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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民!你离死不远了!”
那少年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大喘着气坐起来,指着云树喊道:“杀了他!杀了他!”
另外两人也扭曲着面容,挺起了剑向云树冲来。
“看来这种人都没有记性。”云树持着剑鞘走上前去。
“那边的人,通通住手!”
云树几人一怔,停下身来望去,见一个着军服的少年快步走了快来,一手扣在了腰间刀柄上,他来到近处,冷声说道:
“我乃望北城卫!不想进大狱里蹲半月,就都把剑放下!”
云树仔细瞧去,略有些意外,那个军士,正是前些日子在魏渊海的酒馆里尝过酒的少年,那少年看见云树,也是楞了一下,随后扫视着场中几人,说道:“城中禁武,诸位别惹事上身!”
“惹事?”城主的儿子爬起来,指着他喊道:“一个破巡城兵,摆什么威风!告诉你,我是萧云越,我父亲是望北城主!”
另一个少年也走上前道:“我叫季锲,我舅舅便是望北城防都尉,你们的首领!是这个贱民冲撞我们,我们教训这个家伙,不关你的事!”
“我不管你们是谁,都把剑收起来!”巡城的少年冷声道。
“呸!你还反了不成!”萧云越猛地抢过旁边少年手里的剑,“我不收又怎样?我还要杀了他呢!”
说罢,他举起剑,对着云树胸口刺了过去。下一刻,那巡城少年极快地插入到了萧云越和云树之间!
“你小心……”
云树的话还未说完,面前便有一记刀影闪过,只听“咔嚓”一声轻响,云树惊讶地看向萧云越的手,在他手里的剑,只剩下了一半。
那巡城少年腰中的刀已然出鞘,握在手中,细看去,那把刀的刀脊比一般的军中环首刀要厚得多,整个刀身都是一体的黑色,刃口都看不到,但落在地上的那半个剑身,已经证明了这把刀有多锋利。
“好刀!”在旁的秦临川出声赞道。
那少年撤了刀,向萧云越几人说道:“奉劝你别再动手,虽然你们背后有人撑腰,但也得去望北大狱里走一遭。万一救你们的人来晚了,等你们被狱中的犯人压到身上时,千万记得乖一点儿,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们了。”
萧云越和另外两人还在盯着那把断剑神不守舍,听到了他这番话,终于是回过神来,面色中有了点怯意。萧云越盯视了那巡城少年好一会,终是愤恨挥袖说道:“走!”
三人上了马车,才行不过二十丈,萧云越又掀开了车帘,塞出半个胳膊指着云树几人,远远地大声叫骂道:“你们等着!我一定整死你们!你们等着瞧……”
云树用手将冲着马车的半边耳朵掩上,对着那巡城少年说道:“多谢,你用刀真得很不错。”
“过奖,那天你的那一拳也很厉害。”少年将刀入鞘后,答道。
“是蒙出来的。”云树惭愧一笑,抱拳说道:“我叫云树。”
“木头。”少年答道。
“哦……”云树点头,再问:“大名呢?”
少年瞅他半天,“姓木名头。”
“哦……”
秦临川出声而笑,咳了几声后问道:“你的家乡在哪?”
“西陆,赤铁山下。”
“赤铁山,那里的人都是采铁的么?”
木头惊讶地看着他,问道:“前辈去过那里?”
秦临川说道:“老夫经过白虎城时,听说过一些战王军所配兵器的铸造之所,其中便有赤铁山,人传言,那里可以找到极其稀有的陨铁,今天看了你的刀,我才相信。”
“我师父打的。”木头自傲回答。
“的确是好刀。”秦临川道,“能造出此等神兵,你师父叫什么?”
“老木头。”木头答道。
“哦……”秦临川和云树缓缓点头。
秦临川问道:“此刀可有名?”
“有名。”
“何名?”
“一个干仨。”
“哦……”秦临川和云树缓缓点头。
随后,秦临川再问道:“那你为何跑来这里入军伍,而不是加入战王军?”
“西陆的虫子越来越多,人越来越少。我想等我当上将军时,能带着大军回家乡去,和战王军一同作战!”
“好志气!”秦临川大声道,“想带多少人马?”
“十万!”
“十万?你如何带十万人回西陆?”
木头看向云树,“如果我和你很好,你会不会听我话?”
云树略一想,点头说道:“会。”
木头昂头说道:“那我便会让十万人都听我话。”
“哈哈!”秦临川闻言大笑,“真好志气!”
……
火麟书院,剑武堂中。
“拔剑!”
剑铮然出鞘,映起的剑芒如暴雨。
苍啷啷声中剑起,铛啷啷声中剑落,瞬息片刻,堂中重归平静。
“太不像样……”秋熠摇头说道。
“战阵之术,不是整齐划一便可称大成!如此简单便称之为战阵,那便是将几千年来人族所有的军事大家和修行者的脸都打了!”
他手持铁尺,站在一众学生之间,那些学生均是一脸沮丧无奈,边捂着手,一边拾起地上的剑。
“觉得很难?当然!觉得现在以北辰剑罡组成的三十星战阵,还没有用鏖剑式时的威力强悍?当然!可为什么,书院希望你们修习北辰剑罡?只是因为说起来好听?只是因为梁王及狐王的名号?只是因为鏖剑式仅是对贺王刀的退而求其次?都不是!”
“是因为北辰剑罡在诸多剑技里,对元气利用得最好,囊括的范围最大,而且续航最久!四日前于销金河边,出自书院的学生,杀掉了兴君帐下阳河部的将军,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据我所知所感,那些在前线的学生,大多数人的修为还在你们之下!由此,在我看来,你们不应作此等态,而应会对未来更有信心才是!”
秋熠踱步来到众人身前,看着渐渐振作起精神的学生,喊道:“再操演一次!拔剑!”
而在阵中,有一人未动。
秋熠一皱眉,问道:“季心,你有何事?”
“呵呵……”季心垂头低笑着,散发挡住了他的半边脸,“千篇一律的举动,甚至呼吸的频率,都得要像你说的那般……如民夫一般呼呼喝喝!幼稚又无用的把戏!”
他提起剑,一把扔在了地上。
“师兄!万万不可!”
殷赤原快步走到季心身旁劝道。
南葛过去俯身拾起了剑,重又递给他。
“滚开!”季心一把打开了南葛的手。
他接着对秋熠说道:“你也不过只是个教习,我又岂会听你驱使!”
秋熠只是一笑,讲道:“说得对,现在我不过只是书院的教习,而且,我以前连民夫都不如。不过,火麟书院给与教习的权力还是够大的……罚五日思过。”
季心听言冷笑,径直转身走出了剑武堂。
“道心已失,还不如个十六岁的孩子……”秋熠摇了摇头,“枉费了书院这些年的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