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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胆小鬼的童年往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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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咣当当的关门声响起前,有什么黏黏湿湿的东西抛到了季安的身上,他还是紧紧地闭着眼,直到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走远,才把前面受的疼痛报以龇牙咧嘴。

    季安刚睁开眼,迎入眼帘的是一张既陌生又难忘的脸孔,他不曾问过这人姓甚名谁,却在与这人初遇时一见相杀——是那个死在狼爪下的俘虏。

    马可将军口中所说“上路”原来是把他们全部人都隔离囚禁。

    季安被独立幽禁在一个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型铁皮屋里,这里只有一瓶水﹑一张硬床以及一具死相相当难看的尸体。

    这里甚至没有任何食物。

    季安回想马可将军在众人晕倒时所说的话,多少能明白马可将军的苦心:他日他们从军,少不免要面对各种极端情况:断水断粮﹑与外界失去联系﹑与尸体同眠......

    作为一个优秀的军人,要在任何情况下保持钢铁不屈的意志。

    来到这一关,他们已跨越了对于死亡和杀戮的恐惧,接下来要克服的是无边际的孤独。

    季安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一片死寂中便成为了唯一的声响。

    他打开水瓶,只喝了半口湿了湿嘴巴,便不敢再喝了,毕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在这个鬼地方留多久。

    时间是相对的,孤独会使人度日如年,在沉默中发狂。

    在这样的处境下,季安可以想像其他人也许已经开始对着尸体自言自语了,他又想到那些抱着朋友的尸体的同伴——看来他们的“上路”将和死去的朋友一起度过,真不知该说这是别开生面的仁慈还是另类的残忍。

    仁慈的是,他们不会与自己杀害的人共处暗室,産生冤魂索命的错觉;残忍的是,万一这考验的时间过长,他们不仅经历朋友从生到死,还要亲眼目睹自己的朋友从死而僵到腐化的过程。

    季安比任何人都幸运一点,因为他不是全然的孤独。

    “喂,出来陪我聊聊天吧。”季安对体内的亚述说。

    如同过去的日子一样,亚述依然龟缩在潜意识内,闷声不响。

    季安摇头晃脑地啧啧道:“行,不出来是吧?我待会一头撞铁门上,你可别哭啊......”

    季安还没真的撞上去,怕死又怕痛的胆小鬼亚述已经现身,紧急刹车。

    “我我.....我看见死尸,我害怕啊,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逼出来呢?”亚述委屈道。

    季安听见这话,又故意凑近那具尸体,重重地吸了口气,亚述被那扑鼻而来的腥臭呛得几近要吐了。

    “你看见狼也怕,看见死人又怕,就你这样的,当上无畏派以后还有得你受了。还是让季哥帮你练练胆吧。”季安恶作剧地前后摇动身体,那张死人的脸便在他眼前忽远又忽近的。

    亚述的心就像被季安握在手里坐上过山车一样,一颗心脏跟着时而悬空时而落地。

    亚述被季安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尝试与季安打开话匣子,转移视线:“季哥,你从小胆子就这么大吗?从来没有因为害怕而哭过吗?”

    怕得哭起来?这怎么可能?季安本想这么回应,脑海却闪过了一个往他小跑着的娇小身影——不,他分明也有害怕的时候,当他隐约感到某个人将远他而去时。

    季安不喜欢轻易让别人看透他的内心,所以又摇摇头把纷纭的回忆都压回心底。

    “你呢?天生胆小还是后天营养不足,导致胆子发育不良?”季安这张嘴比吉列剃须刀还锋利,偶然力度没用好,一句话就刮伤了别人的颜面。

    冷不防被刺了一下的亚述没有回话。

    季安深知假如连最后一个聊天对象都失去,这被幽禁的日子怕是更难捱了,只好换一种问法:“总有特别勇敢的时候吧?说说看啊。”

    只有胜利者才不介意分享过去某些不堪的历史,因为他们自知这些过去只会成为“失败乃成功之母”的助证;对于失败者——或者改用一种较厚道的说法,对于未成功者,相信他们会更乐意分享那些了不起的﹑威风八面的故事,毕竟自卑的人一般拥有着较脆弱的自尊心。

    不知道是不是狼族没有高考的缘故,显然亚述并不懂什么叫看题作答,对于季安的问题,他没有简单地截取自己人生中的某个光荣时刻作为回应,而是滔滔不绝地从五岁说到十八岁,一副恨不得让季安替自己写本传记的阵势。

    还好这不是高考,不用限时作答,也不会因为离题而被扣分;加之季安实在闷得发慌,这个长达十三年的故事才能够一气呵成地说完。

    狼族没有正统的中小学,他们对于教育的普遍看法是:只求识字,在识字之外教些什么经学之类的玩意不单不切合实际需要,文人的九曲心肠更会使人失去血性,继而腐蚀青年的勇武风骨。

    因此,亚述和大部分的狼族少年一样,自小上武校,习拳脚刀枪。

    可想之知,不论是孔孟之道还是墨家兼爱之说,通通都不是武校的教授内容。这些在武校长大的孩子并不懂何为恻隐之心。

    于是,完全不符合狼族审美观的亚述,不过因为天生肌肤胜雪,便成为了班上的集体欺负对像。

    所谓的欺负,刚开始只是口头上的挤兑,亚述真正的劫难始于五岁那年。

    那年,班上来了一个插班生,听说插班生因为家里迁户籍的问题延误了就学,因此他比大部分的同学年长两岁。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而言,相差一两年可以造成身高上的极大差异,七岁的插班生放在一群五岁的小毛孩群中简直是鹤立鸡群。

    在很久很久以后,亚述想起这个给予他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的人时,那人的脸孔早已被岁月蒙胧了,唯独留下了极高大的印象。

    说起来,那人本来的目的大概并不出于恶劣的欺凌心理,只是一种对于寻求人类行为心理的痴迷,然而不论动机的优劣,他给予受害者的创伤却比一般的肉体折辱更为可怕。

    这一切的恶梦是从那段实验影片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