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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民居，我立即对顾风使了个眼色。
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他也算是心领神会。
走到蒋忆身旁，他连忙追问柳县现在的复杂局面。
岂料蒋忆只是皱了皱眉，抬起下颚寻思：“我觉得应该有三种不同的势力在附近作恶，第一种……”
蒋忆深深看我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是我们的人，他只负责救人，并没有做过坏事，只是一个人的力量管不了太多事，柳县究竟是什么情况，恐怕他也不是很清楚。”
听蒋忆这么说，我才知道，之前在炼狱失踪那些人真的是无妄救的，但他绝对不会救了人以后，就这么不管不问地将已经变身成为恶魔级战魂的人类丢到一旁不管不问。所以在果园里攻击活人的恶魔级战魂绝对只有少数，而那些少数不见得和无妄有关。
“再来，就是第二种。”蒋忆走在前方，接着说道，“第二种就是本地的亡魂，它们渐渐被第一种力量唤醒，之后便开始作恶。”
说到这里，蒋忆又看向我的位置：“所以现在还不能确定在果园杀人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可以断定郝家人的死亡和这件事无关。”
“那郝家人遇害属于第三种情况？”
面对顾风的疑问，蒋忆点头：“凌霄已经去查了，郝家人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和我们刚才对付的三个鬼无关？”
“有关，但应该是借刀杀人。”蒋忆说着，便穿过小巷，来到郝家厨房朝外的窗户底下，盯着地板上还未消散的脚印，“这种情况就是有人在驭鬼，驾驭厉鬼袭击了郝家人和你。”
顾风惊讶：“这件事你也知道？”
“有什么不知道的，我比你们早到一天，了解的情况自然更多。”说完这话，蒋忆便抬头，再次关注周围环境，“估计今晚住在这里的人都睡不着了，等凌霄查到消息回来，柳县的灵异事件就可以逐一解决。”
她提到的情况似乎比我预想的还要复杂。
回到鲍家，还没进去，就瞧见杨卓依旧站在窗户口，关注地望着我们走来的方向。
其实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用神智追踪我们的行踪，但杨卓还是沉默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瞧不出他眼中的紧张，却可以感受到他的谨慎。
我没有急着进去，就站在窗户外望着他。
随即，蒋忆的视野便追随而来，被叶欢拉了进去：“月灵可能想和杨先生单独聊聊，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没有在关注其他人，杨卓朝叶欢点头示意后就离开了鲍家，来到了我身边。
站在他左侧，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聊了聊刚才发生的事，以及蒋忆的推理。
杨卓也没说别的，思绪仿佛一直集中在事件上。
“照她的说法，炼狱缺口形成数年，那些不慎坠入炼狱的人都被无妄所救，无妄不止有能力可以帮助他们，还可以剥离他们身上的炼狱之气，让他们不至于真的变身成为恶魔级战魂。”
“但之前你并没有提到会有多人坠入炼狱缺口，这样的事情发生，不都是意外吗？”
杨卓点头，并不否认我的说法，深邃的目光落下来映入我眼底，思量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也有不是意外。”
“嗯，我知道，以前我就训练过不少战魂，还让你帮我训练他们。”
或许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地提及曾经做过的坏事，杨卓周身明显怔了一下，但曾经发生过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柳县的居民知不知道炼狱的存在。
思量间，杨卓又提到了一件事，唤回我的思绪:“蒋忆没有提到俞姓男子？”
“嗯。”
“那凌霄在追查什么？”
“不就是查……”
话没说完，我便恍然大悟。
蒋忆说整件事有可能是人为，于是让凌霄去调查郝家人的真实死因。
而他们早来一天，想必看到了真凶谋杀郝家人的全过程！
但为什么没有阻止？
难道连他们也无法地方那股强大的力量？
再次交换眼神，我正准备回到室内找蒋忆确认这件事，杨卓却擒住了我的手腕，阻止我离开。
“月灵。”他突然格外温柔地对我说，“单独行动或许会有危险，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分开了？”
没想到他要对我说的话只是这么一句，愣愣点了点头，心间某处如同被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有些心酸，有些难过，还有些莫名地想笑。
“如果待在一起，出了什么事，我怕你会忍不住救我。”不小心说出心里话，杨卓眉头皱的很紧，我脸上却真的挂着笑。
瞥见他深邃的笑，继续笑下去，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慢慢收回笑意，绷紧嘴角，难得柔和地说:“我说真的，要想尽快解决这件事，你就真的什么也不能插手。”
需要做出牺牲的时候，他若执意相救，我们恐怕永远也无法完成最后一项任务，对于我们的未来毫无帮助。
何况，亲眼目睹我遭遇危险，我想他心里也不会好受……
再者，类似的事曾经也有过。
仰头那一刹，我不解地问他:“前世没有救我，是因为你一早就和许天星做了交易?”
“不。”匆匆一个字，几乎脱口而出，之后杨卓便没再回答。
他就是这样，每每不知我是何意时，表情就会变得很犹豫。
我以为到这时候大家可以坦诚相见，但注意到他的神情反应，我不免仍是有些失落。
是因为在意吧？
只有因为在意，他才会顾及我的想法。
但现在，我基本上已经想起来了，一点儿质问他的意思也没有。
低头沉默片刻，我便继续说道:“我知道是我不好，那个时候明明已经萌生了放弃复仇的打算，却一直死要面子的不肯承认，最终反而害得你背负了所有责任，想必还有不少人误会你出卖了新月宫的计划，才会导致整个新月宫的战魂灭绝。”
当然，他说过的话，我都信。
他曾经说过未曾和许天星做交易的事，我也是信的。
我只是怕他押上了别的赌注，押上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