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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慕渊抱着阮兰芷同乘马车游玩夜街之时, 一辆玄青色宝盖的马车,缓缓驶出乾坤宫。
这辆马车沿着宣武门前的那条街往南,横穿过州桥东街, 再往裕湘街走二、三里地,京城世家里顶顶有名的破落户平阳伯的宅邸, 就坐落在街南边。
却说这平阳伯府除了是个众所周知的破落户之外,还出了一位十分有名的人物, 那便是当今圣上尉迟曜的母妃——郑明玉。
平阳伯府出身的郑明玉,生的如花似玉, 瑰姿艳逸, 当年也算是名动京城的美人。
只不过在百花争艳的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大家除了凭美貌,凭手段之外,家世背景也是相当重要的。
起先郑明玉进宫时, 不过只得了个美人的称号,后来先帝见她模样儿生得好, 有兴致时也宠|幸过几次。
像平阳伯府这样渐渐式微的老氏族,自然成不了郑明玉在宫里的助力, 他们反到是需要她获得先帝的宠爱,来巩固家族在朝廷里的地位。
也亏得郑明玉肚皮争气, 入宫不过一年, 便怀上了龙子, 其后顺利产下六皇子, 她在宫里的日子方才好过一些,自不必说,这六皇子也就是后来夺嫡成功的尉迟曜。
虽然郑明玉母凭子贵,可先帝也不是个傻的,像平阳伯这样扶不上墙的烂泥,自然只能领些无关紧要的闲职。
然而纵使尉迟曜是皇子,也未必就真的像老百姓们想象的那样金贵,皇子之间也是分高低尊卑的,如果母妃在后宫里品阶高,母族在朝廷上的地位高,这样的皇子自然就备受瞩目一些,而像是尉迟曜这种母妃娘家没什么势力的,在宫里过的可谓是举步维艰。
郑美人在尉迟曜六岁时,不幸生了一场大病,没拖几个月便去了。
周相见尉迟曜瘦瘦弱弱又没有什么后台,于是便向先帝请旨,将自己的大女儿周桃儿早早地许给了尉迟曜做皇子妃,尉迟曜自然而然也就被打上了“周氏一派”的标签。
当然,周士清打的什么算盘,其他人也能猜到一二,像尉迟曜这种没什么背景实力的皇子,若是将来扶植他当了皇帝,肯定要比其他皇子好拿捏得多。
然而多年以后,周士清千算万算也没料到,就是他这个自己一手栽培,看似温和好说话的皇帝女婿,竟然和苏慕渊沆瀣一气,狠狠地反咬了他一口,让周氏一族再不能翻身……
当然,这都是后话,此处暂且先不多做赘述。
马车驶入巷子里,将将停在平阳伯府的大门口,一名面冠如玉,挺拔若松,通身气质不凡的男子便跃下了马车,他双手背负身后,淡淡地朝一旁的侍卫递了个眼色,侍卫赶忙走到大门前拉起兽环重重地敲了敲。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平阳伯郑堂玉带着一名年轻姑娘,很快出现在大门口。
平阳伯甫一见到这名男子,诚惶诚恐地拉着姑娘就要跪下,那男子却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小姑娘,其后男子神色不耐地剜了郑堂玉一眼,郑堂玉便兢兢战战地弯着腰一边作揖一边应声退下了。
眼见旁的人都识趣地退开,那男子方才带着满脸笑意地冲着小姑娘招了招手,小姑娘提起裙袂急急扑进男子的怀里,后者生怕她摔着,赶忙出手揽住了她的纤腰。
原来这夜里来平阳伯府大门口的男子,正是当今圣上尉迟曜。
却说这承袭了平阳伯爵位的郑堂玉,正是郑明玉的堂兄。而尉迟曜今日来见的,则是郑堂玉的小女儿郑柔。
这位郑柔姑娘,与阮兰芷同岁,也是个花容月貌的人物,只可惜,郑柔看上去模样儿虽好,却是个心智不全的。
但凡是同郑柔接触久了的人都知道,她大字不识得几个,也不懂得察言观色,接人待物更是一塌糊涂。
是了,郑柔虽是十四岁的年纪,可她的心智,却只相当于七、八岁年纪的女娃罢了。
因着心智不全,这郑柔一直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平阳伯郑家为了遮丑,氏族的女学,更是决不许她去的,反正夫子费时费力教她,她也未必读得懂,反倒平白给其他氏族的姑娘们看笑话。
因此,阮兰芷与郑柔从未见过彼此。
许是傻人有傻福,虽然郑柔在平阳伯府是个不招待见的,可她偏偏得了尉迟曜的宠爱,郑柔在府里的吃穿用度,只怕比起宫里的公主来,也不逞多让。
当然,皇帝宠自家表妹,旁的人哪里敢多说什么,而郑柔的几位姐姐,可就不这样想了。照她们看来,平阳伯府里,好看又聪慧的姑娘比比皆是,哪一个不比这位傻丫头优秀?为何偏偏只有郑柔这个傻子能得到皇上的另眼相待呢?
又有谁能知道,在朝堂之上透析人性,睿智冷漠的大术朝皇帝尉迟曜,原来也有待人这般小心翼翼,细心呵护的模样呢?
“阿柔,今晚是年节夜,我带你上天和铺子买糕饼吃,好不好?”尉迟曜牵起小姑娘的柔荑,眼神里满满都是带着暖意的温柔。
“曜表哥,阿柔不想去……”郑柔闻言,摇了摇头,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然而她嘴里虽这样说着,可那眼神里,满是惊喜、期盼的光辉。
尉迟曜听罢,一双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又是谁在府里欺负阿柔?
他耐着性子诱哄道:“为什么不想去?阿柔告诉曜表哥。”
郑柔眨了眨无邪的大眼睛,想了一会儿,方才缓缓说道:“芳姐姐说……说我是傻子,光会吃,一无是处,只会拖累人,所以,所以阿柔就想着少吃些,阿柔不给曜表哥添麻烦……”
尉迟曜听罢,嗤笑一声,他摸了摸郑柔的头顶,有些讽刺地开口道:“你那芳姐姐又会什么?除了吃,还会嚼舌根吗?”
郑柔歪着脑袋想了想,芳姐姐平日里好像也是无所事事,只不过她懂得比自己多,也厉害得多。
“阿柔莫怕,她还不如你呢。走,别管府上那些个人,我带你去逛年节去!”尉迟曜说完,一把搂住郑柔,不由分说地就抱着她上了马车,侍卫也不敢耽搁,驾着马车往巷子口驶去。
郑柔年纪小,又心智不全,自然不知道她这个表哥对她起了什么样的龃龉心思,更不知道他这样紧紧地搂着自己单独坐在马车里恣意轻|薄,是十分不妥的。
很多时候,尉迟曜克制不住了,还会将阿柔拖到四下无人的地方,一脸凶狠地吃她的小嘴儿和脖颈,郑柔对男女之事什么都不懂,忍不住眨巴着大眼睛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曜表哥为何咬我?”
可尉迟曜却只是气喘吁吁的回答:“阿柔,这是表哥疼爱你的表现……阿柔实在太可口了,表哥恨不得一口吞了你……”
“阿柔乖乖儿地,表哥以后会更疼爱你的……阿柔不要让其他男子碰你,只有曜表哥才可以这样对你,知道吗?”
郑柔在平阳伯府里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傻姑娘,除了曜表哥,没有人对她好,为了讨表哥欢心,自然是乖乖听话。
因此每当尉迟曜将郑柔搂在怀里恣意怜爱的时候,她只柔顺又配合地任他随心所欲地搓弄自己罢了。
实际上,苏慕渊和尉迟曜也曾互相讨论交流过各自的心上人,男人嘛,都喜欢私底下显摆自家女人,尉迟曜每回都拿自己调|教得当来说事儿,尤其是阿柔对于他的各种禽|兽行径从未拒绝过,真真儿是百依百顺,予取予求。
关于这方面,苏慕渊一直挺羡慕尉迟曜的,如果他家莺莺也同阿柔一样,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姑娘,那他……
真该美死了!
……
说回如今,另外一辆马车上的苏慕渊与阮兰芷,画风就没有这辆马车里那样旖旎了。
马车里,阮兰芷靠坐在车窗边上,隔着竹帘子看着大街上的热闹景象,苏慕渊则是双眼冒着绿莹莹的光,宽阔壮硕的胸膛,紧紧地贴在她身后。
苏慕渊一心想着偷个香或是想抱着阿芷温存一下啥的,然而阮兰芷显然没有那个意思,她对苏慕渊的态度总是一推二阻三瞪视的。
这番作态,直惹得屡屡不得手的苏慕渊靠在她后脖颈上,一边喘着粗气儿一边暗暗恼恨:这便宜可真不太好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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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州桥以东,走过东华门往南,就是十里御街了,先前说过,京城最最有名的长庆酒楼就在御街上。
马车里,郑柔坐在尉迟曜的大腿上,她胸前的衣襟已是一片松散,露出了大片莹白如玉的肌肤,郑柔高仰着头,任由尉迟曜细细密密地啃啮着自己,这大冬天的,马车里放着两盆炭火,又铺了厚厚的毛毡,阿柔靠在尉迟曜滚烫宽阔的胸怀里,倒也不觉得冷。
如今街上有许多穿着官府的差役在四处行走,本先该是热热闹闹的御街,气氛倒是紧张了许多。这大过年的,不明真相的路人们,也不知差役大爷究竟是要捉拿谁,说不定是朝廷重犯也未可知……
御街上嘈杂的动静儿,一声高过一声,郑柔听着马车外面断断续续传来的厉喝与问话,神色紧张了起来,埋在她胸前的尉迟曜显然察觉到了怀里人儿的不安与僵硬,这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来:
“原伍!你去看看,大过年的,外面究竟在闹些什么?”尉迟曜在说这个话的时候,口气里尽是被打断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