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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接引返回灵山时,准提已是在洞府前等候多时。见接引归来,有些埋怨的说道:“师兄堂堂圣人之尊,如何能做出向蝼蚁低头之事!”
接引却是轻轻摇头,说了句:“师弟却是有些着相了。虽说圣人之下皆为蝼蚁,但蝼蚁也是分对象的。即便道祖曾经有言,本次量劫我西方教定当大兴,但我教即便大兴,气运比之人族这一洪荒主角如何?”
准提一怔,接口道:“自是不如!这也是我宁愿丢了圣人面皮也要将人族良贤者强行渡入我教的根由。一旦我教分占人族气运,就成为人族这洪荒主角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如此一来,诸天万界之中,我西方教不说高人一头,却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接引亦是点头,说道:“是啊,想那人教仅只教主和弟子两人,却因担负了教化人族的责任,其地位竟是在各圣人大教中位列第一。太上圣人也因之实力大增,已成众圣之首的态势!即是因与人族之勾连关系。若我西方教真个能让人族良贤者心甘情愿为我所用,你我实力和地位自也可上升不少。然而,师弟终究是心急了些!”
准提顿时不满起来:“师兄怎可如此说道!要知即便是那人族良贤者也曾说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话语,如今已成洪荒名言。我早作准备,又有何不妥之处?”
接引摇了摇头,解释道:“师弟却是误会了。我并非说你做的不对。关键是,我们失败了!面对失败,如果仅仅因为面皮问题,不再去修复关系,定然会恶了良贤者,恶了有熊部落。如今看有熊部落发展成为人族第四大部落之势已然不可抵挡,如此一来定能左右人族发展方向。一旦整个人族恶了我西方教,那纵使我西方教气运绵长,若要大兴却也是不易!需知蚁多咬死象的道理!”
准提顿时沉默下来。接引说的对,一旦恶了人族,西方教想要大兴却是不易!
沉吟良久,准提再次问道:“那人族良贤者历来刁滑,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师兄怕是很难打动他吧?”
接引无奈一笑,说道:“他虽刁滑,但面对外物,还是存有贪心的。”
“哦?”准提问道:“师兄何来此言?”
接引说道:“一颗莲子泯恩仇。”
准提大惊:“师兄怎可拿出如此宝物?要知那十二品金莲本就是先天至宝,产生后代不易,耗费我西方教天材地宝无数,方得培育出一粒种子!如今怎好便宜了外人?”
接引摇头:“师弟不可如此说。需知那人族良贤者已然是我西方教三教主。虽未归心,但毕竟名义上还在。怎好以外人相称?”
准提却仍是心疼不已的道:“那可是十二品金莲的莲子啊!我们只需要再找机会强度他来我西方教也就是。如今,付出的代价却是过于大了些。”
见准提仍然不甘,接引却是突然面色严肃起来,说道:“师弟!你之所为强度他归心我西方教已然是不可行了,如若再不能以诚待之,只会让我西方教与人族关系越来越恶化,并最终变得不可收拾起来!到时,悔之晚矣!”
见准提仍然不能心服,接引叹了口气,只得说道:“需知一味钻营只是旁门,只可为辅,不可为主。万事万物皆通此理!师弟难道忘了我楞严大义了吗?以心度人方为正道!万万不可本末倒置啊!”
准提见接引言辞恳切,这才息了那争辩之心,只是心中对接引所说并不认同,如是西方教大兴之势已成,自然可以行正道,修王道,以正求发展。但明显,如今西方教弱势,门下弟子真正成气候的不过三瓜两枣,如再不撈些偏门,怕是以后连传承都成问题,更别说发展壮大了!只是碍于接引颜面,不曾辩驳而已。
当下双手合十施了一礼,违心道:“师兄教训的是。却是师弟过于莽撞了!”然后就告辞而去。
接引也知准提心中执念颇深,难以真正说服,也只好听之任之。突然,却是心中一动,掐指一算之后,叹了口气,不再言语。紧接着有童子来报,说是天龙师兄求见。然后接引就让其入得洞府。
天龙一见接引圣人,却是面现苦涩,跪倒在地就低头不语。
接引只得手抚其顶,说道:“你之来意我已明白,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却是强求不来!”
天龙听后,心中更是痛惜,哭泣着说道:“老师!你我向来对大势至不薄,虽非血亲,却是情同己出!如今,他竟是要投准提师叔而去!着实让人痛惜。他若真个想要这首徒之位,我传了他也就是。为何非要离老师而去!”
接引则是落寞的说道:“大势至向来心性跳脱,入得我门下却也是受了诸多约束。反而是准提师弟一脉更适合他。他为求自在,投了准提师弟也是正常。况且,准提师弟一脉与我之一脉俱属西方教,倒也算不得背叛!”
天龙听后却是愕然抬头,说道:“老师!可大势至终究是投了他人!”
接引圣人宣了声:“道祖慈悲!”然后就闭目不语起来。
天龙看接引不愿再多提此事,素知老师心性的他知道老师亦是心伤,当下却也不敢多提,只得叩拜之后慢慢退出了接引洞府。
天龙离开后,接引圣人即睁开了眼睛,眼中露出一副悲痛之色,良久不语。
话说天龙离开接引洞府后,想到老师落寞言语,心下好是不甘,却是突然一甩袖子,腾云驾雾往准提圣人洞府飞去。待得来到洞府门口,守门童子却阻拦道;“老师有言,大势至实力高超,且心性剔透,正和他之一脉心法。龙树师兄又不辞而别,所以许了大势至师兄首徒之位。如今正在主持收徒仪式,不许任何外人打扰!”
天龙却是大怒,说道:“这收徒仪式还未完成,大势至就还是我之师弟!我即有责任行教导之义!”然后就再次迈步前行,那童子却只是不允。
天龙终于失去耐性,大袖一挥,说道:“小小童子,安敢拦我!”那童子一个站立不稳竟是直接被那股劲风击得撞在旁边山岩之上。待到天龙醒悟过来,那童子已是脑浆迸裂,身死无疑了!
天龙也不管那些,直直进入洞府之内。却见准提圣人正手抚大势至头顶,原本大势至那光洁的头顶已是慢慢长出头发,眨眼之间已经变成及腰长发。准提圣人随手挽了个发髻,算是礼成了!
天龙顿时心下“咯噔”一声,知道是自己来晚了。
看到大势至一脸肃穆虔诚之色的跪在准提面前,天龙只觉讽刺以极!哈哈大笑两声,说了句:“甚好!甚好!”就踉踉跄跄往洞外行去。
准提圣人却是突然怒道:“好个天龙!你自以为身为接引师兄首徒就不将我这圣人放在眼中了吗?竟敢坏我守门童子性命!身为西方教教务主持,我不罚你,如何以谢教众!”
当下伸手一指点出!天龙顿觉一道气息打入识海,元神顿时变得惰性起来,慢慢的竟是与心神失去了联系。天龙知道自己法力被封,顿时大惊。看准提圣人犹自不愿住手,只得连忙高呼:“老师救我!”奈何,圣人洞府早就布下禁止无数,接引同为圣人,却是难以感应到。
看着无处躲藏的天龙,准提圣人怒哼一声直接一巴掌拍了过来。
眼见天龙即将性命不保,一个声音却是突然传出:“老师且助手!”却是大势至出言拦截。
准提嘴角露出一丝诡异冷笑,然后就住了手。
天龙亦是一愣。只听大势至说道:“老师在上,还请感念天龙师兄毕竟曾照顾我成长,饶他一命。如此也算是我大势至还了接引师伯和天龙师兄情分。从今以后必然专心侍奉老师,绝无二心!”
天龙想要反对,却发现自己口不能言,竟是被准提圣人连话语能力也一起封了!
无奈的他,只得绝望的听准提圣人说了句:“甚好!”就一袖挥出!天龙顿时如腾云驾雾一般飞出准提洞府,又自跌出数里才止住了势头,跌倒在地。
天龙连忙爬起,这才觉出自己所受封印已是全部解了。连忙要再次飞往准提洞府,却突然听到接引圣人的一句传言:“痴儿!难道还不醒悟吗?”
振聋发聩之下,天龙竟是整个呆愣住了。良久才忽然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