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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阮思娇同阮仁青倾诉委屈的时候, 阮府的另一侧, 婧姝院
豆大的雨点儿打在窗棱上, 发出极富有节奏的滴滴答答的声响, 雨水顺着屋檐一直往下淌水, 好似水帘子一般, 慢慢在地上汇集成了一条小河。
窗外正是大雨滂沱之际,阮兰芷却愣怔地盯着那个七星箱出神。
彼时,一阵大风蓦地刮来, 将窗格霍然推开, 桌上的烛台, 房檐悬挂的角灯, 统统被大风熄灭, 屋子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周遭黑漆漆一片, 因着目不能视物,令阮兰芷慌张了起来, 她忍住即将出口的惊叫,大声喊道:“剑英,梦香?你们哪一个在?”
然而回答她的, 除了呼啸的风声与雨珠砸在地上、房上的声音之外, 再无其他。
黑暗中,阮兰芷伸手摸着墙壁,一点一点朝里屋走去,她想着,赶紧回到床榻上去躲着,雨总归会停,天总归会亮,蒙头睡上一觉便什么都好了。
就在此时,却有一只宽厚有力的温热大掌在黑暗之中蓦地伸了过来,将那白皙柔嫩的柔荑牢牢的包在掌心里。
阮兰芷惊了一跳,正是挣扎不休,那大掌却使了个巧劲儿,一拉一带,她的纤背立时便撞入了一具结实滚烫的胸膛里。
此人带来的压迫感相当大,他身量颀长,高壮健硕,阮兰芷的身高堪堪只及他的胸口下缘罢了。
那男子从背后将阮兰芷箍的死紧,娇小的人儿挣脱不得,实际上,背后紧紧贴着她的温热虎躯,也容不得她反抗。
那熟悉的气息让阮兰芷索性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她只冷冷地道:“苏慕渊,你不是去了塞北吗?怎地又来我房里放肆?”
苏慕渊并不答话,只默默地俯下身来,灼热又粗重的呼吸喷洒在阮兰芷的后脖颈上,她的耳根子一下子就红透了。
苏慕渊环过阮兰芷细弱削瘦的肩膀,将她整个人转过来,面对自己。
黑暗中,阮兰芷看不清苏慕渊的脸庞,却能感受得到他正紧紧的盯着自己,整个房间里只剩他那带有侵略性的目光以及粗重的呼吸声。
阮兰芷脑中警铃作响,正要开口赶他出去,那苏慕渊却蓦地俯下身来,张嘴含住了那嫣粉可口的小巧樱唇。
苏慕渊的薄唇将那樱桃小口噙住,就好似在品尝入口即化却又似化非化的可口糕点一般,时时吸吮,来回逗弄。
两人紧紧搂做一团,相向而拥,苏慕渊一只大掌箍着阮兰芷的纤腰,另外一臂则是环着她的肩膀,阮兰芷双手自然垂下,柔顺安静地任由他抱着。
诗云:玉山先饮驾被暖,名花上苑待莺迁。
苏慕渊噙着阮兰芷的樱唇,好一番啜弄,等放开她时,阮兰芷已是云鬟松散,玉体绵软,娇|喘不已,整个人如浮在云端一般,再难使出一丝气力。
苏慕渊打横抱起了阮兰芷,将她往床榻上一抛,紧跟着便压了上来,他凶狠又粗蛮地抬手抓起她的双环髻,猛力一扯,一头乌黑如缎的秀发便逶迤倾泻了半张床铺。
豆大的汗珠沿着苏慕渊的额头缓缓滴落,打在阮兰芷的锁骨上,苏慕渊哑着声音道:“阿芷,我实在是忍不得了,你就让我弄了吧……”
苏慕渊说罢,将阮兰芷牢牢地钳住,整个人压了下来——
只听得“啪”的一声,阮兰芷睁开了一双迷蒙的大眼,小几上的烛火照在她明媚的脸庞上。
阮兰芷歪在卧榻上,眯起眼睛恍然四顾,只见先前拿在手里的书卷《古镜记》掉在了地上。
原来是梦!
躺靠在大迎枕上的阮兰芷直起腰来,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儿,待稍微镇定了一些,这才颤抖着手儿去将掉在地上的书卷拾了起来。
先前阮兰芷沐完浴,又给身上抹匀了香膏子,随后换了一身睡前穿的薄衫襦裙,便趿拉着软缎鞋在案几上随意挑了本书来翻看,谁知刚躺回卧榻上,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
阮兰芷魂惊未定地抚着胸口,一颗心儿到现在还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她睁着波光滟潋的大眼,伸手抚着自个儿滚烫的脸庞,她有些懊恼,竟然梦到了自个儿同苏慕渊那野兽在痴缠……
她怎会做这种春|梦?真是羞死个人了!
窗外狂风骤雨,屋内却是温度渐高……
不多时,雨势渐渐变小,那剑英双手捧着一口厚重的箱子,推门而入:“姑娘,这七星箱,我给你送过来了。”
阮兰芷瞪大了双眼,抿唇不语,先前她在梦里,看到的就是这个七星箱。
却说这七星箱里头有七层,每层都是一个抽屉,最精妙的,要数它的锁头。
七星箱看上去平滑光整,没有遮掩,也找不到开启处,就好似没有锁一般。阮兰芷左看看右看看,都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剑英见阮兰芷无从下手,于是耐心解释道:“姑娘,这箱子开起来需费些功夫。”
剑英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副鎏金嵌紫晶的耳坠子。
剑英拿出左边的耳珠子,先是伸出食指点住那紫晶,快速用力地按三下,又往右边旋了七下,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那紫晶便被轻巧地拆了下来,剑英将那紫晶递到阮兰芷的眼前,后者细细一看,紫晶与鎏金衔接的部分竟然有不少锯齿。
实际上七星箱的锁,乃是藏在箱壁之中,这箱壁里有一个铜制的暗闩,从后往前,与箱盖上的一个小孔严丝合缝地闩在一起,那小孔也是做得不一般,不仔细找,几乎看不见那小孔,箱子后面还有一个寸金的小锁与那暗闩相连。
这七星箱只能先开了小锁,再将暗闩一点一点往下抽动,方才能打开箱子。
说到这寸金的小锁,便更是精巧了,这锁头里细细小小的锯齿十分多,并不是一般的钥匙能够打开的,只有用剑英递给她的耳环中隐藏的钥匙,才能解锁。
剑英将那拆下来的紫晶送到阮兰芷的手心里,神情严肃地道:“姑娘,你亲自来开这箱子吧,我从旁协助。”
阮兰芷点了点头,她在剑英的指示下,将紫晶带有锯齿的部分与寸金小锁上的锁孔对准接合,再往左旋了五下,让紫晶的尾端对准了箱面上那獬豸图腾的眼睛,再往右快速旋了一周,紫晶回到眼睛的位置,只听“咔嚓”的声响,小锁应声打开。
剑英在箱壁上不断地摸索着,直到找到隐藏的暗闩,缓缓地左右有规律的抽动片刻,方才将这七星箱完全打开。
实际上这七星箱里头前几层倒是没得什么稀罕的,统统都是些光华璀璨、样式新颖的首饰。
这些个首饰按照材质分门别类的摆放,第一层是好几副一套七件的金饰,第二层则是水头、成色都上佳的玉饰,以此类推,第三、四层是宝石、水晶的首饰及头面,第五、六层是铺得满满当当,颗粒饱满,圆润晶莹的南洋珍珠。
先前说过,这南洋珠出产极少,每一颗都是极难获得的当世顶级珍珠,正所谓“藏银不如藏金,藏金不如藏珠”这般稀罕的珍珠,还是满满两屉子,阮兰芷有些看直了眼。
那剑英却还立在一旁,声音不变地打趣道:“侯爷走前刻意吩咐过了,姑娘只管可劲儿地用这珠子磨成粉来敷面敷身子,不够了再差人送来。”
“……”想起先前在温泉庄子,以及刚刚那个春梦,阮兰芷那一张俏脸儿立时就烧了起来。
她粉脸酡红地将那屉子掩上,偏头对剑英说道:“你既然这样忠于你的主子,他又不在京里,你还做什么留在我这儿?”
剑英闻言倒也不恼,她面上虽神色淡淡,可那眼神里的促狭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剑英语调平稳地道:“姑娘自然也是我的主子,剑英是来护姑娘周全的,毕竟姑娘将来要嫁给主子。”
“……你诨说什么呢!”阮兰芷有气无力地反驳了一句,这当口,她被剑英说的险些接不上话来。
阮兰芷在心中腹诽道:“剑英这人实在是不会聊天,她两个压根就没法子再说下去了!”
既然说不过这剑英,阮兰芷便回过头来,继续去开那七星箱的第七层。
这七星箱的最后一层,空空荡荡的,除了躺着半块通体血红的石头以外,再无其他物件儿。
阮兰芷有些好奇地将那古怪的半块石头端了起来,细细打量,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许多突厥文字。
阮兰芷虽然看不懂这些个文字,也不知这石头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却觉得莫名的熟悉,她闭了闭眼,一股尖锐的疼痛突然就这般刺入了她的脑中。
阮兰芷受不得这样强烈的剧痛,身子晃了晃,眼看着就要栽倒下去,立在一旁的剑英马上俯身将她托住,稳住了她的身形,急急道:“……姑娘?你还好吗?”
听到剑英担忧的询问,阮兰芷勉强一笑,强自打起精神来摇了摇头,她并不想让剑英担心,实际上,阮兰芷的眼前阵阵发黑,她只觉自个儿的大脑沉甸甸的,浑身上下一点子力气也无。
阮兰芷看了一眼手上古怪的血色石头,心知这问题只怕出在石头上,她扶着自己的额头,刚要张口说话,突觉一阵头晕目眩,脑袋砸在剑英的肩膀上,失去了意识。
剑英见状,脸色大变,她一把抱起了轻盈来的阮兰芷就往床塌奔去。
那颗刻满了突厥文字的半块血石,自阮兰芷的手上滑落,重重地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