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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贺牛州,灵山脚下,雷音寺前。
杨戬觉得伊斯一定是疯了,自己也跟着他疯了,如若不然,自己怎么会带着他来到了这里?
“趁他们还没发现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若要走,我干嘛要来?”
伊斯好笑地摇了摇头,接着便兴味盎然地看向了远处的寺,以及寺内那座高耸的塔。
这里是神佛的地盘,亦是仙逆的绝地。
正如不周山之于他们,东胜神洲、南赡部洲、西贺牛州、北俱芦洲所拱卫的须弥界,同样是神佛的大本营,固若金汤。
而一切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打破的。
“靠,你别以为你是神子他们就不敢动你了,你不知道他们……”
“不知道他们什么?”
看着伊斯这般轻描淡写的模样,杨戬只以为他是无知者无畏,不由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待会儿要是被那些秃驴逮住,可千万别连累我!”
“放心,我说过了,你大可以说是被我胁迫的。”
要说这杨戬当真是胆小如鼠,伊斯在蟠桃宴上好说歹说,才终于哄得他吐露了此地的具体方位。可到了这临门一脚,这家伙居然又缩了。
“你只需带我进去,之后的事,便与你无关了。事成之后,我自会遵守约定,投桃报李,带你去那不周山上一游。”
不知这话对杨戬来说究竟具有怎样的魔力,只见他脸色数变之后,终于狠狠的一点头,说道:“好!妈的,为了今后的性福生活,老子豁出去了!走!”
……
越是靠近雷音寺,伊斯愈发觉得此地的宇宙常数与别处的不同。若换个本土点的说法,那便是此地的大道规则似乎被人为地扭曲了。
伊斯虽然仍然能感觉到四周无处不在的灵能粒子,但原本一直在做着无规则运动的它们,似乎被什么力量压制了活性,微粒的热运动速率明显下降了不止一筹。
“你待会儿别说话,假装是我随从好了。”
杨戬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手心一握,竟全是虚汗。
雷音寺门前并无人看守,二人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直至浮屠塔前,都未有人现身阻止。
杨戬之所以最终敢答应带伊斯来此,未尝不是因为这里表面上的守卫并不如何森严的缘故。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是,近年来,这浮屠塔的看守,还是二郎神的好友……
“雷震子!”
“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原本空无一物的浮屠塔前,突然闪现出一位青面獠牙的鬼怪来。
这鬼怪身长有二丈有余,一根黄金棍被他搭在肩上,不知重量几何,磨得他肩上的铠甲较其他部位竟是黯淡许多。
“呵呵,我这不是给你带蟠桃来了嘛。你要看守这浮屠塔,可是错过了一场好宴啊!”
杨戬背在后头的那只手朝伊斯勾了勾,后者会意,掏出了一包裹的蟠桃,递到了雷震子的手上。
雷震子接过蟠桃,向伊斯随意打量了两眼,对杨戬问道:“这人是谁?”
杨戬心里咯噔一声,嘴上却满嘴跑火车地编道:“嗨,刚调入我麾下的小将,你关心他作甚。来来来,吃桃,吃桃!”
说着,他殷勤地帮雷震子解开了包裹,露出里面水汪汪的六颗蟠桃来。雷震子见了蟠桃,也不去管伊斯了,法棍一隐,空出来的手就往蟠桃抓去。
“还是你小子想着我。怎么有四颗蟠桃,你莫不是省了自己的那份给我?”雷震子边吃便砸吧嘴,半点汁水也不舍得剩下。
这六颗蟠桃自然不是杨戬剩下的,他虽然“消化”得慢,但此等难得之物,吃不了,还不能打包带走吗?哪里会有得剩。是以雷震子手上这几个桃,都是供在伊斯桌案上的那些。
于是,杨戬“大方”承认道:“那是,你也不看看哥哥我是谁。除了我,哪儿还有人记得你在这里苦哈哈地看门啊。”
他后半句说的倒是实情。雷震子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打心眼儿里有些感动。
“得了吧你,呵呵,说吧,今天你来这儿还有什么事?可是有事要找我帮忙?”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杨戬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张开说道:“实际上,我这次来。是想在这儿挑个机灵的妖族做个驾前神兽。
你也知道浮屠塔的情况,但凡能被关在这儿的,可比下界那些歪瓜裂枣强出了百倍千倍不止。”
堂堂二郎显圣真君,玉帝的亲外甥,当然有这资格破格提出一名不慎重要,且已经被“驯化”的畜生装点门面。雷震子不疑有他,手上一晃,一枚通体透明的令牌被他握在了手上。
捏着令牌,雷震子朝浮屠塔最高的那层点了点,说道:“老规矩,别过线,其它的都好商量。”
杨戬装作毫不在意地从雷震子手上抽过令牌,道:“呵呵,你还不放心我吗?”
令牌到手,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杨戬绕过他,正要向浮屠塔第一层走去,却猛然间听到身后的雷震子突然厉喝道:“等一下!”
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儿?
被他发现了?
完了完了完了,我要怎么办?跑路吗?
一瞬间,杨戬心中闪过了无数个不好的念头,当雷震子一掌拍到他肩上的时候,更是明显吓了一哆嗦。
“你什么了?”雷震子奇怪地问道。
“啊?额,额,我……”
杨戬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所幸后者并没有让他等太久,便自行告知了他之所以让两人等等的缘由。
“拿着!”
又一块透明的令牌出现在雷震子的手上,他单手一抛,那令牌飞着转着就落入了伊斯的手中。
“差点儿忘了,你这次还多了一个人呢,只有一块令牌怎么行。杨戬,让你的跟班儿机灵点儿,手里那块令牌可千万给我拿严实咯,要是中途丢了,哼哼,别怪我没提醒你,就是我,也没法儿把你从那塔里给捞出来!”
摩挲着手里那通体冰凉的令牌,伊斯点了点头,接着,便跟着杨戬走进了身后那座高耸入云的浮屠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