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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童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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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冬天,郭林还只是个7岁的孩子。

    有一次郭林跟着父亲一起赶着羊群,在荒野里放羊。

    邻村的一户人家那天正好在举行葬礼。

    那个时候,农村举行葬礼是一件很热闹的事情。

    不断燃放的鞭炮噼里啪啦,唢呐队一路上吹吹打打,死者家属里的老娘们,也都是一路哀哭声震天,几里地外都能听见声响。

    附近很多农忙结束,闲着无聊的村民也随送葬的队伍,一起看热闹。

    郭林他爹把羊群放进一条大土沟里,便带着郭林一起也凑了过去,正好赶上人家准备将棺材下葬入土。

    那天刮着寒冷的西北风,周围还是站满了围观凑热闹的乡亲。

    那个时候赌博什么的还未兴起,农村里一般谁家举行红白喜事的时候,一个村子的人都会热心的前去帮忙。

    只见八九个壮劳力,满头大汗的肩扛着看上去厚重的红漆寿棺,准备慢慢放进用红砖砌好的墓室里。

    一般墓室大小也就比棺材大上不了多少。

    这时候,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群汉子使劲的抬着棺材,摆好位置,想要把棺材慢慢落进墓室。

    可是那棺材竟然受到什么莫名的力量一样,开始左扭一下,右歪一下的放不下去。

    一开始众人还不以为意,汉子们便把棺材放到旁边的土堆上歇上口气。

    然后便是唢呐锣鼓齐鸣,黄纸冒着烟火飘飞。

    逝者的一大群家属们,哀号连连,悲痛万分,希望逝者早去西方极乐世界,别再记挂子孙祸福。

    过了一会,在一位逝者子嗣的怒吼声中,众人再次抬起棺材,朝着墓室里放去。

    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那棺材在众人使劲抬着落下的时候,不是这边的挡在墓室的砖头上,便是那边的磕在墓室墙壁上。

    有些围观的老人,看到这种情况,脸色立马大变。

    第一次落不下棺,已经很是少见,但还能说的过去,可能是逝去之人,三魂七魄还未完全散去,对于阳世还有些留恋不舍的原因。

    而第二次还落不下去,那问题可就严重了,肯定是死前生前,心里憋了极大的怨气,那股怨气死后还留在死者的残魂中,才会出现这种怨魂不散,不愿入土为安的情况。

    忽然现场变得有些异样的安静,唢呐队停下来了,刚才还哀声痛哭的死者家属也停了下来,呼呼的北风卷起黄纸燃烧的残灰,猛然掠过。

    有些明白些什么的老人,悄悄的拉着自己亲人,便从围观的人群里退了出来。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抬着棺材的壮汉子们,这时候再次无力的把棺材放到了一旁,等待主家的安排。

    只见死者家属里,走出一位四十多岁,应该是管事的人,面色难看的朝着围观的人们叫喊到:乡亲们,过来搭把手帮个忙,让老爷子入土为安。

    农村里总有很多老实人,虽然刚才的情形一定是有什么不正常的东西,但是还有一些乡亲从人群里走到了棺材旁边。

    郭林眼看他爹也要过去帮忙,急忙紧紧的抱着老爹的大腿不放。

    因为刚才他看到棺材里突然伸出两只枯槁的手臂,死死的扒着那墓室的边沿,所以那棺材才会放不下去。

    没人注意到,刚才大瞪着眼睛,张着嘴巴的郭林,那副奇异的表情。

    惊吓说不出话的郭林,紧紧的抱着他爹的大腿,而他爹还以为他是被风吹太冷,才会抱着自己大腿取暖。

    看了看周围,微微颤抖的郭林,幼小的心里很是奇怪和害怕,为什么只有自己看到了棺材里的手臂?那难道就是听村上老人们常说的鬼吗?

    当他看到老爹也要过去帮忙的时候,便急忙死死抱着老爹的大腿,不让他去,反而惹得老爹很不高兴的使劲瞪了他两眼。

    就是这一会的功夫,老爹便错过了上去帮忙的机会。

    随着好几个乡亲的加入,众人再次抬起那红漆寿棺,而那逝者的家属也在棺材旁边,使劲帮众人往下按着,终于算是把棺材落了下去。

    围观的人们也在唢呐锣鼓的齐声鸣响中,慢慢散了,寿棺入墓,剩下也就没什么好看的热闹。

    回到羊群所在的大土沟里,郭林他爹忍不住教训起郭林:刚才你拉着我干吗?乡里乡亲的,给人家搭把手,多小的一件事情,你小子以后在这样,我可要揍你。

    回想刚才那一幕,还心有余悸的郭林,委屈的对爹说道:刚才我看到那棺材里伸出来两只手,才不让你过去,我怕你被脏东西给伤了。

    你小子别乱胡说,我怎么就没看到那有两只手,那别的乡亲们怎么也没有看到呢?我看你是让风吹迷了眼,看迷糊了。做人一定要善良,那举手之劳的善事,你以后可要多做,会有善报。

    听到老爹又是一番人生道理,郭林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但他知道刚才自己并没有看迷糊,他真真的看到有两双枯槁手臂从那棺材里伸出来。

    故事还没有结束,当时郭林紧紧抱住老爹的大腿,也算是救了老爹一回。

    后来先是那次举行葬礼的那家,那死者的儿女们,接二连三的出现莫名暴毙的事情。

    然后据说那天上去帮忙的那些人们,也都得了一场奇怪的病,很久才算治愈。

    附近的村子,都开始流传一件事情。

    说是那个死去的老人,一辈子吃尽苦头,好不容易把6个儿女都给拉扯大了,并且也都安排成家。

    可是老人渐渐干不动的时候,那几个儿女们却都因为感觉老人偏了心,向着这个,向着那个,不愿意赡养老人。

    不愿赡养就不说,在老人重病不起,被村上好心人送到了医院之后,这些狠心的儿女们,还因为医药费的事情,先后在老人的病床前打闹了几次。

    最后在护士走开的时候,几个儿女竟然狼心狗肺般的商量好,悄悄拔掉了老人的氧气管。

    等到护士再来查看,老人早已经没了气息,老人到死的时候那双浑浊的眼睛都挣得大大的,永远无法瞑目。

    而这些不孝的儿女们,却在老人葬礼的时候,大吹大办,好不热闹,想让外人觉得他们都充满了孝心一样。

    所以那天才会出现棺材无法下墓的事情,而后来的那些意外,村民们都说是老人的怨魂回来报仇。

    天光早已经大亮,初升太阳那温暖的光芒再次照耀这个世界。

    现在回想那件事情,郭林才算明白为什么那时候,只有自己看到了那棺材里伸出的手臂。

    可是这块娘临死前留给自己的玉,究竟隐藏着什么古怪的东西?

    那部老旧手机的嗡嗡震动声,提醒着郭林该起床洗脸刷牙,准备去教室上早自习了。

    夜里女孩给郭林说过的那些东西,一直在郭林脑子里挥散不去,一路上他都在纠结晚上到底去不去墓园里找她?

    不过一想到要在深夜里,自己一个人去墓园,他感觉双腿有些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