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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的滚动声悠悠传来,马蹄声凌乱而又不失气势。
天气越往北边越发的寒冷。
自从离开了大熙与天宜交界的客栈,如今已经进入了天宜的国土范围,而南宫影心跟随着马车前行已经有半个月之久了,听说再过十天左右就可以到达天宜的都城了。
寒风呼呼的来,不过虽然马车外寒风猛烈,但马车内还算暖和。南宫影心端坐在窗边,怀里抱着便携式的小暖炉,眼睛漫无目的地四处乱飘。
听闻,那日他们在客栈被袭击,最后是被伪装而来的天宜军队救下的,而等她醒来之时,龙兴云等人因为有急事就早先行一步离开。客栈里只留下一队极其彪悍的天宜军队等候着她。
而后,她就在这群精壮的天宜军队护送中往天宜大帐所在地的都城前行偿。
由于南宫影心的伤势未痊愈,故而护送她的军队也并没有马不停蹄地赶路,以至于路上花的时间相对较久。
龙兴云一行人都不在,而军队中并没有女子,所以照顾她日常的是一个路上雇来的天宜女子。那女子叫阿莲,平日只是负责给她送吃穿的东西而已,虽说没有过多交流,但日常工作也并未有什么不妥,只是那天宜女子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哒哒的马蹄声渐渐停了下来,马车的滚轮也随之缓缓停下。南宫影心听着马车外的声响,知道他们现在已经暂时停下来休息了。
马车的门被突然推开,一阵寒风迎面而来,一个天宜特色服饰的女子提着个食盒钻进了马车。
“南宫姑娘吃饭了。”那个叫阿莲的女子只是瞥了一眼马车里穿着淡绿色衣裙,裹着雪白狼皮的女子,声音压低地传来。
虽然在马车里,但这个马车的空间并不小,里面不仅摆得下一张小桌子,还有暖和的软塌。
食物被阿莲一样一样整齐地摆放在小桌子上,放置食物的整个过程,那个女子没再说过一句话。摆放完毕之后,她也只是微微行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虽然那说起来是行礼,但其实只是形式上的弯了一下腰而已。
从食盒里一一拿出的食物,菜式都是天宜的特色膳食,但南宫影心并不是很习惯。虽说她并不排斥天宜的饮食习惯,但毕竟吃了十几年的大熙食物,那样深入身体里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马车上的女子拿着筷子,看着一桌的菜,却没什么胃口,一脸疑惑地盯着阿莲离去的方向,自语道:“她为什么总是冷冰冰的呀?我哪里得罪她了吗?”
本来只是自言自语,却不料马车外居然有人回应了她的问题。
“你不知道原因?”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那声音粗犷低沉,仿佛带着北方汉子特有的豪迈。
“我又不是阿莲肚子里的蛔虫,我如何知道她心里所想!”那声音非常近,就在窗边传来。南宫影心放下手中的筷子,直接将马车的窗户打开。
而,本来站在窗户外的人仿佛早就料到马车内的南宫影心会推开窗户一般,往后退了一步,恰好没有挡住,故而窗户得以顺利的地一推而开。
不过不推开窗户还好,南宫影心将窗户打开,那人恰好站在窗户面前,看到突然出现的男子样子,南宫影心被吓了一跳。
大家休息的地方恰好在一个山坳处,所以风并不大。
南宫影心推开窗户,看到眼前的人,被吓了一跳,直接跌坐在软垫上。
背着光,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但可以看出那人一身天宜特色衣裳,凌乱头发地随意用粗绳绑起,一脸的胡子粗犷地如他的声音一般,不拘小节的装扮再加上强健的身躯,乍一看让人以为是一只雄壮的棕熊。
南宫影心逆着光看不清那人的样貌,直接被眼前打扮得如此不羁的人吓了一跳;可那人顺着光,看到马车上女子的容貌,也失神一般,微微愣了愣。
“徐……徐紫烟?”陆明看到眼前的女子,眼眸中带着疑惑,嘴里低语着,手里拿着的大刀一个没拿稳直接落到了地上。
大刀落地的清脆声瞬间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到了马车这边。
陆明最先回过神来,朝周围的士兵摇了摇头。
那些人看到马车旁边站着的男子,均微微行礼或者点头示意,便各自收回了视线。
此时的陆明若无其事地弯腰捡起自己的刀,然后带着疑惑地看着眼前出现的女子。
而现在的南宫影心也已经回神,看清了眼前的人并不是什么凶猛的野兽,只是一个装扮非常粗犷的天宜男子。
“你知道阿莲对我冷冰冰的原因?”眼前的男子,她是第一次见。
虽然眼前的男子打扮极其不羁,但护送她的天宜士兵见到眼前的人并没有半丝防范之意,而且微微行礼,可见眼前之人也是天宜军队的人,而且职位在那些人之上。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手中的大刀随意地搭在肩膀上,陆明往前几步,靠在马车边上,低眉看着眼前长得与某人一模一样的女子。
南宫影心听着那人的话,微微蹙眉,认真思考了一下,却依旧没能想明白,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陆明站在马车旁,靠着车厢,随手将头发上插着的枯黄野草拔下,放在嘴里叼着,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因为你姓南宫。”
听着那人的话,南宫影心微微抬眼,对上那人剑眉下的眼眸,嘴角带着一丝苦笑:“原以为只有天宜朝野之人才会恨姓南宫的人,不料连民间也对‘南宫’这个姓氏如此恨之入骨。”
那人虽然一身粗鄙装扮,但剑眉下的眼眸却明亮如星:“两国交战,受伤害最深的历来都是黎明百姓,他们对战争的痛恨往往是不可想象的。朝野之人虽然也痛恨敌国之人,但那是因为权利之争的痛恨,而非失去家园失去亲人的仇恨。而且,或许朝野之中的人其实对南宫这个姓氏并不反感。”
“不反感?”南宫影心有些不明白那人的意思,微微抬眉。
“他们可能只是觉得碍眼而已。”陆明瞥了一眼马车里的南宫影心,耸了耸肩。
淡绿色衣裙的女子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若有所思:“所以说那阿莲是因为我姓‘南宫’,才对我如此冷淡的吗?”
“你认为呢?”面对南宫影心的问话,陆明没有回答,反而反问一句。
“受教了!”南宫影心听着那人的话,若有所思,朝站在面前的男子微微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