只觉得太阳穴跳动的厉害,胸中气息也有些急促,拱手道:“在下谭一昙,忝为谭家之主....”
“谈一谈?”秦漠然一挥手,满不在乎的说道:“嗯,的确该谈一谈了!你们谭家欠我良多,哥们堵门收债颇费了些心力,咱们就谈一谈,该如何补偿于某吧!”
见得这厮神情,李忠与杜山隐晦的交换了个眼神,人说秦漠然行事肆无忌惮,还当真是眼见为实,这厮一副滚刀肉的架势,的确不好招惹啊。
“秦漠然,谭某远行方归,不知阁下与我谭家有何恩怨,说什么谭家欠你良多,我且问一声,我谭家究竟欠你何物?”任谁的名字被人当众取笑,其心情都不会太好,谭一昙的眉毛狠狠的扭曲了数下,终于平息了心头之火,沉声追问因由。
“你们谭家有个小子叫做谭辉?是也不是?”秦漠然道。
“不错,谭辉是我堂弟,其父乃谭家上一任族长。”谭一昙道:“谭辉不过筑基五级的修为,他又怎么得罪你了?”
“谭辉那厮,忒不地道!”秦漠然于是将当日遭逢谭辉之事一一说来。
他口才极佳,不一会儿将前后因果说得明白,“这谭辉为了保命,故意拉秦某下水,更以翠心回元戒相酬。秦某处处被此人牵着鼻子走,要是不取此戒,又岂能心念通达?”
听得前因后果,在场之人都是积年的江湖油子,哪还不知那谭辉故意扯这秦漠然下水,对谭辉的行为,众人不置可否,修者弱肉强食的事情多了,为了保命,谭辉之举倒也无可厚非。甚至可以说,在当时情势紧迫之时能有这番算计,此人的心计,绝对有成为金丹真人的潜质。
不过换做秦漠然的角色,被人算计参战,对方许下的报酬还不能实现,这事搁谁身上,也决计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都过了两个月了!”秦漠然忿忿说道:“秦某人回山途中,顺路来取那翠心回元戒,结果你道怎么着?先是通传的弟子说什么谭辉外出了。外出就外出了吧,秦某人找你们谭家的家主问一声吧,结果又说家主也不在!秦某人寻思,咋这人不在,那人也不在,那就找个能主事的人说道说道吧。结果,‘嗖’的一声,谭家寨中飞出一记灵弹炮来。”
秦漠然指着路中心那巨大的深坑道:“喏,秦某人当初就站在那里,要不是躲闪的快,岂不就被这一炮给轰杀至渣了?”
众人早就看见了路心那巨大的深坑了,此番听得秦漠然的陈说,不难想到当日的情形。见此人在灵弹炮的偷袭下也能轻易脱身,不禁对其实力有了新的估算。
“秦某依礼而来,具名通报,你谭家寨当真是好生霸气,连我天符门的弟子都敢偷袭!你们家筑基顶峰那厮,拿着灵弹炮足足轰了我六炮!”秦漠然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我寻思着这等行径可不能纵容,万一养成了习惯,还道我天符门的弟子都想秦某人这么好说话,想打就打,想杀就杀,甚至生出攻打我天符门的心思,那就太不应该了。”
听得此言,谭一昙的面色顿时变了。
真要说起来,除了白家那种庞大的家族外。修者的地位自然是宗门弟子要高一些。须知能入得了宗门之人,大都是天资优异之辈,说不定就有凝丹结婴的可能,从而延续宗门的兴盛。
这样的弟子自然颇得宗门的重视。倒也不是杀不得,悄悄的杀了再毁尸灭迹也是平常。
但是,你一个家族子弟却当众炮轰一名宗门弟子,而且对方先行通名传报,此事真要说了出去,谭家有天大的道理也是理亏。
不说天符门的反应如何,其他那些宗门也难免生出同仇敌忾的心思。
你谭家今儿个胆敢炮轰天符门的弟子,这胆儿挺肥的,想必也没将我们这些宗门放在眼中。自此以后,我们这些宗门的弟子还能不能放心的外出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