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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充满意外的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对张子羽来说,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就在这么短短的几个时辰内,他头一次感受到了漫长痛苦的煎熬是为何物,与此同时他又领会到了沉浸中的短暂是何感触。
他按照那神秘人的话语,将体内气流按照神秘人传授的运行路线运行十次以后,将气流一缕一缕的纳入丹田,直至所有乱窜过的气流老老实实的归拢纳入以后,他方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双眼。
刺目的光芒劈头盖脸的袭来让他一时睁不开眼睛,好一会儿他才适应了过来,此刻洞内已经被被照的亮堂堂一片,洞内只剩下他一个人,这回梦儿似乎真的离开了,没留下只言片语,只剩下那孤零零被打开的木盒随意的落在地上,提醒着张子羽,昨晚的一切并不是一个梦境,而是确实发生过的事情。他有几分不真实的感受,心下有点微微的彷徨,随手拿起地上一颗小石子,有些懊恼的猛力往山壁上丢去。
“嗖!”“噗!”
令张子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被他掷出去的小石子居然划破空气,带着几分凌厉的破风声,朝着山岩凶猛而去,并且深深的嵌入了山壁之中,看的张子羽目瞪口呆。
“我去!这是什么鬼!发生了什么事!这!这他娘是我干的?!”
张子羽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发生的情景,这山壁的坚硬程度他曾经用那把砍柴刀猛劈猛砍,也只能留下几道发白的印子,一方面柴刀的材质只有那么好,但这山岩也确实足够坚硬,一般的刀剑劈砍根本拿它没办法,但此时居然被他信手一扔的石子给直接贯穿嵌入了进去。
他一脸震惊,傻子一样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仔细的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受,头脑清楚无比,身体内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气一般,精力无穷。
“这就是内功的奥妙么?”
他又不傻,昨晚神秘人传授的行气路线和传说中内功修炼便是运气调息的这一说法不谋而合,再加上此时此刻他脱胎换骨般的感受,他可以确定,他终于学会了他梦寐以求的内功心法。意外的惊喜,让他把刚刚还有些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不自觉的笑着,嘴都合不起来了,笑嘻嘻的走出山洞。
阳光很是明媚,吹拂而来的山风带着些许的暖意,这里一到白昼时分,那沁人心脾的翠绿让张子羽心情舒畅,他深吸一口这山间的新鲜口气,心情大好的哼着小调从山间小路上走去。
走着走着,他觉得仿佛自己忘了些什么事情,这高悬的太阳,夺目和煦的阳光,渐渐的,他脸色慢慢变得古怪了起来,脚步变缓,停顿了一会,登时脸色大变,适才还怡然自得的老爷步,刹那间化成狂风奔袭,山间回荡着他那凄厉的嚎叫。
“完了!出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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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自然的一件事情,他沉浸在内功运行的忘我境界中,忽略了外界的一切,自然也忽略了时间的流逝,很明显,老周的销魂魔音要再度来袭,烟云楼又要因为他而不知道损失多少银两,总之张子羽玩命的向着苏州城内狂奔而去,有了内力的支撑,他的脚程出奇的快,而且丝毫没有感到费力,几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就从那小山里跑了出来。上了官道,苏州城门近在眼前。
进入城门,很奇怪的是以往特别喧闹的街头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人在那里,完全没有了以往热闹城镇的样子,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张子羽也来不及想这么多了,此刻他只想快点回到烟云楼,晚回一秒,老周的摧残又会增加不少。
从熟悉的路径,几个转弯口以后,到了烟云楼所在的街道,张子羽一愣,只见烟云楼大门口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人群聚集在此,把这条街道围得个水泻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一样。
“哎!小羽你怎么到这来了,快快快!你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人群后有那么个人回头一望,看见了张子羽,立马神态紧张的把他拉到一侧,低声紧张的说道。
“啊?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情了?”张子羽满脸疑惑。
“黄三!那个泼皮黄三他回来了!来找你麻烦了!”黄三?!张子羽闻言,渐渐回忆起一个身影,旋即冷笑一声:“怎么,他还敢回来?找我麻烦,他也得有那个能耐!”
“你不知道,他现在傍上了一个大靠山!现在是忠武候张俊之子,张良辰的贴身家侍!”
张俊!忠武候张俊!张子羽一听到这个名字,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脑袋瞬间炸成了一锅粥一般的混乱,原本清秀的小脸,此刻居然开始有点狰狞扭曲了起来,他有些疯狂的抓住了这个人的双肩,死死的咬着牙,厉声问道:“你确定是这是张俊的人?是张俊的亲生儿子?!”
这人被张子羽按得痛哼了一声,有些急切的喊道:“痛痛痛!是的,就是张俊的儿子!张良辰啊,怎么了你这是?!”张子羽的手放开了,有些茫然的后退两步,后背撞在墙上,他依靠着墙站着,浑身都在发抖,那清澈的眼睛渐渐的变得有些红了起来,眼角的血丝慢慢浮现。
这人兀自埋怨几句,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还想对着张子羽说些什么,然而抬头一看,张子羽挺直了身板,大步流星的朝着人群走去。
“喂喂喂!你别去啊!喂!”
开玩笑,怎么可能不去!多少年了,这是过去多少年了,每一次午夜梦回,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哀嚎,那令人心底发毛的暗红血色,那熟悉的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具再也无法动弹的尸体!幼小的他被迫游离江湖,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和野狗抢食,与乞丐同行!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那几个人所赐!午夜梦回之际,多少次他们的名字被他牢牢的记在心里,刻在骨里,支撑到如今,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一定要向那几个人讨回公道,为他全家上下几十条人命讨回公道!所以,无论多么困难,多么潦倒,他都挺了过来。只是因为有一天,他一定要站到他们面前!
然而此时此刻,居然得见仇人之子,这对于张子羽而言,是多么大的震动,这么多年,也该讨回点利息了吧!张子羽的眼里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拨开密集的人群,朝着烟云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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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三此刻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看着门口外的那一张张熟悉的脸都带着几分畏惧的神情看着他,再转过头看看楼内的这几个老熟人都不太敢和他目光相接,他就有种直上云霄,飘飘欲仙的快感。
不过,这还不够,因为这出戏码真正的主角还没出场呢,一想到那个家伙,黄老三心里就有种怒火勃发,无法抑制的扭曲恨意。当初要不是他,自己不至于在外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不过还好,如今苦尽甘来,自己傍上了棵大树,终于一朝志得意满,飞上枝头。
曾经遭受过的屈辱,一定要加倍奉还!只剩下这家伙了,就只剩下你了!我已经等不及想要看到你见到我的时候脸上的惊讶和震撼,我一定要让你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
臭小子!我要让你悔不该当初!
黄老三心中恶狠狠的想着,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烟云楼众人,他脸上浮现邪恶的笑容,随即满脸谄媚的转过头对着那大堂正中心的桌边,那四个侍卫围绕之下的华服锦衣的少年低声下气的说道:“少爷,你看,他们死活都不肯说出那小子到底去了哪里,硬气的很,不如先杀几个!杀鸡儆猴!让他们知道您的厉害!”
只见这华服少年,一身的华贵锦服,脸色有些发白,一看就是纵欲过度,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纨绔子弟的样子,脸上写满了不耐,这就是忠武侯张俊之子,张良辰。
张良辰有些厌恶的吹了吹杯里的茶叶,随手把杯子丢在了桌上,摆了摆手:“随你便,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得了,小的知道了。”黄老三心头暗喜,转过身面色一正,对着站在大堂内两侧的官府士兵喊道:“你们几个,把这为首的这个胖子,给我拉出斩了!”
胖子自然是老周了,他是唯一一个不怕和黄老三目光对碰的人,满脸硬气,嘴里兀自骂道:“小兔崽子,几年没见,你还真长本事了,敢杀你爷爷!孙子哎!记住,你他娘的老子做鬼也不会放了你这条狗命,你这小杂种,迟早会遭报应的!”一系列的骂街话语配合着老周破锣般的嗓门,那可真是相得益彰,气的黄老三抖似筛糠,浑身发抖,走上前去连扇了老周五个大嘴巴子,随即指着他大喊道:“还愣着干嘛!拉出去!斩了!”
“给我住手!”
门口一声大喝传来,黄老三抬头一看,顿时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阴险笑容,摆了摆手,让官兵退下,哈哈大笑道:“张子羽,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了,你终于来了!”
站在门口的正是张子羽,老周一见他,立刻急忙大喊道:“臭小子!你回来干什么!快走啊!这个龟儿子是故意来找事的!”但是张子羽充耳不闻,走下台阶,向大堂内走去。
黄老三一脸笑容看着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张子羽,正要开口说话,哪知道张子羽看都没看他,直接一把把他推到一边,径直朝着张良辰走去,这让黄老三瞬间脸胀的通红,恼怒至极,尴尬无比,起先营造出的气势,瞬间一扫而空,只剩下狼狈不堪。
只见张子羽眼睛直直的看着张良辰,一言不发,这就让张良辰心底开始微微有点发毛了,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两边侍卫都是一脸肃穆,并未离他多远,这才稍稍放心,紧接着感觉有些被扫了面子,心头微怒,正要开口叱骂,只听到张子羽这时候开口说话了。
“你就是张俊的儿子,张良辰?”张良辰一愣:“是我,你这家伙,既然知道本公子的身份,还不乖乖跪下来向本公子行礼磕头。”
闻言,张子羽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古怪笑容,低声喃喃道:“果然是你。”张良辰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看见张子羽脸上浮现的笑容,莫名让他一阵心火大起,直接起身,用手指着张子羽,大声喝骂道:“你这个刁民,竟敢对本公子如此无礼!来人!把他拖出去,给我狠狠的打!”
黄老三闻言,心中大喜不已,看着张子羽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臭小子,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个尿性,连公子爷你也敢得罪,这回不用我多说,你也跑不了了!哼哼!”
这种拖人出去暴揍的事情,自然用不着张良辰身边的贴身侍卫来做,苏州城城守一听到忠武候之子来此,早就把府衙内的官兵统统派了过来任其差遣。
两名士兵,手执军队长枪,来到了张子羽旁边,看上去对这种事情非常的轻车熟路,两人一人一手架住了张子羽的手臂,就要往外面拖,岂知两人一用力,张子羽纹丝不动,,两名士兵对视一眼,架住张子羽的手纷纷用上了力道,谁知这一用力,两人顿时感觉从张子羽身上一股沛不可挡的巨力袭来,登时将两人抛飞了出去,张子羽脚下几步,身形如风,将空中坠落的长枪一把抄在手里,大喝道:“小贼!今日就要了你的命!”足尖一点,长枪一横,笔直的对着张良辰直刺而去。
如此变故,所有围观的人都万万没有想到,皆是刹那间惊得目瞪口呆,个别已经惊呼出声,而张良辰则是万万没想到怎么突然一下就有人要取自己性命了,看着来势汹汹的张子羽,他是吓的魂飞魄散,骄横张狂的样子消失不见,只剩下一脸的惊恐畏缩。
身边的四名护卫皆不是庸手,习武之人的本能让他们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寒光一闪,长刀已然在手,只有一名侍卫,横刀上前阻拦。
毕竟在他们看来,就这么一个看上去和张良成差不多大的少年,又是一身褴褛衣衫,瘦弱不堪的样子,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最多可能有把子力气,和他们这样常年习武之人的差距那是云泥之别,脸上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
横刀上前的这名护卫满脸不屑,甚至只是简单的将刀握在手中,等待着张子羽的到来,然而下一秒,他脸色剧变,眼神里带着不可思议的意味看着那在自己眼中不断放大的枪尖,因为这一枪,居然渐渐附带上了刚猛强劲的气劲,划破空气的呼啸令人心悸。
他匆促之中,手腕一抬,长刀横放胸前以抵挡,岂料张子羽这一枪初始还并未有任何特异之处,到了中途,那真是气势如虹,犹如白虹贯日一般,此刻这一枪当真是狂潮汹涌来袭,狂猛暴烈的气势让他有着无法抗衡的感触,当下心里大喊一声,糟了!
“铛!”“噗!”
振聋发聩的一声金属交接的刺耳声响,张子羽居然一枪将这名侍卫手里的长刀直接贯穿,长驱直入,刚猛凶悍的一枪甚至直接刺穿侍卫的胸口,将其挂在长枪之上,张子羽一声怒吼,长枪一震,直接将这名侍卫甩飞了出去,从他胸口喷射而出的血液,直接洒在了张子羽身上,脸上,顺着他脸的轮廓,缓缓下流,那名侍卫至死,脸上还挂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而张子羽此刻沐浴着鲜血,单手把握长枪,手臂一抬,枪尖对准张良辰,那狰狞的面孔,通红的双眼,一身的凌厉杀气,再加上鲜血的渲染,宛如疯魔!他长啸一声,咆哮道。
“张良辰!今天你就给你老子还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