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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小雨正在驱赶在自己家门口围着的那些无所事事的人。另一边晕倒在河边的虎子身旁,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看了躺在地面上的虎子一样。然后转头对身后空无一人的河流说道:“麻烦你清理一下。”
也不知道他是在对谁说话,不过片刻之后,湖面上浮现出了一条长相狰狞的恶鱼,在轻轻的跳出水面,又落回其中。庞大的身躯居然没有激起一点浪花,无声无息。
看到恶鱼出现,那名黑衣人拎起还在沉睡的虎子,就直接扔进了河流里面。虎子被水呛了一下,有些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正在河流之中,开始要往下面沉去。赶紧扑腾着就要游向岸边,这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一阵剧痛,再也感受不到刚才还在摆动的双腿。
虎子因为剧痛正要惊叫出声的时候,已经咽下虎子双腿的恶鱼潜在水下猛地一吸,河面上出现了一个小型的漩涡,裹带着虎子的上半身,连带着河面上的血水,就进入了恶鱼那腥臭无比的嘴巴之中。恶鱼合拢嘴巴,咔嘣咔嘣的嚼了几下,满足的打出了一个饱嗝,悠闲的游回了自己应该在的地方。
岸边的黑衣人脱下了身上的黑衣,他里面什么也没有穿,只穿着一条跟虎子一模一样款式的亵裤,身材也是跟虎子极为相似,不看脸的话简直就是跟虎子一模一样。随即,黑衣人的脸部扭曲了几下,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虎子的模样,略微躬着身子,神态上也抓到了虎子的精髓!
这下子,就算是虎子的父母都没有办法分辨出来这个黑衣人变的虎子到底是真是假!“复活”的虎子小跑着往村子的方向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左右观察,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好像生怕被人看见自己现在衣不遮体的样子。
……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陈四在小雨家住下已经过了大概有一个月。世外桃源里面的人其实大多数都是简单朴实的,对于小雨帮陈四编造的难民身份并没有起疑心,反倒村子里面那些七大姑八大婶的都很可怜陈四的“身世”,觉得他好不容易逃避战乱活了下来,来到了这个世外桃源里面,却又失去了自己全部的记忆,实在是惨。
陈四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也对村子里面的人放下了戒心,大家给他的感觉都很好,很亲切很温暖,虽然有时候有些还未出嫁的姑娘家会借着嘘寒问暖的时机过来占陈四的便宜,还有村子里面的一些小伙也对陈四抱有敌意,但总体来说,陈四在这里过得很舒心。
脑子里面除了跟骷髅厮杀,跟黑衣人打斗外,也总算是多了一份温暖的记忆。特别是跟小雨一家人的关系越处越好,小雨的父母把陈四当作了自己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家里面有什么好吃的都不会藏着掖着,而是跟陈四一起分享。
小雨父亲村子里面的人都叫他阿贵,小雨的母亲则是叫阿贵嫂或者阿贵他媳妇。陈四也就跟着村子里面的人一样叫法,平时都是阿贵叔阿贵嫂的叫着。小雨还有一个弟弟叫土娃,自从陈四来了之后,他就喜欢黏在陈四的屁股后面,跟小雨一样叫管陈四叫周四哥哥。
尽管陈四并不怎么喜欢说话,平日里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独自一人安静的带着。但是不知为何,土娃就是喜欢跟陈四黏在一起,只要土娃不吵闹,乖乖的在身边自己玩自己的,陈四倒也由着他跟着。
偶尔陈四还会帮阿贵叔去干农活,也就是帮着给地松松土,给粮食抓抓虫子之类的。小雨嘱咐过陈四,要他一定不要施展出自己的本事,除非是遇到危险,平时的话都要装得跟个普通人一样,不然村子里面的人会害怕他的。
陈四是似懂非懂,他并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施展出了本事,村子里面的人会害怕他,他觉得村子里面的人都很好,就算是他显露了跟常人不一样的地方,村子里面的人应该也能够接受他才对,就跟小雨一样。
小雨并没有跟陈四说山上以及河中那些凶鱼和妖怪的事情,只是坚持要陈四不要使出本事。这么做,小雨也是有私心的,她知道陈四本质上是个骷髅,虽然现在看上去是个人,但性质更偏向于那些妖怪一类。
小雨怕自己告诉陈四这些东西之后,陈四会不再留在村子里面,会离开。而小雨心里面,不想陈四离开,谈不上爱情,她只是觉得跟陈四待在一起的时候很舒服,而且陈四发呆想事情的时候,样子很可爱。
既然小雨千叮咛万嘱咐,陈四也没有再深究下去,不用能力就不用,就这样跟正常人一样生活,或许不知不觉见,记忆就会自己回来了。
村子附近有很多桃树,这些桃树跟田地不一样,是大家共有的,谁想吃桃子了,去摘来吃就行。桃树上的桃子已经成熟,一看就是上好的东西,阿贵叔今天一大早起来,简单的吃过早饭之后,就拿着一个框子出门,准备去摘些桃子回来,给家里人解解馋。
陈四听到阿贵叔出门的动静,也跟了上去:“阿贵叔,我跟你一起去吧。”
“诶,不用,你在家里陪土娃玩玩就行,阿贵叔很快就回来,到时候拿桃子给你们吃。”
“阿贵叔,我还是陪你去吧。”
“那……好吧。”
既然陈四一片好心,阿贵叔再要是拒绝的话,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于是就顺手再从墙上摘下了一个帽子,戴在陈四的脑袋上和蔼的说道:“带上帽子,省得晒出毛病来。”
“嗯,谢谢阿贵叔。”
陈四上前拿过阿贵叔手中的竹筐,跟他一齐并排往村外的桃树林走去。路上偶遇了几个农家姑娘,有些胆子大的就直接上来说帮陈四一起去干活,不过都被陈四婉拒了,而一些胆子小害羞的,则是简单的跟阿贵叔打了声招呼,连看都不敢看陈四,就羞红了脸,拉出一大段距离之后,才敢回头瞄上几眼。
“你啊你啊,都说不要你跟出来,你看,这一路上又羞了多少姑娘家。”
“呃……”
陈四因为缺失了记忆,心性现在变得无比的纯净,对姑娘的心思并不怎么能理解。
虽然杀戮的本能还在,但其实就像是一张纯白的画纸,在慢慢的画上东西。如果陈四一直待在那个阴暗的洞穴之中,一直找不回记忆的话,最终将会变成一个心中只有杀戮的大魔头。而现在,他待在世外桃源这样一个温和的环境之中,内心则是越来越祥和。
总算是跟着阿贵叔来到了桃林,两人一起摘起了桃子,陈四的速度远比阿贵叔要快上许多,因为有他的帮忙,没几分钟的时间,一个竹筐就被装的满满当当的了。
阿贵叔的脸上还没出汗呢,活就干完了。他是越看陈四越顺眼,这小伙子话不多,心思纯净,干活勤快,而且人还长得俊俏,要是真是自己的大儿子该多好……不是自己的大儿子也行啊,要是他能娶了小雨的话,也不就是自家人了吗?
对啊,看小雨跟他的关系,说不定两人早就自己暗生情愫了呢……
莫名其妙的,阿贵叔的脑子里面出现了想要让陈四娶小雨为妻的想法,整个村子里面看来看去,也就小四能够配得上自家的小雨了。现在小雨也十八出头,也是时候该为她物色个好人选了。
阿贵叔脑子里面没有什么弯弯绕绕,想到什么在脸上也藏不住,陈四感觉到阿贵叔看自己的眼神出现了变化,说不清楚那是啥眼神,就是不停的上上下下看着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阿贵叔?怎么了?”
“哦……那个,四儿,还从来没问过你,你在老家的时候娶过妻子没有?”
“妻子?”
“哦也对,你啥都忘光了……那个,你觉得小雨咋样?”
“很好看啊,人也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
陈四被阿贵叔几句话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阿贵叔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他倒是也不怎么在意,自己记忆丢失了,有些话不能理解很正常,以后再慢慢学起来就好了。
后面两人没有再说话,阿贵叔满脸笑意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回家的路上要不是陈四及时拉住他,他都能因为想事情想得太专注摔上好几个跟头。
阿贵叔走在前面,陈四走在后面,装满桃子的竹筐是两人一起用扁担架着扛回家的。路上有些洗衣服的村妇是看着阿贵叔跟陈四两人一起出去了,这从出去到回村,前前后后才十分钟左右。有些农妇就开口调侃阿贵叔道:“阿贵,你可是有福气了,自家闺女捡了个这么能干活又俊俏的后生回来。”
阿贵叔也不恼,平时大家乡里乡邻的开玩笑都开习惯了,谁都知道互相之间没有恶意,他还一脸开心的说道:“那可不是,你看看村里面一个个姑娘,哪个不羡慕我家小雨。”
“对对对,你这阿贵啊……”
边走边闲侃上几句之后,很快陈四跟阿贵叔两人就回到了家中。阿贵叔在门外吆喝了一声:“出来拿桃子吃喽。”
正在家中收拾碗筷的小雨跟土娃就快步跑了出来,帮着陈四跟阿贵叔把竹筐往家里面拿。期间,小雨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门框上尖锐的地方,划出了一道小口子,有些疼,她低声叫了一下。
陈四也没有想太多,下意识的就把小雨正放在嘴边吹气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掌之中,拿到自己面前,用嘴巴轻轻的含住小雨手上的伤口,温柔的把里面的木屑吸了出来。
在场的几人都没想到陈四会这么做,大家当然知道陈四不是耍流氓,只是出于关心。可这种事情是谁跟谁都能随便做的吗?这么做的,那对不是正在热恋中的男女。
阿贵叔在心里面已经把陈四定为了自家的女婿,看见这一幕,别提有多开心了,一张嘴巴都快咧出花来。在旁边傻傻的笑着,还记得一把扯过自己的儿子土娃,把他看得津津有味的眼睛遮上,领着他往边上走去,边走边说:“土娃,咱们父子出去逛逛。”
“爸,我还想看一会。”
“屁话,那是小孩子家家能看的吗?走,跟爸出去逛逛。”
……
小雨自从自己手上的伤口被陈四含住的那一刻开始,整个脑子脑子都变得一片混沌,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东西都看不清,什么东西都听不见。她的两边脸颊就像竹筐里面,那些熟透的桃子一样,泛着媚人的红。
挣扎了一下,想把手从陈四的手中抽回来,因为浑身瘫软无力,这么一抽,刚好陈四也放开了。结果,眼看小雨就要失去平衡,往后面倒去。这要是倒下来,结结实实的撞到墙上,能把脑袋撞出来一个大包。
陈四当然不会就这么看着小雨手上,上前一步,在小雨倒下之前,挽住了她的细腰。小雨又受了一次惊吓,被陈四抱住之后,两只小手捂在自己的嘴巴上面,一双大眼睛可爱的瞪着,活像受惊的小鹿惹人怜爱。
这时候,恰巧清晨的阳光翻过了屋顶照在陈四的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幕。他看着正在发呆的小雨,轻轻问道:“你没事吧?”
“嗯……有事……哦,不对,我没事我没事……”
小雨好不容易从混沌的状态之中回来,有些语无伦次,赶紧推开了陈四,羞涩的立在门框边上。
不远处,阿贵叔正捂着土娃的眼睛,躲在一堵墙边上偷看,口中还不停的念叨着:“周四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中用,抱住了就亲一口啊,老丈人我不反对,快点亲一口,好让我抓个现行,给你们操办婚事,嘿嘿……”
“看什么呢,阿贵。”
正好洗完衣服从河边回来的阿贵嫂,见自己的丈夫带着小儿子躬着腰躲在墙角,拍了他背一下。
阿贵叔被吓了一大跳,见是自己的妻子,赶紧做手势让她不要说话,把她拉到身边,一起偷偷摸摸的看着陈四跟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