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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未见,就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这是唐李这些年来的心声。
“我过得很好,不劳你挂念。现在我要修炼,请你不要打扰我了,请回吧,不要再来了。”
里面苍老的声音说道。
“你……你就开开门,让我亲眼确认一下你过得好不好,行吗?”
唐李哀求道。
“那你进来吧。”
夏筱雪很无奈的打开了门。
那么多年未见,这个人还是和当年一般犯傻。
“你……你怎么变得这么老了?不是说你恢复修为了吗?”
唐李看着她苍老的面容,苦涩的说道。
“恢复修为和我变老有什么关系?我能恢复修为,但是我能恢复得了时光吗?”
夏筱雪道,“如果你来,只是为了炫耀你的年轻,为了嘲笑我的衰老,你现在可以走了。”
“不不不,夏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唐李连忙道。
“年轻人,不要称呼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为‘姑娘’,这样很没有礼貌。”
夏筱雪冷冷的说。
“我没有对你不敬的意思,”唐李道,“我只是当年叫习惯了。你在我心中,还是当年那个年轻漂亮的夏姑娘。”
“我已经回不到年轻的时候了,所以不要提我年轻的时候。”夏筱雪道,“你说要见我,现在也见过了,请你离开行吗?以后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那我就告退了。”
唐李想要见的是当年艳绝天下的夏筱雪,而不是现在衰老得不成模样的老太婆,面对着现在的夏筱雪,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着一个老太婆说对她有多思念有多倾慕,他自己都觉得膈应人。
离开之前,他忍不住问道:“夏……哎,你以后要是晋阶返虚了,还能年轻回来吗?”
“不能。”夏筱雪道。
唐李急了:“可是我听说返虚修士可以重塑形体的呀,你为什么不能呢?”
“因为我受的伤不同,变不回来了。”
夏筱雪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只能拿受过的伤做借口。
“噢。”
唐李怏怏不乐的退出了小院。
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这一次见面对他的打击很大。
以前见过一次夏筱雪苍老的面容,可是那个时候记忆被封印了,只知道自己当年喜欢过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喜欢,却一点都不知道。
而且那个时候夏筱雪并没有恢复修为,变老了也不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只要恢复修为了,就可以恢复青春美貌。
现在是记起了所有的一切,而夏筱雪也已经恢复了修为,可是面对的却是比当初还要苍老的面容。
他无法接受。
第一眼看到夏筱雪苍老的面容时,他甚至想逃走。
他喜欢的是那个艳绝天下的夏筱雪,而不是现在这个行将就木的夏筱雪。
虽然他告诉自己,这个夏筱雪和那个夏筱雪都是一个夏筱雪,可是他还是没法接受现在的这个夏筱雪。
当夏筱雪让他离开的时候,他内心深处甚至一阵轻松。
他觉得自己很丑陋,自以为神圣的情感,居然是如此的肤浅,如此的庸俗不堪,如此的经不起考验。
“原来我喜欢的,只是那张脸,只是那个身体,而不是那个人。”
唐李有些自嘲的想。
一开始的痴恋,只是个笑话,后来六十余年的期待,也是一个笑话。
这些只是用来证实自己觉得很神圣的情感,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这一次见面之后,他一个人躲在内门的某个角落,躲了十几天。
十几天后,他找到了杨泰:“杨叔,我请你帮我一个忙。”
杨泰对他的到来很是惊讶,想责备他为什么不呆在时光秘境修炼而出来,但是看到他一脸颓丧,责备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你要我帮你什么?”
“我想让你将我关于夏姑娘的所有的记忆都封印起来,一点都不要留下来。”
“为什么?”
“拥有和她有关的回忆,让我很痛苦,我不想再这样痛苦下去,所以我请求你把我的这份记忆给封印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能和我说说吗?”
唐李本来就有一肚子的苦水憋在心里,杨泰问起来,他就再也憋不住了,一五一十的向杨泰倾倒了出来。
“我不想封印你的记忆。”
听唐李说完后,杨泰说道。
“为什么?杨叔,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痛苦,我感觉我都要活不下去了。”
唐李急了。
“你的人生路,就是因为缺乏痛苦,所以活了几百年时间,还是像一个小孩子,什么事都只顾着自己快意,从来不曾考虑别人的感受,你就没有懂事过。”
杨泰叹息了一声,道:
“这也怨我,把你看得太紧了,没让你经历过外面的风雨,所有你一直长不大。现在你感觉痛苦,对你也是一件好事,能让你变得成熟一点。”
唐李道:“如果长大的代价就是要经历这些痛苦,那我宁可一辈子不长大。”
“你有什么资格不长大?”杨泰道,“每个人都要长大,凭什么你就可以不长大?凭什么你就可以一直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别人的呵护下生活?你是仙二代吗?门派该养着你这个废物,还是我该养着你这个废物?”
“我不用你呵护,只要你帮我封印记忆就可以了。”唐李羞愧的说道。
“帮你封印记忆,那就是一种呵护。你既然不用呵护,就不要找我给你封印记忆。”
杨泰道,“这是你的心病,你得自己治好。封印记忆是没有用的,不然你到了化神巅峰,又恢复了记忆,到时候谁来给你封印?”
唐李沉默了很久,很久很久,然后道:“好吧,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没有资格让你一直呵护我。这份痛苦,就由我慢慢的来承受吧。”
他向杨泰行了一个大礼,道:“杨叔,多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有时候我虽然很烦你,但是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的。”
“你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杨泰沉下脸来。
唐李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突然想出去走一走,散散心,顺便看看这个世界,可能一段时间不会回来,所以向杨叔你道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