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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卓想了想，眸光在眼底转动。
末了，他画了一个“#”在我的掌心：“这是，封灵族，曾经的，驱魔法咒。如果，有危险，可以，使用。”
“哦。”
我点了点头，打算将手抽回来，可是，杨卓握着我右手的手指并没有松开。
再度仰头，我发现他又一次露出了迟疑而犹豫不决的眼神，表情十分为难，很快便掐紧我的手，用力说道：“封灵族，你曾经的敌人，他们或许会生气，尽量，不用。”
“好，我知道了。”
这些日子，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和杨卓相处下来，他是个非常安静的人。
有时候我不说话，他便不说话，可以忙碌家务、操持一整天。
我都不知道那么小间屋子，他可以忙碌些什么，但家里的确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他的存在，也并没有干扰到我什么。
唯独，提到和过去有关的事，他的表情总是显得迟疑和犹豫。
我甚至试图问过他，为什么我放缓了语调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反而会露出如临大敌般的表情来。
但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回答，即便只是思考这个问题，他的表情也会变得异常的沉默……
我想，或许我以前只有在算计人的时候，才会刻意表现得十分温柔，于是乎，听我用那样的语调说话，他就会感到恐惧。
离开殡仪馆的时候，我又想到了这件事，顾风一边开车，一边好奇地问我：“月灵，杨卓是知道你的身世吗？”
“嗯。”算是知道我的身世。
“他有没有告诉你什么？”
有吧。
我前世不是好人这件事，已经十分明显，根本无需探究。
只是，顾风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事来了。
偏头，夜色昏暗中，顾风正目不转睛关注着前方道路，一字一顿地说：“杨卓对你很好，你们以前如果认识，应该是特别要好的朋友，或者兄妹、情侣、夫妻……”
他探究起来倒是一点儿也不含糊，什么话都敢说。
可我问过了，杨卓不是也否定了吗？
“为什么在意我的事？”终于将心底疑问问出口。
顾风无奈失笑：“你们上次帮我查案，我也想帮你们做点儿什么，就帮你分析了一下。”
是吗？这么说，顾风是担心以我的思维方式，或许我想不到这一层？
“我们不可能是兄妹，如果有血缘关系，他大可不必这么顾虑，直接了当告诉我不就好了吗？”
顾风点头，认可我说得有理。
“另外，我和他应该也不是夫妻和情侣。他对我，有暧昧，但没有非分之想。”
话落，顾风诧异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没想到我竟然可以分析出来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眼神多少有些惊异。
可驱魔这么多年，就算不会察言观色，也见多识广了。
杨卓牵着我的手，一起走过了老城的下水道，当时他带着怎样的心情，我怎么会一点儿也感觉不到？
——
到了医院，顾局长的车和我们的车同时停了下来。
孙琦和她妈妈坐在前面那辆警车上，由顾局长带领着我们急匆匆地上楼，到孙豪之前居住的病房去。
电梯里，顾局长还对我们谈起了一些，之前不曾了解到的情况。
孙豪和孙琦是双胞胎，两个高中生年纪的孩子似乎都有阴阳眼，之前对此却毫不知情。原因是因为在他们出生的时候，他们父母的朋友曾经收到过一份礼物，是给两个孩子的项链。之前一直认为项链上的石头是生辰石，两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戴着。
可这次出事后，孙豪的项链上次在殡仪馆中守灵时就断了，而孙琦的项链是在孙安妻子的时候不见的，估计是遗漏在了寺庙中，当时混乱，她也没有察觉。
而这条项链断裂和丢失后，两个孩子的阴阳眼就被唤醒。
孙琦在大白天的时候，看到了女鬼现身的身影；而孙豪在医院中，更是多次直呼见鬼，让他父亲束手无策。
这样的反应在其他人看来，如同惊吓过度，很长一段时间，只要孙豪开始大喊大叫、惊慌失措的乱跑，就会被医生注射镇定剂。
到达病房时，孙豪的尸体还被捆绑在病床上，没有被移动过的迹象。他的父亲捂着脸站在一旁泣不成声，见老婆和女儿来了，也只是颤巍巍地伸开双手、缓步上前，红着眼眶将妻子女儿抱紧。
三个人哭作一团，谁也不敢孙豪的尸体，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我越过顾局长的身旁，在他们警方和医护人员交谈的时候，触摸了一下孙豪的尸身。
但凡遇到灵异事件，尸体的温度总是冷却得十分迅速，此刻触碰孙豪的肌肤已是一片冰凉，颜色也是不正常的苍白。
再看他的嘴唇，也是无血的。
翻开眼皮上下，观察他的瞳孔，那双眼睛竟然也是充血般的不正常。
再回头，顾风已经走到我身边，匆匆对我说了一句：“案发时，屋子里的灯光熄灭了，孙豪的父亲听见了孙豪发出的尖叫声，之后灯光就亮了起来，没人看清室内发生了什么，孙豪就死了。但，病房外却没人听见孙豪发出的叫声，所以出事后，孙豪的父亲和医院起了一些争执。”
这些情况在灵异事件中很好解释，我暂时没有放在心上，唯独不安的是，出事的时候没任何人看见整件事发生的过程，而孙豪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口……
再者，这间病房是私人病房，当时只有孙豪和孙豪的父亲在里面，就算孙豪的父亲认为医院的医护人员没有及时出现，可守在孙豪身边的人只有他，他如果向自己、向其他人解释整件事发生的原因呢？
想了想，我问顾风：“尸体也会送到殡仪馆去吗？”
“是。”他点头，解释了一下，“警队的法医所也在殡仪馆，有独立的一栋楼。”
闻言，我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刚好想看看其他死者的尸体呢。”
顾风诧异：“你不知道吗，很多地方警局的法医所都设立在殡仪馆，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在警局。”
是啊，我知道，只是也有单独成立法医中心的，并不是每个城市的刑事法医组都在殡仪馆有专门的办公区域。
很快，负责运送尸体的人员也到了，众人合力将孙豪的尸体从病床上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