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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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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现实,一个充满算计、杀戮、血腥与肮脏的现实。

    这个世界本就是天道为了战胜灵而开辟的。他需要吸收这个世界的供给来壮大自身,然后灭杀掉灵,成为运之下唯一的至尊。

    灵为了销毁天道的“夺天大计”,便演化出有灵一族潜入这个世界,遍布洪荒大地,分化天道的掌控与影响。

    只是,这里毕竟是天道的主场,有灵一族无法发挥其全部的力量,既是因为担心外来的力量导致这个世界的格局不稳,从而坍塌毁灭,也是担心被天道发现,断尾求生而同样导致这个世界的加速灭亡。所以,他们只能是暗中徐徐图进,以防止被天道意外察觉而功亏一篑。

    其实说来说去,所谓的长生,所谓的大道无非都是天道抛出来诱惑众生的诱饵,让其以命相博,终为其所用。

    轻抚着侧脸,无声的一笑。

    七分的无奈、三分的讥讽。

    哪怕就算告诉大家这一场的一切都只是做一个“长生”美梦,可又有谁甘愿放弃这一丁点的可能,去庸庸碌碌的过这段短暂的一生呢?

    有灵智者皆有欲念,红尘浊世难善其身。

    这,就是现实。

    “长生啊,跟我没有关系,跟我有关的只是之前被你抓来的几个人。”

    顿了顿后,阿夜淡然的开口道。

    “那几个人是早已注定好的祭品,我不能放他们离开。”

    青衣居士目无波澜的道。

    阿夜闻言摇了摇头,道:

    “这不是你能不能的事,而是你必须放的事。”

    说完,又转而挑了挑唇,道:

    “你到这片地境多久了,难道不知道谁住在这里吗?”

    听到阿夜的话,那青衣居士终于有了表情,双眉微皱,随后徐徐的抬起头来直视着阿夜道:

    “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守着她醒来,为什么连我这个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阿夜闻言则是眉毛一挑,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仰着头、掩着眼帘盯着面前不远处的青衣居士,口气略沉重几分的道:

    “你知道你守的是个什么吗?你知道她醒来的代价是什么吗?”

    青衣居士闻言目光忽地浮现几缕暖色,语气轻缓坚定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道:

    “我只知道,她是我爱的人就可以了。”

    见此,阿夜不由得眯了眯眼,一字一句道:

    “哪怕她醒来意味世间将会浮尸万里?哪怕她醒来世间便会染上一片猩红?哪怕她醒来就代表着会有更多不知凡几的无辜人类因此而枉死,更甚者是魂飞魄散?”

    青衣居士:“......”

    短暂的沉默后,忽地展颜一笑,像是破冬而出的三月迎春花,带给人无限的暖意与希望,语气轻缓地开口道:

    “那又如何呢?这世间本就欠着她的,既然是亏欠,那么就该有补偿。”

    说完,他微微侧身,望着蛇群之后,那一扇仿佛用鲜血画满不知名图腾的巨大石门。这石门掩在四周的墨色里,仿佛增添几分时光的厚度与神秘。

    “她就睡在那里,睡了三千五百多年,这本不该是她的命运,她宛如明珠一般美好,却因为一些人的贪念将她的生命结束在十六岁。”

    “十六岁啊,她为了她的国家,她的子民付出了她的一切,可后来呢?又有谁还记得她?甚至在漫长的历史里,都早已没有了她的踪迹。她的付出呢?她的牺牲呢?她舍去了一切后换回来的结局又算是什么呢?”

    “国破家亡?百姓的记恨?记恨她最终还是没能保住他们的家园?”

    “可是,她毕竟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啊......”

    “她付出了她的一切,到最后换回的是臣民的抛弃。甚至连她的尸身、神魂都无处安葬。”

    缓缓地抬起手,遥遥地望向那扇巨大的血染石门,仿佛透过空气,穿梭了时间的长河,他又看了梦里那片繁华的城池,灯火阑珊处,少女轻笑,无忧无虑,尽是人间美好。

    他的嘴角也不由得随之轻轻翘起,语气缠绵而恍惚地呢喃道:

    “她是我爱的人啊,我怎么能够就看着她这样死去?就这样被痛恨、被遗忘?”

    “那些人,都不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