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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阳光和煦,外头的草木长出嫩芽,寒冬已经过去,正是春寒料峭之时。
昨日和扶苏谈的事还没完,晏益今日便又整理了一些情报,打算再和扶苏商讨一番。
匈奴动向近来颇为有些诡异,扶苏来上郡也有一月余,他向来沉着聪慧,晏益瞧着他这一月会见诸位将领礼贤下士,处理事务沉着冷静,昨日更是亲自去迎接了一位谋士,说他“信人而奋士”并不为过。
然而此番,晏益看着扶苏,却是微微颦眉。
他们并非是在书房中议事的,而是在扶苏在小院里,加上这事情也未有个论据,说是商讨,更多的只是猜测。
晏益说话的时候,扶苏手里正拿着一个白玉锦鲤摩挲,那是一块上好的玉,莹透纯净、洁白无暇。他正略微垂了眼,正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点头。
晏益看了扶苏一眼,也能看得出那腰佩原先应该是一对,不过扶苏手里却只有一个,他收回目光,忽然止住了声音,转而淡声:“长公子意下如何?”
扶苏将腰佩收在手中,抬头:“姑父说的不错,他们总是在松远山边境骚扰,这块地段素有争议,如此下去也多有不便,我这几日也打算上书给陛下。”顿了顿,又道,“姑父方才说起匈奴这几日有小部分的内乱,缘由却还未说。”
看着扶苏说的分毫不差,晏益愣了愣,最后到是笑了:“嗯,却有些乱子,罗卡虽然并入匈奴,但有些复国之心未觉,最近又接近想挑起争端,但毕竟势力单薄,很快就被压下了。”
扶苏平静的看着向他,声音笃定淡漠:“先前生擒的人逃回罗卡了?”
听闻扶苏这一问,晏益眼神一敛,最后笑了笑:“刚来的几个小兵没注意,让他逃了回去。”
扶苏看了看手里的腰佩,之后又抬头看向前方,初春的树只有嫩芽,枝干交错,把视线分割成小块,但是也能清晰看见前头的风景。透过这片树林,能看见不远处的池塘边,站着两个人。
晏益显然也看见了,目光又落在扶苏身上,他正微微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晏益笑了笑,打趣:“从来没见过你还有这样苦恼时候,怎么,她还在生气?”
视线的终点,是在池塘边喂鱼的宛歌和云鹤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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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虽然快到了春天,但是宛歌却不觉得有多暖和,她把自己过得严严实实出来晒太阳的时候,就在这个池塘遇上了云鹤归,他那时手上搭了一件披风,好整以暇在池塘边喂鱼。
一想到自己之前,就这样傻傻信了他的胡诌,宛歌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片,眼下看见他在那里,立刻掉头就想走。
然而,云鹤归似乎早就发现了宛歌,他依旧镇定的在喂鱼,口中却分明是调侃的笑意:“看见为师,不说一声就走,这是为人弟子该有的礼仪?”
之前有个便宜哥哥,现在又多了一个便宜师父,宛歌默了一会,脚步没停,又继续往前走。
云鹤归把手里的鱼食都抛在池子里,鱼群成群结队的过来,水面一阵阵哗啦哗啦的声响,他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先前我替你解了围,你就是这样的态度?”
听到这一番话,宛歌只得吸了一口冷气,转了身过去。
云鹤归微微一笑:“你和小时候却有些不一样了。”
这番话宛歌听着心中一动,只可惜自己没有过去的记忆,眼下他的立场也不太清楚,她微微颦了眉,问道;“人总是会变的。”顿了顿,又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云鹤归却反问:“你呢,为什么会来。”
宛歌默了片刻,还没回答,云鹤归已经看向水底的争夺着食物的鱼群,倒也没有隐瞒:“我过去对他多有偏见,但经过几次的接触,他会是一个好皇帝,朝代更替本是寻常,与其落在那个人手里,还不如是在他的手中。”顿了片刻,又回头看向她,“他会是一个好皇帝,你也不正是因此而来?”
这一番话,让宛歌心头大惊。不过之前被坑了一把,她现在也能静下心想一想,云鹤归这话讲的含糊,虽然是因此而来,然而这个“因”却怎么都能说的通,未必是她心里头的那件事。
至于他的立场,既然扶苏信了,她也没有必要再怀疑了。
思索到想到这里,宛歌忽然感觉自己手腕被人拿起,她吓了一跳,正想抽回去,头顶却响起他整定的声音:“别动,为师给你诊脉呢。”
因为知道这两人过去认识,宛歌不好反驳这句话,指不定过去还真是师徒。看着她思索的神情,云鹤归微微一笑,手没放开,循循善诱:“长公子我也只收作学生,我让你喊我一句师父,不亏。”
若说宛歌之前还怀疑他们是不是真是师徒,听到他接下来这句话便明白了。顿时也觉得纳闷,在前几次见他的时候,世外高人的派头看起来十足。即便是后头隐藏的那个身份,看起来也是道骨仙风模样。虽然扶苏说他学贯古今,知识渊博,但宛歌现在看去,却只觉得他像是一个无赖。
注意到她疑惑的目光,云鹤归笑了笑,说起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你身上的九天寒月,虽然一直被压住,但是最近你应该也有些察觉,怎么样,我开的药管用么?”
宛歌这事没怀疑,但再一想,很快发现不对。先前扶苏让他给自己诊脉,他那时候是怎么说的?想到这里,宛歌又觉得心中冒出一股无名的火气,脸上血气上涌。
云鹤归看了看她模样,又“哦”了一声,打趣:“那时候虽然没和你说这个毒的名字,不过可以听一听,子嗣上……”
他居然还提这个事情?宛歌咬了咬牙,压下心中的羞恼,只是脸色还免不了的涨红。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直接转了身:“……先生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告辞了。”
晏益那时候就和扶苏站在不远处,虽然早就看到了宛歌,可是扶苏一直没去,直到云鹤归扣起宛歌的手,晏益分明看见扶苏的眉头皱了皱,其余的到没什么反应。
他咳嗽一声:“……宛歌她性格我看着比你姑姑温柔些,你到底怎惹她生气了?”
说起这事,扶苏就有些想叹气,信留了,玉佩也送出去了,结果宛歌居然把这事给忘记了。眼下应该怎么办,他着实也没个想法。
他摇了摇头,顿时不知怎么说这件事,只能摇头:“……不是惹她生气。”
此时正好有人过来找晏益,看着扶苏一脸郁闷,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扶苏向来冷静自持,想不到也有一天陷入感之中。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办,晏益对此显然经验丰富,一副过来人的口吻,笑了笑:“小姑娘总是不太讲道理的。”
此时,这个很不讲道理的小姑娘正好就走到了他们面前,恰好就看见了他们,有些诧异:“公子,晏将军?”
晏益拍了拍扶苏的肩,已视安慰,之后才转身和人离去。
宛歌离的远,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归为成不讲道理的小姑娘,只是看着扶苏瞧着自己的神色有些古怪,她有些莫名:“怎么了?”看着云鹤归从后头过来,宛歌想了想,了然,“公子过来找他的吧,我正好回去有点事,不打搅你们说事情了。”
扶苏还未开口,后头跟上来的云鹤归直接拽住她:“走什么,为师还没走,你就先走了?你就不担心你的……”
子嗣两个字分明就要出口,眼下扶苏还在,宛歌实在忍不下去了,直接羞恼打断:“停!”
从来没见宛歌会有这样发脾气的时候,扶苏看了看宛歌又看了看云鹤归,微微敛眉。
云鹤归笑了笑:“既然你懂医的,写的药方也不错,这几日考虑下,我也需要个下手。”
说是打下手,但云鹤归医术高超,这点不必怀疑,跟着他的确能学到很多东西,但是先前云鹤归调侃她给她造成的冲击太大,眼下听到,宛歌似乎下意识的拒绝:“不用了!”
云鹤归倒也不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便转了身过去,抬了抬手,走了几步声音才传来:“别急着拒绝,明日再告诉我答案。”
转眼间,云鹤归已经不在,宛歌的神色也逐渐恢复平静。刚刚稳下心神,扶苏的声音忽然想起:“为什么不答应?”
她这口刚刚松下去的气,又提了起来,她这才发现,眼下又只剩下她和扶苏两人,扶苏又一直颦着眉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沉默气氛下,宛歌也觉得浑身不自在,正想找个理由开溜,扶苏又抬起头,目光有些深,再问她:“你不是一直想学医么,他说要教你医术,为什么不答应?”
宛歌仔细想了想,发现的自己确不亏,之前只是被云鹤归调侃的有些恼了,所以才下意识的拒绝,如今听得扶苏这样一问,再一回想,她也的确有些后悔,琢磨着:“你说得有道理,我想想……”
怎么不失骨气的答应,的确是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看着她认真思考的模样,扶苏微微颦眉:“你们过去认识?”
宛歌想了想:“他说认识我,可是我没什么印象了。”停了停,又抬头看着扶苏,目光闪烁,“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过去的事情我不记得,这个没骗人,很多事情我真的不记得。”
扶苏对此并没有怀疑,只当她过去有什么变故。甚至,他隐约有些庆幸,宛歌对过去记忆模糊,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沉默间,忽然感觉到眼前照下一片阴影,接着头顶就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宛歌。”
宛歌微微一愣,身体也有些僵住。
扶苏不是没叫过她名字,然而那时候都是在别人面前称呼出的名字,像现在,对着她喊名字,却从来没有过。他的声音念出自己的名字低沉动听,胜过最温柔乐曲,她的脸蓦然一红,声音都有些结巴;“什,什么。”
晏益说,这种事情,不应该去和宛歌将道理。扶苏也觉得迂回宛歌应该听不懂,思来想去,也应该和她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眼前,她低着头,只能看见耳朵上的粉色,扶苏目光揉了揉,之后就问:“来这里有一个多月了,可还习惯?”
宛歌停了停,声音静了一些,摇头:“……没什么不习惯的。”
他似乎离得近了一写,余光看见他略抬了抬手,不知是想揉她的的头还是想覆上她的肩。宛歌的心跳一顿,接着,她猛的一抬头,额头直接撞上了他的手,传来“啪”的一声。
宛歌头抬得太快,这冲击力还是造成了一定疼痛,她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就捂着额头又低了回去。
扶苏默了一会,最后摇头笑了,抬起她脑袋看了看。宛歌那时候没避开,直接被扶苏抬起下巴,对上他的目光,整张脸刷的一下红了。
发簪有些歪了,但是额头看着还好,扶苏无奈,刚想替她把发簪摆正,宛歌却忽然反应过来,偏了偏头,躲开了他的手,不敢去看扶苏的神色,而是看向他的身后:“云先生回来了。”
扶苏微微颦眉,顺着宛歌目光看去,就看见云鹤归不知何时站在了后头,看着扶苏发现了他,也只得摊了摊手:“我道晏将军为什么不过来,原来是这个原因,其实我本也不想过来,不过这事要紧,还是免不了打搅两位了。”
扶苏脸色看着有些不对,但是途中忽然来了一个人,宛歌却如获大赦,搁下一句话,直接就走:“既有要事,我也不打搅了,告辞。”
一眨眼,她就跑的没影。
云鹤归看着宛歌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脸色有些沉的扶苏,咳嗽一声,摊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长公子不会想因为这件事责罚我吧。”
扶苏自然不能因为这件事对他责罚,只是这样被打断,他心情终归有些不适,沉默了会,吐出一口气:“何事?”
云鹤归:“有人在松远山附近发现了一些东西,眼下知道的人还不多,晏将军让我。”他加重了最后一个字音,又停顿一会,方才续道,“找长公子过去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