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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有毛茸茸的触感,原来是Cody跳上.床,在她身上一直蹭一直蹭,“呜呜”的叫着,在她脸上又亲又舔,她转过头,原来已经回到法国她和沈诺扬的家,她想起来,微微动一动,可是动弹不得,脑袋里还有晕眩,身上跟针扎一样的疼,她听见有人说:“醒了,沈,青醒过来了。”
是好朋友费德瑞。
她说:“青,快看看你旁边的人是谁?撄”
她慢慢转过头,沈诺扬已经快步上前来,他原来单薄的身体更加瘦削,脸色也很憔悴:“觅青,听得到我说话吗?”
“诺扬。”
他松一口气,要走开,去叫医生,被她拉住了:“东宫靖怎么样?”
沈诺扬拍拍她的手:“你放心,他没事。”
她点点头,放心的闭上眼。
觅青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费德瑞已经离开。阳光透过乳白的格窗照进来,床头的瓶子里插了大棒的花朵,空气里有花香味,沈诺扬坐在她身边抱着Cody发呆,侧脸如裁,如玉的一张脸,看到她醒来,眉眼温和:“饿不饿?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我去给你做。偿”
“我想吃白粥。”
她吃过东西,渐渐有了力气,沈诺扬扶着她坐起来,Cody跳上.床,躺在她怀里。沈诺扬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我都快被你吓死了,沈太太,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对不起啊沈先生。”
“这世上有你这么傻的姑娘没有,为了救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他握住她的手,“下次不许再这么吓我了,”
“你也是,怎么能瘦成这个样子?”
“那不是更好看?”
她扯出一个笑来,眼眶却渐渐红了。
他看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等你身体好一点了,我们再补办婚礼,不回国内了,就在法国好不好?你喜欢的西式婚礼,教堂我都订好了。”
“都听你的。”她看看他疲倦的脸孔,眼睛下面都是黑眼圈,往里面挪动一点距离,拍拍身边空出来的床位,“沈先生,你要不要陪沈太太睡一会儿?”
他不知道多久没有睡过了,脱了外套就那样躺下去,搂着她的腰,一下子沉沉睡着了。
觅青看得有点心酸。
第一次见面,他是多么潇洒肆意的人。
她想起在中国的时候费德费给她打电话时说的话:“青,这个男人也真是完美,家世好,长得不错,靠得住,又对你好得没话说,一点恶习也没有,真是举世无双。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走到今天总算是修成正果。也不知你走了什么运遇上这样一个男人,你要是不好好珍惜可真要遭天谴。”
她看着沈诺扬的睡颜,想,这次算不算是上苍看到她三心二意给她的报应?
这次的事件让觅青受到教训,也看明白一些事。
从前跟沈诺扬在一起,觉得他更像她的救赎,她爱他给予的宁静和安定的生活。如今她在异国他乡经历生死劫难之后,他给予的包容和体贴,是她离不开的温暖。
她在床上躺了三天,中间有同事朋友过来看她,好了之后她和诺扬请费德瑞和朋友们来家里吃饭,开小型的派对,庆祝她大难不死,劫后余生。
傍晚的时候,她的朋友们陆陆续续到了。
从酒店请到名厨到场精心炮制的法国餐点,再配上费德瑞带了红酒过来,大家都绝口称赞,说不错。有人不小心将酒渍洒到之遗身上,沈诺扬陪她去换衣。
中间有高手喝出费德瑞带来的红酒不一般,拿起瓶子仔细来看,赞叹:“哎呀费德瑞,这瓶是蒙勒庄园产吧?还是八六年的,据说这种酒市面上早就已经没有卖了。”
另有知情人透露:“我也听说,自从蒙勒先生在九八年的空难出事之后,这种酒早就是千金难求了,上次苏富比拍卖行拍出一瓶十年前的,啊,就是蒙勒先生为他和妻子结婚时酿的红酒,光起步价就已经过了百万天价了。”
“这么夸张?”
“一点都不夸张,云家你总该听过吧?蒙勒先生出事之后我看报纸才知道,他居然是云家长子。”
“难怪会贵得这么离谱。”有人咋舌,不过提起云家,却又都觉得理所当。大家把话题转回来,好奇的看向费德瑞,“这么珍贵的酒,你从是哪里弄到的?”
“也不是,我借花献佛而己,这是十年前沈一个姓罗的病人送他的,他后来转送给我。”
觅青刚好和沈诺扬从楼上换了装下来,听到了,于是笑问:“什么姓罗?”
大家都转过头去,觅青扶着沈诺扬的手从楼上款款下来,一身红色绸裙,配一套祖母绿的首饰,如泼如溅的颜色,绚烈如火,仿佛最娇艳热的玫瑰,又如璀璨夺目的珍珠,她眉目间笑得神彩飞扬,一瞬间竟有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光彩。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回过神来:“perfect,简直太美了。”
顿时有人起哄:“罚酒,罚酒。”
后来的话题基本围绕觅青和沈诺扬的婚事,提起两人,都说般配。吃了东西,有人将头顶的霓虹灯打开,播放音乐,有人在光影阑珊的客厅中间跳舞,随着音乐慢慢舞动。有人小声的聊天。
觅青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眼神不离舞池里的沈诺扬,觉得心情愉快的时候电话响了。
她接起来,那边没有说话。
停了一会儿,她听见云琦的声音:“沈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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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诞节前一个礼拜,云琦代表东宫靖来见她。
巴黎已经很冷,空气里吹着带湿气的小凉风,林荫大道飘落的红叶铺了整条街道,百年历史的古老梧桐遮盖下挂满了霓虹的彩灯,香榭丽舍大道透明的橱窗里已经换上今年新上市的精品大衣,协和广场缤纷的喷泉旁边有人在拍照,氲氤暮霭里衣着光鲜的漂亮女郎从高高的雕塑下匆匆走过。
她们见面那天下了一点小雪。
觅青坐在咖啡座透明的橱窗里向外看这举世闻名的花都,云琦推门进来,依旧是妆容精致的一张脸,神采奕奕,高贵又漂亮,坐在觅青对面,稳稳的观察她。
“喝点什么?”
“不用了。”
觅青不勉强,没有忘记十年前养尊处优的云琦从来只喝从阿尔卑斯山空运过来的纯净水。她看着云琦,问:“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云琦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东宫托我还给你的东西。”
是沈诺扬研究成果的转让协议。
在香港的时候东宫靖曾把它当礼物送给她,向她表白。
“他……”
“他很好。并且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云琦打断她,冷讽的看着觅青,“把他推到深海里不管不顾,再独自逃走,沈小姐真是铁石心肠。”
“你说什么?”觅青抬起头看她。
“也许你不知道,东宫有深海恐惧症,十年前他为了讨之遗欢心,只在接受短短两周的治疗后就冒险在海底为她摘海葵花,那次他虽然差点出了意外,但是之遗为了救他,连命都不要。”云琦继续说,“他一直不肯接受之遗已经不在的事实,才会把你误认成她。这一次,我要感谢沈小姐的铁石心肠把他伤得够彻底,让他看清现实。”
她错愕看着云琦:“不是你派人救我上来?”
云琦蹙眉冷笑:“沈小姐糊涂了吧。东宫临时改变行程带你出海钓鱼,我的人又没有通天的本事,怎么可能会知道?”
昏迷之中她明明听见东宫靖用那样恶狠狠的语气跟她说:“觅青,你听好了,你要是敢死,我就杀了沈诺扬替你陪葬,你要敢死,我做追到阴间不也不放过你。”
她大惑不解,难道是她的幻觉?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错过。觅青的心情很复杂。
云琦此时已经打算离开,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又折身回来:“对了,有样东西,希望沈小姐能物归原主。”
“什么?”
“东宫曾拿过一枚祖母绿的戒指给你,那是云家的祖传戒指,之遗和东宫结婚的时候我父亲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意义重大,我不希望它流落在外人手里。”她飞快开了支票给觅青,“东宫送出的东西,本不应该拿回来,这点心意,算是对你的补偿。”
如果此人不是云琦,觅青想她的手会不会已经落到她脸上?
她从诺扬那里学来好本事,压制住怒火,还能给出一个笑来:“我不知道自己得谁搭救,醒过来人在法国,不管你信不信,戒指不在我在这里。”她看着云琦,“对我来说,一件别人的东西和一段过去的感情,丝毫没有意义。”
云琦走掉了。
不知何时停在橱窗外面覆盖了薄薄一层白雪的车子里坐了一个人,云琦打开车门看到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扯开笑容,那人细心掸去云琦身上不小心沾染上的白雪,伸手扶她上车,隐约可以看到养尊处优的修长干净的手指和男士名贵的手工腕表。
觅青脑袋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可是怎么可能?
等她戴上围巾从咖啡座出去,车子已经不见了。
空气里有小雪花飘下来,轻轻盈盈的落到她身上,街道两旁仿古的街灯和路面都已经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靴子踩在地面上,仿佛可以听见冰雪消融的声音。
短暂而美好的生命。
街上行人勿勿,她自己慢慢走雪路回家,路过宠物市场的时候,给Cody买了食物。付款的时候沈诺扬打电话来:“青青,回头看。”
“什么?”她回头,被的早有预谋的男人偷吻,飞快上前一步从身后拥住她的沈诺扬将大捧鲜艳的玫瑰含笑递给她:“节日快乐。”
真是小惊喜。
她说谢谢,认真想一想,问:“什么节日?”
“庆祝沈太太劫后余生一个礼拜的纪念日。”沈诺扬笑,“应该颁奖给你才对,自己都快昏迷了还拉着我的手让我先救别人。”
她被沈诺扬搭救,怎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起?
觅青看着他。
店员将包好狗粮拿给他们,沈诺扬接过来,拥着她回家。晚餐之后觅青再提起这个话题,沈诺扬明显一愣:“怎么,你不知道是我?我以为你知道的。”
他将祖母绿的戒指从抽屉里拿出来给她:“也是从你身上找到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她烦燥的说,觉得自己有些词不达意,“我的意思是,连云琦都不知道……”
沈诺扬按住她:“我懂,青青,我懂你的意思,可是,现在我要告诉你另外一件事,”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十年前我见过云之遗和东宫靖,在他为云之遗采海葵花的时候。那一次,他们两个差点在海底出了意外,当时潜水太深,专家组成员都不敢下去,是我,救他们上来。”
“你信不信,人和人之间是有感应的,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我知道你一定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