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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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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役房好久没有过这么热闹的日子了。

    在青牛观中,这杂役房本就是属于宗门的最底层,向来是被内外门的弟子们所看不起,整日呼来喝去,任劳任怨,嘴上还不敢有任何的怨言,所以常年累日心里就憋着一股子闷气。尤其是杂役房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新的血液补充,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老人,于是就有了点死气沉沉的感觉。

    如今,随着唐小藏加入,总算是多了一丝的生气。

    宴会就在杂役房楼前的那一小片空地上举办。看起来杂役弟子似乎不多,因为只摆了区区四张桌子。

    唐小藏拉住正在忙碌地指使几个弟子干活的马鹿,问道:“马师兄,咱们杂役房的弟子似乎不多啊?那怎么为全观那么多的弟子提供服务?”

    马鹿一听笑道:“唐师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忘了这段时间是什么日子了?”

    唐小藏一想,什么日子?“收徒?”

    “没错!”马鹿点点头,“这段时间是三年一度收徒的日子。过后,就会有千名左右的新弟子入门,他们难道不需要各种生活修炼的物资吗?所以啊,在这段日子里,杂役房的一部分弟子会被派下山去采购物资,人自然就少了。”

    “而且,今年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原因。收徒的日子与咱们杂役房年度采购的日子撞了,大部分人都因此下山进城去了。因而,现在的杂役房看起来才这么空荡。师弟,咱们杂役房虽然在宗门里属于最底层,不被人尊重,但是能为这么多弟子提供服务,人数是绝对不能少的!”

    “你看看,这一整片的建筑,那可都是咱们杂役房的地盘!”马鹿的语气充满了一种豪气,丝毫没有他嘴上那种不被人重视的怨气。

    唐小藏心道,古语有云,知足才能常乐啊!看看马师兄,活得多幸福!

    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我也就想当个小神仙,逍遥快活一辈子,没想到却到了这下界,不但环境险恶,还要努力修炼。唉,世事弄人啊!”

    杂役房平时就做惯了这种活,所以干起来轻车熟路,很快,一场还算豪华的宴会就办了起来。

    唐小藏和唐谦、马鹿,还有几个有头脸的一桌,其他还有二十来个人坐其他的三桌。

    宴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节目。

    先是唐谦出来说几句欢迎的话,然后唐小藏接着瞎编着介绍一下自己,最后就剩吃了。

    别说,这灵食的确是做得好吃!仙界,尤其是佛门,对于这吃之道向来是颇为随便。平时也就意思意思,要么是喝点灵泉,要么是吃点灵果,不求美味,但求果腹。反正有仙气养着,怎么也死不了。唐小藏在仙界时,就对下界的美食念念不忘,执念成魔。

    “终于可以放开吃一顿了。”

    所有的灵食都是都是由灵兽,灵植烹饪而成。不仅味道诱人,而且蕴含丰富的灵气,吃着就是修炼,真是爽啊!

    唐小藏夹起一只大鸡腿,直接上手啃了起来,一口就咬下大半,然后滋滋有味地咀嚼了起来。

    “唐师弟,这种由整只锦毛鸡,加青木灵火炖煮而成的美味,如何啊?之前没有吃过吧?慢点吃,多着呢!”唐谦开起了唐小藏的玩笑。其他人看着唐小藏的这副吃相,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唐小藏也不在意,随便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闷头吃。他的全部精神都放在了桌上的那一堆的灵食上。

    等到一顿乱扫,有几分饱了,唐小藏才有工夫评价这桌灵食。

    就这桌灵食而言,色香味三点,勉强都算是合格了,也吃得下去,所以说厨子的基本工夫还是有点的。但是跟女儿国王宫里的御厨比起来,那手艺就差远了,根本不能比,我以前在王宫里吃得那些,才真的算是美妙,神仙吃了都想下凡呢!

    “尤其是干娘熬得一碗粥,真想再吃一次啊!”想到女儿国国王亲手煮的粥,唐小藏的口水就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这一桌灵食像是一道引子,把他对他美食的记忆都给勾了出来。

    唐谦撇头正好看见了唐小藏流着口水,心里暗自一笑,这小家伙还真是有趣,这么一桌灵食就馋成这样。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刚进门的时候,也像唐小藏一样,对什么都不懂,对什么都好奇。第一天吃灵食的时候,撑得都上不了床,在地上坐了一夜。

    想来也是有趣!不过,要是他知道唐小藏内心的真实想法,又该作何感想呢?

    “小藏,够不够吃,不够我再让他们去做。”

    唐小藏被唐谦的话拉回现实,拒绝地摇了摇手。他之前也就是吃个新鲜,新鲜劲儿过了,这些灵食还没有到让他死撑的地步。

    除了灵食,桌上还摆着许多的酒。

    这酒,唐小藏就没有喝了。不是因为不会喝,或者说不能喝,而是太难喝了。仙界在吃之道上不甚讲究,但是在喝之道上却是三界魁首。不管仙位高低,修为深浅,谁家没有一种独一无二的灵酿!要真是没有,出门你都不好意思!

    桌上的那些酒,对于唐小藏来说与水无异,甚至比水还难喝一点。

    唐小藏不喝,唐谦他们倒是喝得那叫一个起劲。一场宴会下来,倒了好几个,剩下的除了马鹿也是摇摇晃晃,站不了多久了。

    “唐兄弟,你好!我叫秦林!”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秦林本来就坐在唐小藏的身边,但是看起来有些腼腆,内向。唐小藏一看这样,也就不好意思去搭话。于是,两个人一直各吃各的,气氛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一顿酒下去,变得主动了。

    “秦师兄好!”

    或许是觉得分开得太远,有些生分了,秦林干脆一把搂住了唐小藏的肩膀,在唐小藏的脑袋边喘着酒气。

    唐小藏顿感一阵恶寒,一蹲身挣脱了出来。

    秦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坐在那儿摇摇晃晃,好似随时都会摔倒一般。

    “唐兄弟,你被分到哪里去了?”

    唐小藏刚想回答,但是发觉秦林压根就没问自己,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要说咱们杂役房哪里最好,那绝对是伙房最好啊!那些内外门的弟子,一个个都沉迷于修炼,三时不分,还都想辟谷,我看纯属放屁!这人,不吃饭?那还能叫人吗?不管那群孙子如何,但这就随了伙房那伙夫的愿。一天也没有几个吃饭的家伙,所以个个都闲得跟那什么似的。而且,本来给内外门弟子们预备的那些灵食,结果都进了伙房伙夫们的嘴!”

    “那群伙夫也不像话,黑心的很!跟他们要点灵食,居然还要钱,真不是东西!不过谁让他们的背景深呢,在上头都有靠山,谁也奈何不了他们,即便是唐大总管。说起这唐大总管,你也要小心,也不是一个东西!黑得很,和那群伙夫狼狈为奸,把好处尽占了,苦活累活都丢给我们干!”

    “说完了唐大总管,那就必须要说一说他养得那一条好狗,马鹿了!”

    “咳!”不远处,马鹿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一眼秦林。这一番话,他似乎是都听到了。

    唐小藏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保持安静。不过有一点很不错,倒是听到了不少杂役房的内幕。

    秦林正说得带劲呢,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声咳嗽。他睁开一双眯眯眼,依稀看到了有人在瞪他,但是没有看清是谁。即便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地转移了话题。

    “马鹿咱就不说什么了。刚才,说完了杂役房里最好的去处,接下来咱们说说杂役房最坏的去处。这坏处它是真得坏啊!别的地方去了,最多就是苦点累点,熬一熬就过去了了。那个地方,可是要命啊!”

    唐小藏一听登时瞪大眼睛,提起耳朵仔细地听着。这才是重点啊!

    “那个地方就是灵……”

    “秦林!”马鹿一声大喝。

    秦林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也听到了是马鹿在喊他,马上笑道:“马师兄,有什么吩咐啊?”

    马鹿冷着脸,道:“今晚你值夜,现在就去!”

    “是!是!是!”秦林连连应着,起身就走。

    “唉,秦师兄,你话还没说完呢?”

    “不说了,不说了。唐兄弟,以后如果还有机会,咱们接着侃。”然后,转身走了。

    看着秦林摇摇晃晃远去的背影,唐小藏总觉得心里横着一根刺,很不舒服。

    秦林走后不久,宴会也就散了。

    马鹿将唐谦送进屋休息,唐小藏一个人又坐了一会儿。

    等到马鹿出来,唐小藏将马鹿拦了下来,“马师兄,刚才那个秦师兄说的危险的地方是哪里啊?”

    马鹿露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道:“有吗?我记得没有啊!都是一些无聊的人瞎传的,说咱们青牛观有鬼,你说好不好笑?小藏师弟,咱们都是修道之人,做得是逆天之事,能信这个?能怕这个?”

    唐小藏点点头,也是。凡间所谓的鬼其实就是另一种生命,地府里就一大堆,地藏菩萨还是他的忘年之交呢!

    “你啊,不要胡思乱想。我给你安排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我就送你去灵植园。如何?”

    “那就谢谢马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