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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就是由心就说出来了,毫无一丝犹豫。
她神色慌乱,一双漆黑的杏眸就那么一瞬不瞬的凝着他,像一根细长的针,狠狠的插进他的心窝,一种很痛的感觉蔓延四肢骸骨。
他的心亦是一沉,降到了冰点。
原本那伸过去想拥住他的手瞬间僵硬在半空,那张原本放柔几分的俊脸也霎时因为这四个字变得黯然,有些失落。
心里自嘲冷笑,原来他在她的眼中,除了冷血外,剩下只有可怕吗?
如果刚才不他及时出手救她,黑衣人手中的剑就刺进她的眉心,那现在躺在地上的不是黑衣人的尸体,而是她的。
她颤抖着,眼中弥漫着浓浓的恐惧。
萧君肴见她冷冽陌生的眼神,心中再次一撞,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恍惚间,他竟然觉得心空落落的。
“本王可怕?”他收回手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手指着地上那个满身是血的无头尸体,冷声嗤笑:“如果不是本王的可怕,现在死的人可是你。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个男人就是害你变成光头的人,陷害你成为杀人凶手的人,如今见事情败落,来杀你的灭口。”
舒沄听到他的怒吼,心头一震。
怔怔的看着他,在他暴怒的脸上看到戾气。
再缓缓垂眸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尸体和血淋淋的脑袋,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胸口一阵恶心。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残忍的画面。
所以,她有些接受不了。
那怕黑衣人会杀她,她也按捺不住内心的骚动和畏惧,完全无法思考,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间宽阔孤寂得可怕的屋子。
在这充满血腥味的屋里,她快要窒息了。
她微微昂起头,迎上他那双深邃的黑瞳,蠕动着唇,“我不要在这儿,我不要待在这里,让我走,放我走。”抬起那包扎着厚厚绷带的手指,试着想去拉他的衣袖祈求。
萧君肴缓缓眯起眸,睨着她伸过来的手,冷哼:“果然是不知好待的人。”
听到这一句话,舒沄在心中涩然苦笑,伸出的手也僵硬的垂下,只是一字一句道:“待在这里,我喘不过气。”
她明白,说出这一句话来,这个男人一定会生气,甚至想要杀了她。
她确实,真的很不知好歹,明明是他救了她,可她却丝毫不领情,还如此大胆挑战他的耐性。
可是,如果她不这么做,她还是会成为下一个黑衣人刺杀的目标。
而且,这半夜刺杀之事,完全不是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堂堂三王府,能有人在府上轻易操控杀人,还公然来他的屋里灭口?一切有那么容易吗?真是那么巧吗?
她并不笨,她不是什么都看不明白的人。
更重要的是,他开始说的那一句话,让她心里沉甸甸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萧君肴凝着她的脸,从她眼中看到一抹复杂的情绪,黑眸闪烁,静静的默然一阵,转身冷喝:“来人。”
门口有人应声而入,是他随身侍从高泳。
看到屋里的情景,高泳微微一怔,面色淡然,再瞥了眼坐在床上的人,对着萧君肴微微一鞠,“王爷!”
萧君肴背对着她,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寒凉的声音响起。
“安排人把这尸体抬出去,再送王妃回寒湘阁。”
高泳一楞,应道:“是。”便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就一名黑衣暗卫进来将地上的尸体处理掉。
而高泳见尸体抬了出去,便迈步走到床边,看着舒沄恭敬出声:“王妃,属下送你回去。”
舒沄抬眸看了眼他,点头:“谢谢。”说罢,便翻开被子,不顾手上的痛起身站起来,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
他依然还背着她,而她抬头看了眼他冷硬的背影,缓缓开口:“衣服明儿,我会让非语送过来。”
萧君肴没回答。
舒沄眸光一闪,便迈步从他身侧走过,与高泳一起离开他的房间。
她离开后,屋里又恢复一片静谧,静得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呼吸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他眸光漠然,缓缓转向门外,只见那一抹娇影慢慢隐入夜色之中,紧抿着唇,心中只被悲怆感和孤寂感填的得满满的。
转身走向床边,哪儿还残留着她的味道,淡淡的,却散出一种暖暖的气息。
难道今晚做的这一件事?他做错了吗?
萧君肴坐在床上手轻轻抚摸着那处温热的地方,面色黯然,若有所思。
自从他的屋子里回到寒湘阁,舒沄就闭门不见任何人,只是听下人谣传杀死瑞翠的凶手被王爷抓住了,原来是府上的一名护卫,叫阿承,他暗恋瑞翠,好几次想对瑞翠动了邪念。就在死前那一晚,就因为三王爷出府办差,阿承找到了时机,也因如此才误杀了瑞翠,他便想到赖在不得宠的王妃头上,更想到剃光瑞翠头发嫁祸给王妃,让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她,可事后三王爷回府听说此事,雷霆大怒,便重新对尸体进行例检,才查出凶手是另有其人,并相传王妃已经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然而还要将此事告知王爷。
所以,凶手听到此消息便按捺不住,想要杀人灭口。
听到外面说的这些事,舒沄总是一笑置之,完全没将此事当成一回事来聆听。
越将此事,谣传得这么明目张胆,只不过就是一个目的,让她相信那个杀瑞翠的人凶手是阿承。
她相信瑞翠是阿承误杀的,可是剃光瑞翠头发的人绝不是阿承。
一切都太巧,巧合到百密一疏。
所以,她根本不相信阿承会是来杀她灭口,而是受人指使。
至于,萧君肴口中那一句,阿承就是害她头发掉的人?
也因为这一句话漏洞百出,也暴露一些疑惑。
夜,静得像整个世界都沉睡了,而只有舒沄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仰望天上的繁星。
这已经是她离开他屋子回来第十天了,而她的手指已经逐渐痊愈,不再那么痛了,只是还不能拿任何重一点的东西,不然还骨骼处还是还隐隐作疼。
“繁星孤寂夜已深,独站院落深叹息。”
骤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暗处响起。
舒沄闻言一惊,面色愕然的转过身来,只见堙没在黑夜之中的一身黑衣的萧煜站在她的身后。
他妖娆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哀愁,那双漆黑如星辰的眸子紧紧望着她,目光灼灼,口中念着一首诗。
“是你,你怎么来了?”舒沄在看清他的容貌时,瞳孔一敛,那紧绷的身子终于松懈下来。
王府到处都是萧君肴的眼线,看不见的地方还有隐卫,这个男人怎么就公然来了这里?
“不欢迎吗?”男人倒也不以为意,走过来,邪气一笑,“今日是灯会之夜,不如我带你出去走一走,再一个人待这里冷苑里,你可能都会变得像一朵带刺的玫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