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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两位大叔而言,时间每过一秒,煎熬都加重一分。一方面是不知孩子是否安好,另一方面,也担心屋外马车上的小毛贼药劲一过就现出原形,到时候再想交换人质,就来不及了。
最终警备队长站起来用力捶打桌子:“芙萝拉殿下!何必拐弯抹角,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你要的人就在马车上,可以把我们的孩子还回来了吧?”
“我要的人?”芙萝拉眼神闪烁,显得大惑不解,“你们的孩子?什么意思?”
“你装什么傻!”警备队长怒吼道,“就算是你与我们为敌,用绑架家人的办法来逼迫我们就犯未免太卑鄙了吧!”
银行家脸色煞白,连忙拽住队长的袖子:“不要激动,老兄。有话好好说。”
芙萝拉眨眨眼睛,答道:“你们的话我不明白。我什么时候绑架你们的孩子了?说一个公主殿下绑架小孩可是很严重的哦!令爱,还有小少爷,恐怕正在家里开开心心的玩耍吧,不信的话用通讯水晶和家人通个话,不就清清楚楚了吗?”
警备队长满脸怀疑,赶紧摸出通讯水晶和家人通话。
没想到那边传来的第一个声音,就是小女儿十分不满的抱怨:“老爸,是不是晚上又不回家吃饭?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喝得大醉,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银行家同样也确认儿子非常安全地呆在家中,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警备队长大惑不解地把头转向银行家,却发现这位仁兄也已同样懵懂的眼神注视着他。
芙萝拉鼓着脸:“什么嘛,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了,竟然把我想象成邪恶的绑架犯。我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没品的事情,请二位前来单纯只是想聊聊索兰提尔的近况,想结交新的朋友,何必紧张成这样。”
警备队长心里一慌,难不成在聊天的当口,马车里的尤里已经被劫走了吗?他脸色一白,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往外走,推开马车门,发现维吉和假尤里正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
“怎么了?”维吉紧张地问,“状况不对?”
“状况非常不对。”警备队长神情复杂地揉着胡子,“怎么说呢,芙萝拉好像并没有绑架我的小女儿。”
“你说什么?”维吉同样表现得大惑不解。
“我家小姑娘现在正呆在家里,在通讯水晶中骂了我一顿,我听到背景声音中,又工程机械当当砸地的声音,而我家门口的确在修路,感觉没什么问题。”
警备队长咂咂嘴:“有没有可能是恶作剧?”
维吉瞪着眼睛:“可是芙萝拉有什么理由要搞这种恶作剧?她想救尤里这理由还算充分,如果并不是为了这个目的,仅仅是约你们在这里喝了两个小时的咖啡,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警备队长也完全没有头绪:“总之孩子们没事就好。”
维吉眼神锐利:“那不如就趁此机会把她抓起来?”
警备队长一拍脑门,点头道:“说的是,维吉。我由于被她搞糊涂了,倒忘了最重要的事情。我现在马上去把她抓起来!”
警备队长暗中把手铐藏在上衣口袋里,装作平静地走回咖啡店,发现芙萝拉已经不翼而飞,而银行家先生困惑地眨着眼睛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芙萝拉呢?”
“说是去洗手间了。”
“该死!”
警备队长连忙冲进洗手间,哪还有半个人影?他气急败坏地拉着银行家就要离开,却被看店的小女仆张开双臂挡在大门口。
“喂,你们全部溜掉可不行,总得要有人结账!”
“什么?”警备队长大怒,“你别碍事!知不知道我是谁?阻止我抓犯人,我会请你回警备队总部喝咖啡的!”
“我不管!大叔,看你穿着打扮也像是有身份的人物,怎么还赖小姑娘的账呢?赖账不说还威胁说要抓我,信不信我会举报你!”小女仆毫不动摇地继续阻拦。
警备队长没有办法,只能甩出一张大钞,说句不用找了,就把小女仆推开冲出大门,可是自然,也不可能找得到芙萝拉的身影。
三个人重新把假尤里关回牢房,接到奥洛兰急招他们回去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往王子府邸。
奥洛兰脸色阴沉,平时整洁的红木书桌上横七竖八地堆放着凌乱的文件。
维吉略略注意,发现文件全部来自于王都的各级官员,内容是对马里斯大人毫无理由地到处搜查芙萝拉同党的恶劣行为表示抗议。
维吉严肃地说:“马里斯大人,虽然一门心思想要立功是好事,但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太过激进了吗?芙萝拉是一个失势的不祥公主,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同党!”
马里斯脸色阴沉:“维吉,对付狡猾的芙萝拉,宁可错杀一千,绝不能漏过一个。我进这些大臣家里搜查,是有非常可信的依据的。”
马里斯把随身携带的黑皮记事本向下一抖,一张长长的清单悬在空中。
“在露蕾家收到的情报,表明管理武器仓库的大臣也有不轨之心。在仓库中搜查到来源不明的黄金,顺着黄金的线索查到了金融署的大人,我暗中安插的眼线,发现他其实暗中也有和芙萝拉进行飞鸽传书。证据链非常清楚确凿,你想不想亲自看看?”
维吉争辩道:“即便证据链充足,你也不至于如此大张旗鼓搞得这些原本中立的大臣们人心惶惶!芙萝拉既然可以拉拢他们,奥洛兰殿下凭什么不可以?”
银行家不动声色,低声道:“马里斯,你这番操作带来的结果,无非是给王子殿下树立了一大堆敌人。”
“够了!”奥洛兰气愤道,“马里斯,你要是想抢功劳想得昏了头,本王子的大事就不用你来管了。维吉卿,接下来还请你负责思考对策,用一种最好的公关策略,来平息大臣们对我发起的声讨。”
维吉为难地看着马里斯:“可是这恐怕得要马里斯大人吃点苦头了。”
言下之意无非是甩锅给马里斯,说得罪大伙的事情,全是这位鸡蛋头老兄自作主张,其实和英明仁爱的奥洛兰王子是全不相干的。
马里斯从来只有甩黑锅给别人背的时候,这辈子尚且没有帮别人背黑锅的先例。他很清楚一旦这件事情应承下来,自己就成了朝中第一号公敌,从今往后仕途一定比在漆黑得没有星月的深夜在冻着薄冰的湖面上前行还要艰难凄苦。可是这个锅不背又能怎样?当面顶撞王子说,不好意思,属下这么做也是出于一片忠心,没有忠臣去当牺牲品的道理。那么依着王子殿下的脾气,下一秒就得把自己踹到冰湖底下去。
马里斯只好低头认栽,愿意王子把得罪大臣的罪过安在自己头上。一方面他从年轻时代就一直跟随奥洛兰,的确称得上是忠心不二,另一方面他也深知王子的为人,这个锅自己必须得背没的甩,得罪群臣不见得很可怕,得罪这位忠心服侍了这么多年的主人,却肯定会有非常可怕的后果。
而在警备队长和银行家看来,这次是维吉在和马里斯的斗智中占了上风,一方面替他开心,也因为讨厌的鸡蛋头落马而暗爽,另一方面也暗暗有些后怕,这位老弟看上去谦恭低调,没想到面对政敌,却有足够的手段可以将对手收拾于无形之中,幸好自己站队的时候是向着他的,以后最好也不要得罪这位老弟。
在回家的路上,鹅毛般的大雪落在他光滑闪亮的头顶,他却浑然不觉,完全沉浸在颓废的深思之中。
马里斯十分不服,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就走了背运,只觉得浑身憋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说维吉臭小子没有尺寸之功,好像也不确切,他的确抓住了尤利西斯,而且也察觉到了芙萝拉暗通大臣的迹象。可换个角度来看,这些所谓的功劳,对王子殿下而言有屁用没有?心腹大患芙萝拉照样四处逍遥,反倒是王子,原本已经完全掌控了局面,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自己的辅佐下势力蒸蒸日上好生兴旺,不曾想到了今天,桌子上却对着像山一样的充满怨气的声讨书。
马里斯越想越不对劲,但他永远不会接受同样是帮王子殿下办事,自己就是比维吉蠢的事实,也不会觉得拿到一点证据就急火火地去查是急功近利的表现,虽然维吉从来没叫他去查大臣们和芙萝拉勾结的事情,可是他却深深觉得,这也是维吉害的,要不是他故意要搞什么线索,自己怎么可能会走到今天这种绝境。
事实上他的逻辑非常简单——
我对王子殿下忠心不二,同时维吉与我为敌。
这证明维吉必然是心中有鬼的。
我该怎么证明维吉不值得信赖?马里斯在家门口往复徘徊,维吉和尤里打架,确实是真刀真枪,半点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要说仓库那次他设计的陷阱没有困住芙萝拉,是因为他有二心,那自己的星铃花法阵失效,岂不是也有二心?
就在马里斯冥思苦想的时候,他的线人,一个容貌猥琐满脸长疮的小地痞,拿着一块光痕水晶走到他面前。
两个人蹲在墙角,以最小的亮度和成像大小,把线人偷拍到的画面看完,便宛如有一束光芒照进了马里斯大叔的心中。他脚尖点地以优雅的步伐旋舞起来,心中敞亮地一拍脑门,碎掉的冰壳顺着脑袋哗哗往下掉。
“帮大忙了,好兄弟。”马里斯露出邪笑,“我就说维吉肯定是芙萝拉派来的奸细。等着瞧吧,要不了多久,我会让他露出马脚。到时候,就可以把今天这口恶气痛快地呼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