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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胖小伙子当然是姓黄,大名铭轩,可惜他没能人如其名,长得气宇轩昂,高大帅气,而是矮胖的个子,五官谈不上其丑无比,但是100分里,也就只能得个四五十分的那种。
他正是大郎面点连锁餐饮企业老板黄大伦的亲侄子,但又有另外一种说法,他是黄大伦的私生子,放在哥嫂家寄养长大的,盖因黄大伦虽然身价不菲,家中却有悍妻一枚,只给他剩下一个宝贝女儿,就再也不肯再开张,为他生下一个儿子,来传宗接代。
江少华这句皮笑肉不笑的话,一下子就把他仅有的一点理智,给冲刷到九霄云外,脸颊抽搐得像是里面装了无数的微型发电机,涨成猪肝色,一跳三尺高,暴跳如雷,可是嘴唇直打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指倒是抖个不停。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江少华转身后的背影。
有人来到他的身边,附嘴在他耳边低声嘀咕几句,黄铭轩尽管仍旧暴跳如雷,鼻孔喷着热气,却只是指着江少华的背影,狠狠地骂道:“TMD的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他转身跟着来人走进去,大郎面点里面已经装修完成,正在进行最后的整理清扫,黄大伦亲自坐镇,伸手招呼黄铭轩过去坐下,沉声说:“你跟那个小子较什么劲,不用理会他,我倒要看看,他能在这里撑上几天?!”
就在他说这话时,两条手指长粗细的水蛇,清水汇聚而成的小蛇,晶莹剔透,水波荡漾般,贴着墙边滑溜而下,再顺着桌子脚爬上去,在桌面下溜过,直接爬到黄大伦坐着的那张桌子底下,静静地蛰伏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江少华回到青青面鱼馆里,拉下铁卷帘门,厨房里水声哗啦,小青正在那里清洗,只是她的清洗方式不太一样,水流汇聚在一起,形如水蛇,灵动无比,在墙面上反复冲刷,粘在墙面上的油漆,就这么被一点点冲刷得干干净净,被水流送进下水道,一滴不剩地冲走。
“隔壁的大郎面点明天就要开业了!”小青没头没脑地说了句,随即嘿嘿一笑,“有意思,啥事都凑到一块儿了。”
江少华会心哈哈一笑,“那可真是太凑巧了!”
他把各种杂七杂八的垃圾清理到屋外,小青就可以来个大清扫,乘这个时间,他出门去不远处的花魅居建材家居市场,挑选便宜轻便的桌椅,没办法,为了赶在晚饭时点按时继续开业,这些东西不得不从简从快,反正这个店定位就是快餐,餐具环境什么的,不用那么讲究,过得去就行。
要买的东西不少,桌椅板凳,煤气灶,锅碗瓢盆,各种材料,等他拎着几大袋子的东西回来,地铁站出口的人已经开始多起来,小青正指挥送货的人摆放桌椅。
比起先前的精挑细选,这些便宜货就要逊色得多了,摆放整齐之后,也像那么一回事,空间显得更开阔了些,能够容纳同时就餐的人数,也从原来的21个增加到24个。
“嘻嘻,都准备好了哟,就等你的号令了!”小青笑嘻嘻地所江少华说。
为了不让进来的顾客等得太久,必须得他在厨房准备妥当之后,小青才好出去招揽顾客。江少华快步走进去,很满意两人的高效和努力,点点头说:“好,十五分钟,你就可以去招揽顾客了。”
从陪着小青出去,到发现都店里的东西被砸得稀巴烂,江少华就根本没有停下来过,此刻却精神抖擞,一点也不累,马不停蹄地开始做准备。
厨房里也是简易得很,两张结实些的桌子,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三灶头煤气灶,三口铁锅和几叠碗已经清洗干净,另外一张桌子就是他的操作台,一溜儿排开6个面盆。
15分钟的时间,江少华刚刚和好三盆面,一切准备就绪,小青准时拉开铁卷帘门,用无比迷人的微笑,甜美的声音,招呼过往的人进来就餐。
这般举动,立时有人看在眼里,快步跑进大郎面点,报知黄大伦。黄大伦眉头一皱,先是不可置信,亲自起身到门口,透过复合塑料编织布的空隙,亲眼看到小青在带领顾客进去用餐,才不得不相信。
黄铭轩可就没他这么能沉得住气,骂骂咧咧地说:“TMD,怎么可能,那里面那个样子,他们还能……”
“闭嘴!”黄大伦没好气地低喝一声。
“记住!”他低声说,近乎是在咬牙切齿地说,“普通人看来不可能的事,在修……有的人看来,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你不要老是用自己的眼光来看世间的万事万物,我去见师傅,你就在这里守着,明天就要开业,这里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明不明白?”
里面还有其他的人,黄大伦不能说得太清楚,只能含糊教训两句,就起身匆匆离开。
门外,进去青青面鱼馆里的顾客络绎不绝,黄大伦一概视而不见,心里却是憋得慌。
青青面鱼馆里的情形,他知道得比黄铭轩要清楚得多,黄铭轩认为隔壁这么快就恢复营业是不可能的事,他更是认为不可能。
可是现在,这个不可能的事,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变成了可能,这让他情何以堪。
所以他要去找师傅黄泗阆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铭轩在店子里守着,跟他在一起的,还有好几个人,店外人来人往,坐不了几分钟,他就会起身,到门口朝青青面鱼馆那里看上几眼,可是每一次,都大失所望,进去里面的顾客只见多,不见少,这间小破店的生意,竟然根本没有受影响,好得很!
如果不是堆在店外的那堆垃圾,他简直就要怀疑,下午的时候,这间店根本就什么事都没发生。
终于,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下沉式的地下广场这里,也渐渐冷清下来,地铁出入口的铁闸门一关,所有的店铺都不约而同地关门打烊,青青面鱼馆也不例外。
黄铭轩心里憋得慌,一想到隔壁那对狗男女,把铁卷帘门一拉下来,就可以为所欲为地做任何可以做的事,他心里就憋得慌,热烘烘的,乱糟糟的,气鼓鼓的,心慌慌的,口干舌燥,坐立不安。
最后,他实在忍受不了这般煎熬,吩咐其他人守好店,开门走出店外,看着青青面鱼馆的铁卷帘门,狠狠地呸了一口,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