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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谋言跟武士彟看着李世民还有房玄龄,他们知道这次将会决定接下来的大唐官员的选拔规则,不过不到万不得已,那是不会选择妥协的。哪怕妥协,那也是建立在尽可能的维护自己的利益,房玄龄目前就是要尽可能维护自己的利益。
“荆谋言,这次你居然想要以下犯上。你居然煽动那些书吏对抗朝廷,你这个是何居心?”房玄龄首先指责说道。
荆谋言的瞎话张嘴就来,说:“房仆射,你这个饭可以乱吃,可是话不能乱说啊!说我煽动书吏对抗朝廷,这个简直是无稽之谈。毕竟人吃五谷杂粮,谁能不得病啊!有些时候一次瘟疫,死了的人可是数以十万级啊!所以这些书吏生病了,所以办公效率降低,这个怎么能够怪我呢?何况人家生病的时候依然主动为了朝廷办事,这个是一个大忠臣啊!所以臣以为更应该重重奖赏!”
李世民赶紧说:“算了,别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了,这个没有意思!”
李世民当然知道扯这个话题没有意思,其实具体情况大家都明白,那也就是那些书吏为了自己的利益,然后通过各种请病假消极怠工的方式来软抵抗。而荆谋言正是利用了这种软抵抗,让房玄龄和李世民苦不堪言。
这次可是荆谋言跟那些书吏勾结,互相利用互相支持。荆谋言帮助他们谋取更好的前途,可是他们也要配合荆谋言执行政令,这一个是一个互相扶持的关系。
至于荆谋言这个政客满嘴瞎话,所以在这方面指责荆谋言,一丁点意思都没有。
荆谋言主动接着说:”皇上,这次我的这个官吏一体,是可以调动这些书吏的做事情的热情。这样不但他们为了更好的前途,那也都会爱惜羽毛,爱惜自身的名声,那些偷鸡摸狗占公家和百姓便宜的事情也都会少了很多。毕竟一个有了前途的人,才会爱惜名声爱惜身份爱惜品德,如果没有前途的人,才会想办法尽快捞取好处。所以,给予这些书吏更长远的前途,那也是势在必行,不然最后依然是爱心受苦。“
李世民倒也承认这一点,一个有前途的人才会爱惜品德名声。荆谋言对于这点也是明白的,荆谋言在后世也是接触过一些官员,他知道绝大部分贪官开始贪污,都是在前途渺茫的时候才开始的。反而是那些蒸蒸日上的官员,贪污腐败的概率少。因为凡是希望有一些前途,希望能获得升迁的人,都不敢轻易破坏自己的名声。
相反那些前途渺茫,想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人,才会有腐败的想法。古代书吏揩油等等,其中一个原因那也就是他们没有长远的前途,再加上这个岗位的流动性大,这样让他们本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想法,尽可能的获得好处。
“荆谋言,如果我不打算同意呢?“房玄龄问道。
荆谋言很快回答:“房仆射,反正我是不着急,我急什么?所谓天塌下来由高个子的顶着,我一个六品小官,我急什么?”
“你——”房玄龄更是拿着这个泼皮无赖没有任何办法。
荆谋言这话的意思其实也就是他不着急,反正他不是什么大唐的宰相,他不过是一个六品小官。大唐的宰相是房玄龄和杜如晦,他们才是所谓的“执政党”。作为执政党的顾虑很多,而荆谋言作为在野党不怕什么,只要能够给执政党添麻烦的事情,他也都不介意去做,只要不违反一定的原则,不出卖国家利益那也是可以做到的。
反正到时候出了事情,被问责的那也是他房玄龄,而不是他荆谋言。这么大的“锅”荆谋言可背不起,尤其是这样涉及到全国书吏的事情,一旦处理不好他房玄龄要倒霉,而不是荆谋言。
房玄龄冷声问道:“荆谋言,你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如果长期如此,那我大唐岂不是全都乱了?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大唐江山?”
荆谋言赶紧回答:’房仆射,我官卑职小,并且才疏学浅,我解决不了这个事情。我也只是能提出问题,可是解决问题还是需要您这个大才来解决。听闻房仆射谋划深远,被称之为‘房谋’,还请您来谋划一番,我也只是能够发现问题,可是实在是才疏学浅无法解决啊!“
“至于我大唐江山,那我也是无能为力了。我也就是平日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而已。”
李世民心里对于荆谋言有了几分恼火,这个荆谋言下流到了如此地步,荆谋言的意思很明显了,其实也就是你们不答应那我也就不管了。反正这个江山又不是我的,是你李世民的,是你李家的,我急什么。
反正大唐倒台了,那跟荆谋言关系也不大,在这个家天下的时代他荆谋言才不在乎什么这个江山的皇帝是姓什么的。反正这个江山又不是我的,真的出乱子了荆谋言也不怕,到时候谁知道会如何。
李世民倒也是有几分后悔了,想:‘我当时怎么就错信了这个狡诈的家伙,还真的当他是一个彻底的忠臣呢!这个家伙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绝不是是一个真正的忠臣。说他是奸臣,那也算不上彻底的奸臣,因为他所做的一切还是为了百姓。“
“可是要说他是忠臣,那也绝不是,因为他为了达到目的,甚至敢算计我。连我这个皇帝都敢算计和对抗,这个那也是一个绝对的奸臣。”
李世民也都不知道如何评价荆谋言,既不是彻头彻尾的奸臣,可是那也绝不是忠臣。荆谋言用的手段很邪恶很无耻,甚至很下流。可是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多给百姓谋福,这个算是忠臣了吗?可是对于皇帝来说,荆谋言正臣子不太好驾驭,为了达到目的几乎是不择手段,这个也是一个奸臣的典范。
李世民目光灼灼的看着荆谋言,可是荆谋言同样也不畏惧的反过来看着李世民,周围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荆谋言知道他刚才的话已经非常触怒了李世民,可是荆谋言却没有任何办法。这次较量其实是各方都是有所顾忌,其实是各方都不得不坐下来商谈的。
“我这次采用下克上的方法逼迫李世民,李世民感觉到了不满,作为一个君王最讨厌的已经诶是下属不听话。而我这次不听话,已经是让他感觉不满了。不过,李世民虽然对我不满,可是却并没有真正触及他的底线,这个还是有商谈的余地。”
“而且他也明白下克上是必然,他不会愚蠢到让认为杀了我也就可以彻底解决下克上的问题。何况这个只是关系到他君王的威严,并不是彻底的核心利益。”
“在这一刻,那也就是谁的心理素质更好,谁的意志力更强大,这样才能尽可能的获得更大利益。”
荆谋言依然无所畏惧的看着李世民,双方都明显不是什么愿意轻易妥协的人。这个其实是一次精神意志的对抗和交锋,这种精神意志的交锋虽然看起来好像用处不大,可是却足以让谈判双方在各自的底线之上获得尽可能多的利益。
谁的精神意志更强大,那在对方底线之上获得的利益,那也是必然会更多。
“这个荆谋言,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跟朕如此对视?难道,他不怕朕杀了他?看来,这小子是吃定了我,知道我不可能真正把他如何。并且目前天下太平,我也不可能真正的发动什么血腥手段来清洗。何况是杀了他,那也不能解决问题,只是会让矛盾进一步激化。哎,这小子,对于朝廷政务,对于中枢和州郡的关系,了解得太深刻了。”李世民心里想。
李世民同样无奈,如果是战争时期,李世民大可以直接用强力手段把荆谋言这种不听话的臣子给清理掉。可是现在毕竟是和平时期了,和平时期不同于战争可以随便破坏规则。和平时期是不能轻易使用暴力的,这样让李世民其实也是处处受限。
“这个荆谋言,也真是太胆大了,居然敢如此跟皇帝对视,我都不敢啊!”房玄龄心里也是反而担忧想。
就算是房玄龄出身于士族,他依然不敢如此有勇气跟皇帝对视,这个古代可是把皇权神话的时代。这个皇帝等同于神明的时代,房玄龄他们这些士族敢跟皇帝讨价还价,可是并不意味着敢跟皇帝正面硬杠。可是荆谋言敢,荆谋言敢这么跟皇帝对视,完全不畏惧他是一国之君,这样的胆魄让旁边的房玄龄都害怕。
李世民心里评价想:”这小子是一个枭雄,绝对是一个枭雄。“
李世民眼里闪过了一丝丝的杀意,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没有必要杀他,现在天下太平,天时地利人和他一样不占,不用在意。何况,哪怕他再怎么厉害,那也得臣服于我。”李世民想。
李世民虽然一开始闪过了一丝丝的杀意,可是很快就消失了。因为李世民知道哪怕荆谋言再能干,那也没有用。在这个乱世刚刚结束,天下人已经不可能有掀起乱世的能力了。作为乱世笑到最后的皇帝,李世民非常清楚系想要当皇帝那可是天时地利人和都要具备才有一线希望。荆谋言一样都不具备,所以荆谋言不具备夺权的能力。
何况李世民更清楚,人心是多变的,一个治世之能臣也许在乱世的时候可以变成枭雄。可是一个乱世枭雄在一个生不逢时的时候,那他也就只能够老实的当一个能臣。
“荆谋言不具备这个天时,所以朕不用担心!他再怎么样,那也无法摆脱我的掌心。”李世民很快松口气。
荆谋言接下来主动问道:“皇上,您以为如何?臣才疏学浅,还请房仆射来解决这个问题。”
荆谋言说完这话,明显主动再次行礼,表明了自己“服软”了。
李世民这才松了口气,这个荆谋言终于“服软了”,这样让李世民莫名其妙的感觉轻松了不少,好像找回了一些面子。
荆谋言看到了李世民好像放松了一些,这才想:’有些时候过犹不及,我刚才如此跟李世民对视硬杠,我已经展现了我不畏惧皇帝压力的勇气。可是过刚易折,及时适当服软还是必要的,这样可以让李世民的心态一张一弛,反而更容易利用。这个就是跟钓鱼一般,必须要拉杆同时适当放松,这样才能保证他按照我的想法去做事。“
李世民在荆谋言这里讨不到多少便宜,直接转头询问房玄龄说:”房乔,你说这个官吏一体的方法如何?之前房乔你可是拒绝的,现在你以为如何?这些书吏集体都病了,我看这个是心病。所以我看还是适当给予这些书吏更长远的前途为好!“
房玄龄心里大骂:”皇帝,你真是欺软怕硬啊!在荆谋言那里讨不到便宜,你居然反过来逼我了?“
房玄龄当然知道为什么,李世民在荆谋言那里吃亏了。这个“亏”未必是什么实实在在的利益,可是李世民刚才跟荆谋言精神意志的交锋,明显其实是稍稍落入了下风。所以李世民意识到在荆谋言那里讨不到什么好便宜,所以干脆倒过来逼迫房玄龄了。
“这个荆谋言胆子太大了,居然敢如此正面跟皇帝对抗,他不怕死吗?”房玄龄心里苦笑想。
房玄龄知道自己吃亏在哪,哪怕他身为一国宰相,也不敢直接面对君王如此硬杠。在他这个古人眼里,皇权是至高无上的,他身为宰相也不敢过分。可是荆谋言敢,一个六品小官居然敢如此硬抗,这个让房玄龄都不可思议。
可惜房玄龄并不清楚,这个是否敢正面跟皇帝交锋,这个并不在于所谓官职品级,而是在于内心的意识,在于你如何看待皇帝看待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