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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空和尚仍然一幅波澜不惊的模样,手持念珠缓缓的转动着,闭目养神,一言不发,二世伯:“好,既然了空大师不说,那我就一句句跟你对质!陈云霆是为了什么进南山寺寄养的,是不是因为方便隐瞒身份?这五年中,你亲眼所见,陈云霆到底是不是女娃?”
了空突然睁开眼睛目光如电的看了眼二世伯,缓缓的说道:“贫僧当年所见与今日所见未有不同,陈施主性别也从未改变。”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在场的人们纷纷一脸的疑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这了空说的什么意思,说了跟没说一样,二世伯:“了空大师!到了这个时候我看你还是不要硬嘴逞能装什么高深了,就把当年的真实情况说出来,一切事情就都了了!”
了空:“阿弥陀佛,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不了的是你们心中的贪念!”
说完这句话之后了空再次闭上眼睛一言不发,身后负责看押的一个保卫团小兵估计是想在孟卓业面前表现下,一边嘴里不干净的叫骂着,一边举起手里的枪托就要往了空的后背上砸:“死和尚,给脸不要脸,我看你是欠揍吧!”
小兵刚把枪托举了起来,就见旁边突然闪过一条灰影,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听这小兵‘啊’的一声惨叫就把手里的枪扔了出去,之后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大腿哀嚎着:“妈的,哎哟,疼死我了,我的腿,骨头断了!”
陈云霆收住脚,伸手扶住了空,冲台下道:“了空大师积德行善、普渡众生,在南山寺给予了云霆整整五年的教导,教云霆如何保持善良的秉性、宽大的胸怀,又教云霆读书识字、明白事理,没想到今天竟被别有用心之人押来参与这等无聊之事,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谁敢动了空大师一根毫毛,先从我陈云霆身上踩过去!”
说完,陈云霆不顾在场人群的反应,直接就把了空大师扶了下去,孟二冬讪笑着走了过来:“好身手!不过……恐怕今天再出了这个院你就不是大名鼎鼎的陈少爷了!”
陈云霆:“哼,是不是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底下的人群这才一下反应过来,敢情刚才是陈云霆出的手,还有很多人是不知道陈云霆练过功夫的,纷纷露出惊讶又羡慕的眼神。
有妇人道:“哎哟,陈少爷不仅人长得标致、会做生意,还有这么俊的身手!我家双全能有他一半就好了哦!”
今天这件事,陈厚霁父子、陈良和、孟卓业等人事先都已经商量好,主要是为了把陈氏父子的地位拿下来,然后再一步步侵吞陈家的财产,并未打算伤人的,毕竟,本来保卫团参与家族事务就不光彩,再伤了人就更没法向上边交待了,现何况陈良雍父子在城里又是这么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不是王意文一步步逼得急,孟卓业和陈良和倒还想再动动脑子让这件事情更加万全一些。
眼见陈云霆死死的护住了了空,一旁的张铁塔又像堵墙一样挡在那里,一双大眼也瞪得浑圆,好象谁一动一把就能掐死谁的样子,很多人没见过张铁塔的身手,只知道他身强力壮、忠心耿耿,实际上他真的有一手捏碎一个人脖子的身手,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根本还轮不到他出手。
陈厚霁父子和陈良和眼见今天的事情并没有按照自己想象中的方向去发展,心里也有些急了,这了空和尚本来就是费了大功夫、绑了寺里其他几个大和尚做人质才逼过来的,本指望他在压力之下吐出当年真情的,没想到这和尚嘴巴这么硬却没起到作用,但今天这件酝酿已久的事既然做了,就一定要继续下去达到目的。
二世伯陈厚霁无奈的又上了台冲人们说道:“既然了空大师不肯开口,我等身为陈氏族里的长老又不是什么恶人,就不强迫他道明真相了,还有别的办法,我已经让人请了陈云霆身边的贴身丫鬟秋红过来了,想必她也能说个清楚。”
陈云霆皱了皱眉:“他们居然把秋红也押过来了?家里可是有护卫的,难道有人冲到了内宅,那九儿、王意如、娘……”
陈云霆正在担心,就见两个家族里的男子推着秋红进了院,秋红吃完饭之后一早就出去买东西了,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买完东西还没回到家就在街上看到了这两人,说是陈云霆出事了,要带她去证明,说完不由分说的就把秋红带了过来,一见陈云霆还有在场的这么多人,秋红就觉得可能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秋红:“少爷!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做什么?”
陈云霆扶住秋红的肩膀:“没事,别怕,有我在。”
陈良和:“陈云霆的丫鬟来了!就让她来说一下陈云霆到底是男是女吧!秋红,说,陈云霆是不是个女的?”
第一次碰到这个场面,看着陈良和和其他几个一脸不怀好意的人的脸色,秋红心里又惊又怕,眨着眼睛求救般的看着陈云霆,陈云霆淡淡的说道:“秋红,不要怕,这帮人是想诬陷我是个女人,说我和我爹欺骗了陈氏家族,没有陈家的财产继承权,应该是我二叔陈良和才有继承权,你照实说,事情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秋红马上就明白了这伙儿人今天是要干什么,气得柳眉倒竖银牙一咬,呸的一声就吐在了陈良和青白的脸上,骂道:“呸,我从小在陈家就知道你整天吃喝嫖赌不务正业,还总是从老爷手里要钱,但一直碍着你是少爷的叔叔、陈家的二老爷,所以我一个丫鬟也不好过问什么,你现在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来诬陷少爷抢夺陈家的财产,要不要脸!”
陈良和见秋红居然敢呸他,扬起巴掌就要打秋红,被陈云霆一下就架住了手臂,陈良和被陈云霆有力的手握着手腕胀痛,呲牙冲四周高喊:“哎哟喂,看到没有,我这大侄子、哦不,马上就是大侄女了,打人了!打自己的二叔了!”
陈云霆扯着陈良和的手腕冷笑道:“大家看清楚了,是我这位二叔无缘无故的伸手要打我的丫鬟我才伸手制止的,我自己的丫鬟犯了错也要由我来管教,还不劳二叔费心!”
陈厚霁看着眼前失控的场景,皱了皱眉头:“好了,安静点,说正事,秋红,你回答,陈云霆是男是女?”
秋红:“当然是男子,而且还是玉树临风、暖心体贴的美男子!”
在这种场合居然还有人八卦道:“哟,你一个丫鬟这么形容你家少爷,他是怎么对你暖心体贴的?”
秋红脸一红,也知道自己刚才说未加思索,又补了句:“是、是我亲眼看到她对姨太太暖心体贴、宠爱有加的……”
有人个毛头小子八卦道:“听说陈少爷那位姨太太娇俏火辣、个性狂野,不知道看似文静的陈少爷可否享受得了哇?”
陈云霆的脸黑了黑,不知作何回答,秋红倒觉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说道:“哼,我家少爷金刚威武,每天都把姨太太伺候得舒服舒服、心满意足的,你们这些小子们就不要操心了!”
陈厚霁气得白胡子抖了抖,高喝了声:“行了!都闭嘴,说正事!我看这个丫鬟是故意维护陈云霆未说实话,得使些手段才行了!”
陈云霆冷哼一声:“二长老莫非还打算对我的丫鬟用刑不成?”
陈厚霁:“情非得已,也只能如此了!”
陈良雍:“二世伯,您比我年长,又是族里的长老,但我现在是族长,今天这件事未经我的允许召集这么多人来闹就是你的不对了,现在还想对我家里的丫鬟动用私刑,您是不是也太不把我这个族长放在眼里了?”
陈厚霁干笑了两声:“本来这件事是要等揭露陈云霆的身份之后再说的,那就一并说了吧,今天我们这帮老家伙出山就是为了罢免你这个不合格的族长的!”
陈良雍看了一眼连站都站不稳的,被人专门安排了椅子在一旁空地坐下的那四个老头子,笑道:“几位长老年事已高,早就已经不再过问族里事务了,你这个时候又把他们拉过来罢免我这个为陈家做了许多事的现任族长,也真是笑话!我看二世伯你还是对多年前那件事斤斤计较不甚甘心吧?”
陈厚霁:“哼,是又如何,当年真是低估你的手段了,按照族规,族里有半数以上长老同意就可以摆免族长重新选出新族长,后边的几位长老,发话吧,该表达你们的意思了!”
有人把身后那几个老头儿搀扶了起来,陈厚霁当着众人的面问道:“几位长老,这件事我之前已经跟各位说过了,现在也不再废话,几位是否同意废掉现任族长陈良雍,改由我陈厚霁出任新一任的族长!”
其中有三个老头费力的点了点头,含糊的说了句:“同意……”
还剩下一个牙都掉了的老头张着露风的嘴支着耳朵大声的问了句:“陈厚霁,你刚才说什么?大声点!”
陈厚霁又大声问了一遍,这掉牙老头这才恍然大悟道:“哦……你不想当族长,这族长不是本来就不是你吗,这话你很多年前就说过了。”
陈厚霁尴尬的又重复了一遍:“不是我不想当族长,是今天要罢免现任族长陈良雍,选我做新族长,昨天晚上不是跟您说过了吗,您也同意了的!”
掉牙老头:“什么?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不是跟我说族里长老太少又太老,都不够用了,要选新长老吗?我是同意了。”
陈厚霁反复的跟这个耳背的老头解释,最后解释到连自己也觉得像个笑话之后,就让人把这掉牙老头扶到一块歇着了,转而对底下的众人说道:“好了,三族长陈厚雷年事已高,我就不为难他了,即便如此,现在已经有其他三位长老通过,我看这族长是可以换人了!”
陈良雍:“慢着!我看二世伯是不是也年事已高记不全族规了?族规可不是说三位长老通过就可以换族长了!”
陈厚霁:“你还真以为我老湖涂了?族规明文规定超过半数长老同意就可以更换!现在的长老除了你我是当事人算不得数,仅剩下的四位已经有三位同意,怎么不能换!”
陈良雍:“二世伯好象还忘记另一条关于长老人数的规定了吧,更换族长的大事需要长老人数齐全方才共同决定,如果长老人数缺失也要等新任长老补全方才决定,长老满员人数是10人,现在几个二世伯自己会数吧?”
陈厚霁眼睛转了转:“那、那是以前的老规矩,后来这规矩改过,就是在你接任族长前改的,因为当时战乱,长老也有死伤,当时人数就不全了,所以才定了这么个规矩,你想不承认?”
陈良雍:“哦?真的改过?在座的各位家家都有一本陈氏族谱和族规,上边可有这条?”
人们纷纷摇头:“没有!”
陈厚霁气得白胡子直晃:“你、你,怪不得你能当上族长,我真是小看了你的手段,当时是你说族规已多年前集印成册代代传承,再行删改过于麻烦所以就没改,当是几位在场长老的口头约定,你现在居然不承认了!也罢,三长老!这里的几位长老当时在场的只剩下你了,你说,当时陈良雍是不是说过这句话?”
掉牙老头再次被颤颤巍巍的搀扶了过来,依然支着耳朵道:“你说什么?等我离近些再说。”
于是把耳朵放到了陈厚霁的嘴边:“说吧!”
陈厚霁又大声说了一遍,掉牙老头道:“哦……我好象听清楚了,我年纪大了,耳朵也背了,那么多年前的事早就不记得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无凭无据的,我看还是看族规里写的和在场各位的说法吧!”
陈厚霁气得差点吐血,真不知道这个昨晚明明已经说定照自己意思办的老头是不是在真的装聋作傻故意给自己难堪,碍于他是现存年纪最长、声望最高的长老,又不敢发作,只好又让人把他搀了回去坐下。
陈良和挤过来:“二世伯!我看这件事先不要纠结了,先把陈云霆身份的事揭清楚再说不迟!来人,给这丫头点厉害尝尝,我看她还敢不敢不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