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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苏婉的话一字一句像魔音在非语耳边回响,眼睛死死盯着她的那张恐怖如斯的脸
缓缓垂眸一瞥,看见胸前一个血窟窿,鲜红的血将她的衣服浸湿,痛几乎将她整个胸腔给掏得空空的,而她另一只手里还有拿着准备要给舒沄送去的枣子
还紧紧握在手心已经慢慢冷却了那温度
她要死了吗?为什么眼皮那么般的沉重,胸前空空的,好痛,好麻,好冷
她蠕动着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里哑着声音轻唤
小姐
小姐
在非语眼睛慢慢磕上时,她仿佛看见夜空中飘着一瓣瓣雪花,飘零在她的眼前,脸上
冰冰的凉凉的湿湿的
寒湘阁。
“啊”
一声惊叫划破寂静的屋,舒沄从恶梦中陡然睁开眼惊醒过来,翻身而起坐在床上,心中大骇,还在跳动不已的心怎么都平复不下来。
刚才做的那个梦太可怕了。
她喘着气,揭开被子揉着眉心慢慢回过神来轻唤一声:“非语非语”抬头朝屋里看一眼,才知天都已经亮了。
可连叫了几声都有人回应,她诧异的起床站起来走到衣架边上去拿起衣服穿上。
奇怪了,换作平时非语都来屋里吵她了,今儿怎么还不见她呢?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懒了!
舒沄轻松一笑,耸耸肩并没有多想,朝窗户走过去,抬手将窗门轻轻推开,突然外面一阵冷风拂过她的脸庞,一瓣雪花透窗而入,打在她的脸上,带着骤凉。
她一脸愕然,竟然下雪了。
这雪怎么说下就下呢?
“非语”她转过身又朝外叫了一声,仍然没有人回应。
她蹙起眉心头不由一慌,想起刚才所做的那一个梦,梦里非语满身是血,满身是伤,她痛苦的唤着自己
想到这,她心里惶惶的,转身朝门外走去,开门走了出去朝非语所住的院落而去。
雪,显然是下了一夜了,地上布满了厚厚的积雪,一些树木花枝上,已裹了一层淡淡的白。她迅速路过后花院,看见对面不远处亭子外面坐在轮椅上的木苏婉,还有凤香媛和果儿。三人站立在一棵红梅花树下,或许是在欣赏下雪过后的美景吧!
舒沄一边走,黝黑的瞳眸一边朝她们所站的方向淡淡的瞄了一眼,而她选择视而不见,继续朝前走。
她不会忘记这两个女人给带的伤害和痛苦!更不会忘记这两个人千方百计的想要她死!
她看见了她们,当然她们俩也会看见她,木苏婉坐在轮椅上手握着一树红梅,目光远远的凝向她披着的一头长发,眼中蕴藏着一抹看不懂的光芒。
可远处木苏婉的声音还是幽幽的传来:“妹妹”
这是舒沄嫁进王府,第一次听到木苏婉这样叫她,声音虽然不冷不热,却让人听着有种说不出的沉重感。
舒沄此时身穿一身紫红色长裙,肩上披着当初萧煜赠送她的那一头假发,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倾泻而下,如缎似瀑茱,没有非语在,她无法挽鬓。
她闻声身子一僵慢慢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侧过头目光迎上那坐轮椅之上手握着一树红梅的女人,今日不知为何,木苏婉给她的感觉有一种很乱的情绪,心里很慌乱。
“有事?”出于礼貌,她还是淡漠的问了一句,虽然不怎么喜欢木苏婉,但还不至于不愿和她说话的地步。
木苏婉将手中的红梅扔了,双手轻轻滚动着轮椅扶手朝她而来,身后凤香媛见状乖巧的跟着上前,至于果儿搀扶着她的手腕,动作十分小心翼翼,毕竟肚子里怀的可是王爷的孩子。
“妹妹没看到下雪了吗?我们都在赏红梅,你也陪我们一起,我已经吩咐了下人在亭子里煮了茶,一会儿一起坐下来喝茶赏雪景。”木苏婉来到她的跟前,抬头目光幽幽,脸上扬起一抹微笑,是那么耀眼,妖艳。
舒沄眸光一闪,望着她脸上的微笑,她面色冷漠:“不必了。”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前继续走。
“什么态度嘛!这是”凤香媛见到舒沄那冷漠的态度眼神的不屑的瞟了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冷哼一声:“真不知道她拿什么在王府里嚣张。”孩子都掉了,还这么拽。
经过上次沈三流的事,被萧君肴出声警告过后,凤香媛有所收敛,可是这人不在王府又本性暴露了。
木苏婉却不同稳稳的坐在轮椅之上,眼睛睨着舒沄那穿过花园朝后院去的身影,靠在扶手上的双手慢慢握紧,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嘴角不由微微弯起:“有你在这儿?她怎么可能会留下,看到你那慢慢凸起的小腹,她是嫉妒,痛恨得快疯掉了,你可别忘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说到这,她略一停顿,昂头看着凤香媛好意的提醒:“对哦!我可要警告你一声,要小心她。”
凤香媛闻言瞳孔一缩,惊愕的垂眸看着木苏婉反问:“小心她什么?”问完后她突然恍然大悟,猜疑道:“你是说,她会对付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木苏婉唇边的那一抹笑意浅浅,语气淡然:“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自个儿小心为好,毕竟最近王爷不在王府,她要对你下手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她与七王爷,桃花岛花坊主关系匪浅,只要她开口,花坊主就可帮她让你一夜之间莫名其妙的小产,等王爷回来?你也只能口说无凭。”
听到这儿凤香媛脸色一变,皱紧眉,眼中满满的害怕,喃喃低语:“她不会这么坏吧!”
“这女人呀!只要为了想要的东西都会不择手段!”木苏婉垂眸,眼睛定在一处,眸色深幽。
“她至于吗?再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贤妃娘娘逼流产的吗?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要是敢动我,我让我父亲要她抵命。”凤香媛咬唇,眸中愤怒萌生一抹狠意。
木苏婉闻言不再言语,可眼中满是讽刺的冷笑。
从花园离开后舒沄直接去非语的住处,在半路还遇到了高泳和辰光,不过他们走的急,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们,他们已经从后门出去了。
舒沄看一眼就朝非语的房间走去,推开门屋里静悄悄的一片,一眼掠过,空无一人。
“非语……”连唤几声没人回应,她在屋里找了一圈,看见床上的被套是凌乱的,一看就睡过还没有折叠,她走过去伸手一探,被褥早已冰冷一片,可就是整个屋里不见人。
这丫头到底去哪儿了?
没去自己哪里?也没在屋里?难道去厨房了么?
舒沄想了想又直接去厨房了,到了厨房也没见非语的身影,她还刻意的问了厨房里的炒菜大婶,都说没看见她过来。
那就奇怪了,她去哪儿了?她平常不管做什么都会向自己通报的一声。
回到寒湘阁,舒沄在空荡荡的屋里怎么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一直坐立难安,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沉甸甸的感觉让她特别的不心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整整一天了,非语一直没出现,也找不到人。
舒沄急得想出府去找,不可能这么一个大活人会消失吧!可管家不允许她出去,可也安排了人去找了,可一起没消息。
终于熬到了天黑,等到了高泳和辰光外出回来,舒沄就守在王府门口,他们坐的的马车刚到,她就凑了上去。
“辰光,高泳,你们总算回来了。”
她的一声急呼,两人下了马车都同时一脸愕然,很少看到如此惊慌的她。
辰光立刻迎上去面色疑惑,琥珀色的眸子盯着她开口问道:“王妃,怎么了?”
高泳走了过来,却没开口,目光却是紧紧的落在舒沄的身上。
舒沄一脸的焦急,“你有看到非语吗?或者她有跟你说过要去哪里了吗?”
辰光闻言摇头:“没有。”
一句没有,让舒沄脸色一黯,心里沉淀着那一份心慌更加席卷而来,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那她去了哪儿?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呢?她是不是出事了?”舒沄心都揪紧了,她不想往坏处去想,可想到她做的那一个梦?她不知道那是不是意味什么暗示!
从来,她与非语都不会轻易分开,就算要分开都会向彼此说明。
而今天,非语不在屋里,不在王府,那她到底去了哪儿。
辰光和高泳闻言脸以一变,两人相互对望一眼,高泳沉声询问:“可有安排人出去找?或许她去街市上买东西呢?王妃不用太担心,属下这安排其他人手即可去找,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是呀!这外面风大,王妃你身子刚恢复不易吹风,先回屋里等高泳的消息。”辰光见外面的雪下个不停,冷风飕飕,想着她穿得如此单薄,披头散发的样子,也知道她心里很担心,很焦急。
舒沄面色有些苍白,却还是听他们的话,点点头回了屋。有了高泳安排人出去找,她就在屋里静静的等消息。
可一天一夜过去了,仍还是没有非语的消息!仿佛这么一个人一夜之间人间蒸发,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个世界上一样。
她也在屋里坐了一夜,不吃不喝,只等消息!
辰光也和高泳出府去寻找非语,为了非语的事高泳还将此事秘密书信告知了南疆寻找兵器的萧君肴,还动用了狼族的人去一起寻找。
中午,高泳和辰光回来了,他们从昨日回府后就出去到现在才回来。
舒沄见他们回来了一脸高兴的跑过去,他们一定是把非语找回来了,可看到他们时,并未见非语。
“非语呢?找到了吗?”
高泳面色淡淡,只是看了身旁辰光一眼。
辰光琥珀色的眼眸一闪,凝着舒沄半晌才开口:“王妃,我们在城外的一间坡庙里找到一具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