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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川迟疑一下,问道:“你也会剑?”
浅唱害怕的跪在地上,双手握着扫帚把惊恐的看着孟长川说:“惊扰到老爷练剑,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平时也会来这边练剑,夫、夫人是允许的。没想到老爷……求老爷开恩,饶过奴婢这回吧!”她啪啪的跪着磕了两个头,然后抬起头恳求的看着孟长川。
孟长川看她如小雀一般惊悚,水盈盈的大眼睛里全是惊恐,跪在那里瑟瑟发抖,心里一动,弯腰扶着她的手臂说:“我也没说罚你,起来吧,你不是说自己会剑术吗,舞一段给我看看。”
浅唱怯生生的看一眼孟长川,站了起来,小声的答了一句:“是。”接着拔出腰间的软剑,在内院里舞起来。
浅唱脚下步伐轻盈灵动,手里的剑招精妙绝伦,一看就不是花拳绣腿,是有些功夫的。孟长川看的心痒,竟生出“我和她谁的剑法更高超”的想法,没忍住拔出剑下场和浅唱对打起来。浅唱见孟长川下场和她对打,一开始有些瑟缩,不敢和孟长川动真功夫。
孟长川看出来了,呵斥一声:“好好比,若是不认真,也可要罚你了!”
浅唱一惊,手里的剑稳下来,和孟长川打的难舍难分。
这时薛嫣被院子里的声音惊醒,披着衣服站到窗口,推开木窗,便看见孟长川和浅唱在院子里你来我往的比剑。她无聊的打了一个呵欠:孟长川的剑法普普通通,内功估计也一样,但一看就知道他基础扎实,日常里肯定十分用功;浅唱学的剑招和心法虽然都是她随便教的,但却是顶级的内功心法和剑招,在她看来浅唱不过是绣花枕头,但是对上孟长川,十个孟长川也不可能是浅唱的对手。
但最后这场比试却是孟长川赢了。
薛嫣看得很清楚,浅唱每到关键时刻便棋差一招,故意卖出一个破绽给孟长川,最终落败于他。
孟长川没想到一个府里的小丫鬟,居然能在剑术上与他打得难舍难分,他不是妒才的人,所以对于一个键鼠□□的女人,他是十分欣赏的,以至于亲切地对着她说:“剑法精妙,但基础不踏实,人也马马虎虎、缺少经验,若是勤加努力,说不定还能略有小成。”
浅唱低着头害羞的说:“老爷教训的是,奴婢一定勤加练习。”
孟长川看她年纪轻轻又漂亮可人,剑术还好,心里起了爱才之心,便对着浅唱说:“你以后跟着我吧,每天早上来陪我练剑。”
浅唱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微微咬着嘴唇,抱着剑羞涩的点头答应。
孟长川看着浅唱精致的小脸,心里一动,捉住她的手臂便要低头亲下去。而被他抓住的浅唱虽然有点惊慌,却并没有躲开,直到浅唱看见孟长川的背后,薛嫣从屋里披着衣服走了出来。她一惊,挣开孟长川的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心惊胆战的看着薛嫣说:“不,夫人,奴婢和老爷不是您看到的那样……”她求救的看向孟长川。
孟长川却毫不在意,没管她,回头看向薛嫣。
披着衣服走出来的薛嫣不咸不淡的对着浅唱说:“行了,别跪着了,去准备早饭吧。”浅唱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孟长川,发现孟长川依旧看也没看她,立刻惊弓之鸟般的跑走了。
薛嫣淡然的对着孟长川说:“浅唱模样是可人,你要收进房吗?”
孟长川大笑一声说:“不过是看她剑术好,想收在身旁当陪练罢了。怎么,你在意吗?”
“说的你好像没故意引诱她似的。还有,轻吟和长歌的剑术比浅唱好多了,你若是真想当一回伯乐,不如找他们。”薛嫣看着他说:“浅唱跟了我两年,虽然有点小心思,但终究无甚大错,你可别欺负了她。若是有心就收进房,只是想玩玩的话还是去青楼好了,别糟蹋良家的姑娘。”
“不糟蹋良家姑娘……”孟长川走过去,捏着她的下巴,邪笑的看着她说:“那糟蹋你?”
薛嫣对他一笑,巧笑嫣然的看着他说:“夫君若是想的话,可以哟。”她的手轻轻地覆在孟长川的胸膛,掌心压在他的胸口上,“就是现在,可是青天白日呢。”
“青天白日又如何?”
“青天白日,可有客人等着咱们一起吃饭呢。”
“那就让他们等着去吧。”孟长川将她拦腰抱起,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大步走进屋子。薛嫣随手把披着的外衣扔掉,孟长川将她扔在床上,压了下去。
两人在屋内翻云覆雨,咿咿呀呀的声音房门根本遮不住,折腾许久,两人才穿好衣服走出来。
一出门,他们就看见在门外站着的浅唱。
她是来叫他们去吃饭的,只不过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进屋,房门紧闭,曼妙诱人的婉转呻.吟让她一听便晓得里面在做什么。她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了,墙角从头听到尾,如今见两人出来,她的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向薛嫣和孟长川,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煞白惨淡。
薛嫣淡淡的对着她说:“去看看客人们都起没起,喊他们吃饭了。”
“是,夫人。”浅唱闻言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孟长川低头对着薛嫣说:“故意让她听的?”
薛嫣不置可否,“你猜呢?”
因为并不是摆宴,所以并没有在院子里吃饭,两个人穿过回廊来到后院的餐厅。他们到的时候客人已经上桌了,看见两个人迟迟才来,李夤是一脸你懂我懂的笑容,赵多喜则是一脸的不悦,缠在孟长川面前,抱怨主人还迟到是什么待客之道?
但话语之间却明里暗里的在指责薛嫣缠着孟长川不放。
就在薛嫣差不多耐心已经完全要告罄的时候,丘林峰终于开口喝住了赵多喜。赵多喜装傻的糊弄过去,众人开始吃饭。
薛嫣饭吃到一半,冷不丁的想起来,孟长川之前走的时候是去考状元的,如今七年过去,虽然回来了,却并未对自己说他现在是不是中榜,又为没为官,便问道:“对了,夫君,你现在是做什么的啊,回乡是常住还是暂留?”
正在和李夤谈论枢密院那群宦官不是的孟长川闻言回头。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薛嫣,故意卖关子的说:“夫人觉得呢?”
“夫君是有大学问的,这一点妾身知道,但若让我来猜,我却猜不来。”她娇滴滴的看一眼孟长川,撒娇说:“夫君又何苦难为妾身?不如直接告诉妾身可好?”
赵多喜“哼”了一声说:“孟兄可是翰林学士承旨。”
“哦。”薛嫣没想到孟长川竟然这么受重视,七年的时间就当了翰林学士承旨。按理说这个职位不应该是德高望重的老者当吗?
孟长川凭借而立的年纪就当了翰林学士承旨,大概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吧。而且这个职位一般都是丞相的预备役,很快就能晋升丞相,而让一个青年人当丞相,估计是皇帝培养的手足,用来牵制朝廷里其他大臣的。而他这个职位也是一个靶子啊,能不能当下去、能当几年,还未知呢。
其他人见薛嫣不多言,只以为妇道人家不懂得翰林学士承旨是一个什么职位,赵多喜的脸上略微露出鄙夷的神色,不过因为刚才被丘林峰警告过,这时便没再多嘴。
薛嫣回过神后忽然想起来,孟长川若是翰林学士承旨的话,必然不会在乡下住,肯定要在帝城居住,那么如今他回来是要接自己去帝城住吗?如果自己跟他走了……我的天啊,那这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岂不是要作废了?!
她的抽水马桶,她的淋浴,她的浴池,她的水利系统啊!
薛嫣吞了一口口水,紧张的看着孟长川说:“所以,你是要带我去帝城吗?”
居然猜中了?倒是有几分机灵。孟长川满意地看她一眼,“猜得不错。不过时间上还来得及,我会带着子扬他们在这边小住几天,游玩数日。”子扬是丘林峰的字。
薛嫣沉默了一下,问道:“你那边有宅子吗?”
“有。”孟长川看了薛嫣一眼:她以为自己没地方住吗?
“可以改水利系统吗?”
“善。”
那搬过去就没什么问题了。薛嫣松一口气的对着孟长川说:“如果我们要搬走,那这边的商铺什么的都要找人管理交接,这几天妾身大概不能陪同夫君,伺候夫君左右了。”
“无碍。”孟长川想了想,“我看长歌挺机灵的,让他给我们跑跑腿儿便可。”
薛嫣一笑,“能被夫君夸奖机灵,长歌一定很高兴。”
想了想,她又说道:“既然是游玩,不如去马场挑几匹骏马,想必骑着它赛跑或者是去后山打猎玩玩也不错。”
“马场?”孟长川惊喜的看着薛嫣,“你竟然还有一个马场?”
薛嫣解释说:“四年前,咱们城外的田家马场经营不善,转手出卖,我就趁机将其买了下来,精心饲养后倒也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每匹马都十分健康健硕。后来我又联系了驿站,签订了长期的买卖合同,又从野外抓回几匹骏马配.种,如今马场里的马个个膘肥体胖、精神抖擞。”
她一脸自得的说:“不是我自夸,说是匹匹都是千里良驹也不为过。夫君若是感兴趣,明个儿就让长歌带着你们去看看,挑几匹好马,咱们带去帝城也不错。”
“大善。”孟长川又豪气的对着其他人说:“若是有合心意的,你们每人也挑一匹,就当是为兄送的好了!”
“那感情可好。”赵多喜高兴地笑了起来,拍着手说:“我一定要挑一个最好看的。”
“恭敬不如从命。”连刘昶和丘林峰都露出喜色。看来男人果然都天生爱马。
后来的几天,薛嫣就真的没出现在孟长川的面前,将除了马场、胭脂铺和成衣铺之外的商铺,全都盘出去换成了现银,准备当做启动资金在帝城做买卖。而胭脂铺和成衣铺则留下,将每月的进账作为维护老宅的资费和仆佣的薪资、生活费等等。
马场她却攥在了自己手里,准备遥控管理——毕竟那可是马啊!
而留在老宅看家的人选……
比起浅唱,薛嫣其实更信任轻吟和长歌,若是让他们守着宅子也更能让她安心。但是若要把浅唱带进帝城,说不定将来她要爬上哪个公子的床,若是好的,能混上一个小妾当当;若是不好,估计就是填井的命。而且她到帝城后,估计也需要长歌和轻吟跑腿。
仔细想想,薛嫣决定把浅唱留下来守家,带着长歌和轻吟去帝城。
这么决定后,她便询问了轻吟和长歌的意见,两个人比起留在家乡都更想去帝城看看。而浅唱得知自己一个人被留下来后,心里知道,肯定是因为之前的事才被薛嫣故意为难。她心里记恨薛嫣,但却不敢表示出来,只能装模作样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说自己要永远当小姐的丫鬟,也想跟着薛嫣去帝城,还说不想自己一个人被留下来。
可惜薛嫣铁了心没同意。
她耐心的劝说浅唱,说自己把胭脂铺和成衣铺留下来了,每月进账的银子都交给她保管,由她自己分配,让她雇上几个丫鬟、婆子守着宅子。又暗示说,等自己走了之后基本就不可能回来了,她可以在宅子里面结婚生子,表面上是管家的职位,其实也和主子差不多了。
浅唱听后,也觉得去帝城伺候人不如留下来,就息了再跟她去帝城的心思,美滋滋的想着以后能在胭脂铺和成衣铺里捞多少油水,又要请几个婆子回来伺候她。
而她的心思,连轻吟都瞧出来了,更何况薛嫣?
但是薛嫣却并不在乎。
另一边,孟长川带着自己的至交好友们去了马场,发现果然如薛嫣所言,每匹马都神采俊逸、个个都膘肥体壮。他们每人都挑了一匹骏马,孟长川更是选了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配一个红樱珞的马鞍,骑上去后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洒脱的帅气。
后来他们骑着马在城内城外闲逛,游览风景的同时,孟长川发现无论是在城内还是城外,都是每走几步,长歌就会一脸自豪的给他们介绍这家商铺是他们家的,那家商铺也是他们家的,几乎看起来有点气派的商铺全都挂着一个“孟”字的牌子。
这让他有点惊奇。
孟长川虽然知道薛嫣有经商的头脑、能挣钱,但没想到薛嫣能做到此等地步,简直像是垄断了整个城的商贸系统。
他忍不住对着长歌问道:“长歌,我不在家的时候,平时你们夫人都做什么?”
长歌沉吟一下,娓娓道来:“夫人平时基本都是在打理生意。闲暇时间,一般会去医馆、商铺下走动,或是去铁铺打铁铸剑,有时候还会去马场巡视、训练烈马。偶尔还会去上山打猎……对了,夫人一年前还带回来一个白色的狐狸,亲手缝了一件狐皮裘的披风,是给老爷您准备的呢,就等着您回来给您。”那狐裘披风做的可漂亮了,看着特别贵气。
“是吗?”孟长川没想到他这个看起来瘦小纤细的夫人,除了打铁还喜欢打猎?他又问道:“那她平时在府里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夫人平时都干啥……呵呵。
长歌头疼了一秒,默默地把薛嫣平时领着他们唱歌跳舞这种玩乐的活动,以及练武打拳这类暴力的活动去掉,只语气谄媚的挑好的说:“夫人在府里的时候,一般都是在书房里设计服装设计图,现在城里贵人们穿的衣服、流行的款式全是咱们夫人设计出来的,咱们府里的成衣铺,现在可是城里炙手可热的最大、最有名的成衣铺呢。”
丘林峰沉思许久,说了一句:“没想到嫂夫人如此多才,不知道嫂夫人出自哪家?”
孟长川沉默了一下,随即一笑说:“哪家?她啊……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女,父母双亡,被她嫂子卖给我冲喜的。”没想到现在似乎变成一个奇女子了。
“什么?!”李夤惊讶的目瞪口呆,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那宝剑若是普通工匠,怎么能造的出来?我还以为嫂夫人至少得和葬剑山庄的人有些关系……”
商铺、铁铺、医馆、马场,还会上山打猎……刘昶也赞叹的说:“嫂夫人这确实,是应了她那句什么都会啊。”
赵多喜有些别扭,但又不禁有点钦佩,嘟囔着说:“嫂夫人到底是怎么会这么多东西的啊,又是怎么建下这么多家业的?若嫂夫人是一个男子,恐怕这让世界上没什么她做不了的事情吧,说不定这时候都和孟兄一样考一个状元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不过丘林峰自己也忍不住说:“但是嫂夫人未过双十吧?小小年纪便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开马场、开商铺,确实是了不起。我也十分好奇,嫂夫人是如何做到的。”
“我亦一样。”孟长川对着长歌说:“不如你便讲讲吧,她是如何做到的。”
长歌迟疑一下,说道:“其实我和轻吟、浅唱,是两年前这屋子建好后才被夫人买下来的,那个时候夫人的商铺和马场已经开起来了。不过我曾听轻吟说过,一开始夫人经商并不顺利,毕竟一个女人在外走动,遇到的阻碍要比男人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