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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苏佑他们所在的“落羽谷”,就在辛海后面的树林深处,直线距离很近,所以在多杰的带领下,四人也就走了十几分钟,穿出树林,回到了辛海海边。
让人称奇的是,那个二层小竹楼,已然静静地立在那里!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果不是苏佑他们仨浑身上下都是伤,疼痛的感觉时刻提醒着他们,他们还真以为是做了一个漫长而又恐怖的梦!
“哎?真是奇怪,当时我是看着这个小楼掉进地裂子里去了,怎么现在又好好的在这里了?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多杰挠着脑袋说着。
苏佑他们知道,定然是机关的周期到了,所以在转轮的控制之下,这楼又回来了,只不过,这个恐怕已经不是当初的那栋小竹楼了,这种“子替”,子有很多,一个出现了故障,立马就会有下一个顶上。
苏佑的注意力到没放在这个上面,他四处寻找着,终于在距离古楼不远处的一处树丛后面,发现了人的踪迹。
是祁山他们!
“大龙!祁山!”苏佑大声叫着,此刻烈日当头,周围在海水的映照下一片白色,温暖的海风轻拂,周围一派祥和之气,可是苏佑却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径直地朝着祁山他们走过去。
祁山和大龙听见了苏佑的声音,还以为是出现了幻听,没想到起身一看,果然是他们。
“阿佑!我们都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大龙说的有些哽咽,如果换成是其他人这样说,苏佑定然认为是讨好,但是对象换成了他的这群兄弟,经历了生死,劫后重生才能体会出这话的分量。
苏佑心中一酸,强忍着落泪的冲动,动容地看着大龙,此时他的气色要比在墓里好上很多,脸也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苏佑笑笑,“怎么样,你们出来的顺利吗?江陵和苏外呢?”苏佑问道。
祁山用小木棍扒拉一下火堆,上面还靠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野兔子,然后说道:“我背着大龙从那条甬道一直往外走,我们在前面走,后面就不停地塌陷,本来我还以为我们出不来了呢,没先到老天爷这么眷顾我们,就在整条甬路全部塌陷的前一秒,我和大龙冲了出来,看到了天上的太阳!”祁山激动地说着。
“我们在问那两个人哪里去了,没让你在这里抒情!”易寒不满地说道。
祁山干笑两声,然后说道:“我们俩踏上甬路的第一步的时候,压根就没看见那两个人,我觉得那两个人很有可能又绕回去了。”介于多杰这个外人在场,祁山没有提到墓室的字样,但是大家都听的明白。
“只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东西就搭上自己的命,真的值得么?”苏佑自言自语地说着,情绪颇有些低落。
“话也不能这么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嘛,你觉得不值得的事情,说不定在其他人眼里比千金还要重!再说了,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而已,说不定那俩货早就已经逃出去了,也许他们俩现在正在拉萨等着我们呢!”祁山继续说道,突然一个激灵,“坏了,我的兔子糊了!”
引来其他人一阵哄笑。
“老板啊,你看你们来的时候有七个人,现在少了两个,我们是不是要继续在这里等啊?”多杰问易寒道。
易寒挑了挑眉毛说道:“那两个人已经先我们一步回去了,不用管了。”易寒说起谎来脸不红不白的,说的跟真的一样,这边大龙和祁山憋不住笑,那边多杰竟然真的相信了他的话!
几人在简单的吃了一点烤糊了的野兔子肉之后,立马动身,他们要在天黑之前到达之前的那个山洞,否则就要露宿深山了!此时正值隆冬,睡在野外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他们要面临的最大的困难就是野兽的袭击!寒冬腊月,食肉动物的食物是相当严重的紧缺的!
“我们终于到了,再走下去,估计我的肠子都要颠出来了。”大龙捂着自己的肚子上的伤口,脸色苍白,苏佑的身体也不比他好到哪去,受了那么重的伤,失了那么多的血,还要马不停蹄地赶路,谁都是受不了的。
苏佑和大龙是重伤员,两人率先被推进山洞,其他的那几个人打算出去打些野味回来吃,刚走出几步,就听到了苏佑和大龙的喊叫声。
匆忙返回来的几人看见苏佑和大龙相互搀扶着看着山洞的里面,看样子是受到了惊吓。
“怎么了?”祁山大致上看了一下他们没有受伤之后开口问道。
苏佑铁青着脸指着山洞的最里面。
那里,赫然躺着一具尸体,确切地说应该是半具,因为另一半像是被野兽或者什么食肉动物给撕掉了一样,地上一滩干涸了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相当浓重的血腥味。
苏佑没有上前去看,不是因为对尸体的恐惧,而是因为害怕看见,这个人是他认识的!
苏左亦拍拍苏佑的肩膀,然后越过几人,走过去看。虽然尸体血肉模糊,但是还是可以从剩下的那半边脸看出,这人,是江陵!
“是江陵,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五个小时了。”苏左亦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尸体的情况和尸体周围所带的背包,里面吃的和水都还在,装备什么的也是一应俱全,值钱的物品也都不缺,看来确实是死在了野兽的手里。
苏佑听到“江陵”二字,浑身一僵,果然不想听到还是听见了。
“这么说来,这人应该在出来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路上遇到了凶猛的野兽,才遇难的。”祁山分析道。
“可是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易寒也走到尸体旁边冷眼看着残缺的尸体,然后继续说道:“他为什么不在出口处等我们?而且他应该是和苏外一起出来的,如今看到了江陵,那苏外呢?还有,他没有留在出口处等我们,反而是急匆匆的离开,这又是为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并不是死在野兽的手上,而是被苏外害死的?”大龙也反应过来说道。
“也许这只是一个原因,又或许,他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着急想要告诉他的组织,没想到却被苏外害了性命,捷足先登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祁山接着说道。
“总之,现在眼前最大的问题是这两人一死一失踪,我们该怎么对他们的家人说?”易寒揉揉太阳穴,真的是一刻也不得安宁。
苏佑看着地上已经没有丝毫生气儿的熟悉的脸,心中还是不能平静,这是他第二次看见江陵死在自己的面前,虽然知道这个江陵是假的,但是最起码在姑姑的眼里,他的儿子还活着,并且活的很健康,如今这人一死,姑姑该怎么活下去!
“我们……把他埋了吧!”想了好久,苏佑才开口说道。
其他的人也知道他的心里难受,埋江陵的时候也没让他参与,他也懒得参与,只是静静地坐在山洞里面,听着外面他们挖土又填土的声音,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气氛异常沉重。
结束之后,苏左亦决定让易寒和祁山留下来看着这两个伤员,自己和多杰出去找吃的。
“苏佑,你也别难过,你也知道这个江陵是干什么的,干他们这行,挖人祖坟,是没有好的下场的!如今江陵死后能入土为安,也算是上辈子积了德了,说不定他泉下有知还会感激咱们呢!”祁山安慰地说道,找了些废柴,点起一个火堆。
“就是就是,阿佑你也别太伤心了,至于姑姑那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他的儿子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死在了楼兰,如今这个假的江陵只不过是暂时的借用了‘江陵’这个身份而已,是不可能隐瞒一辈子的!”大龙也出言安慰。
易寒没有说话,掏出易水的那个口琴,静静地吹了起来,这曲子苏佑知道,叫做《故乡的原风景》,曲子很平缓,也很动人。
“这次出去之后,哥几个该干嘛干嘛去吧,祁山和易寒,你们俩不都是有家族企业需要继承的吗?大龙你是不是应该出去找工作了?”苏佑犹豫了好久,终于把自己心中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分道扬镳?”祁山说道,嘴上的微笑已经挂不住了。
易寒的曲子戛然而止,惊讶地看着苏佑。
一向好强的苏佑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你们听没听过一种命格,叫做‘孤星逐日’?”苏佑眼睛盯着火堆说道。没有人回答,苏佑便继续说道:“你们是知道我的过去的,小时候家破人亡,姑姑一家收留了当时没有人愿意收留的我,结果如今,姑父死了,江陵也死了,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害的!所以……”苏佑不再继续往下说了,他把脸埋在双臂之间,越想越觉得可悲,越想越觉得自己就不适合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负面情绪一下子喷涌出来,想收都收不住。
发觉到了苏佑的不对劲的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阿佑,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吗?”大龙小心的问。
苏佑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是不停地呢喃着什么。
“阿佑?阿佑?”大龙有些着急地晃动着苏佑的肩膀,可苏佑还是把自己封闭在自我的世界里,仿佛没有听见大龙的声音一样。
“他在说什么?”祁山蹲下来听。
苏佑嘴里念叨着:“我早就该死了,我早就该死了,我早就该死了……”一遍遍的重复着,不厌其烦。
“糟了,苏佑中招了!”易寒手疾眼快,一个手刀劈下去,苏佑就昏过去了。
“你他娘的下手能不能轻一点!”大龙吼道。
“如果再晚一会儿,恐怕苏佑就救不过来了!”易寒淡然地说道。
“这山洞有脏东西?为什么对我们没有影响?”祁山问。
其实易寒也不确定,这方面的只是还是他老姐懂得比较多一些,于是犯难地说道:“我也说不好,还是等苏左亦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