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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睿一脸疑惑:“宝宝在干什么?”
安然躲在桌子底下不敢出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圆圆,她怎么了?”展睿抬眼问我,“怎么突然钻起桌子来了?”
“尿裤子了呗!”我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家伙有时候玩嗨了,会想不起来上厕所,经常就地解决。
展睿绷不住笑了,看了一眼凳子,撇着嘴对安然说:“都是大姑娘了,还尿裤子呢!羞羞脸!”
“她为了见你,特意换了最喜欢的小裙子。”我优哉游哉地喝着茶水,漫不经心地说,“方安然,你答应过不尿床的,这还没睡呢,你就尿裤子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晚上会不尿床?”
安然弱弱的声音从桌子底下传来:“妈妈!我错了!我现在尿了,晚上肯定不尿了!我保证!”
展睿笑得直抽抽,眼泪都快出来了,硬是把安然从桌子底下拖出来,板着一张严肃脸问:“那么,现在该怎么办?你的裙子……”他指了指安然的裙子,眼里的笑意特别宠溺。
安然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我……我也不知道。”
我叹口气,无奈地对展睿说:“只能赶紧走了,总不能让她光着屁股逛商场玩游戏吧?”
展睿哈哈大笑,捏了捏安然的鼻子,我从包里翻出一片纸尿裤,对安然说:“走吧,妈妈帮你换一下。”
安然扭捏着爬下椅子,红着脸跟着我往卫生间走。我把她的小裙子扒下来,丢进垃圾桶里,给她擦洗一下,穿上纸尿裤,然后斜楞着眼睛飞给她一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嘲笑:“方安然,你自己说说,你这是第几次尿裤子了?你都三岁零八个月了啊!不是一岁的小宝宝了!”
安然光着上半身和两条腿,就包了个纸尿裤,小家伙也知道不好意思,小脑袋直往我怀里钻,羞羞答答地撒娇:“妈妈别说了!宝宝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我不轻不重地“呸”了一口,拿起手机对着垃圾桶拍了一张照:“喏,给你拍照留念,等你十八岁的时候,让你好好回味一下小时候的光荣事迹!”
安然不依地在我怀里直扭,一口一个“好妈妈”地讨好我。我抱起安然,正打算出去,舒梦进来了。
我以为她是来上厕所的,淡淡地点了点头,抱着安然就要走,舒梦突然问我:“你家宝宝叫安然?”
我点点头,淡淡一笑。
舒梦怔了怔,笑了笑:“好巧,我儿子叫肃然,女儿叫悠然。”
“是挺巧的。”我干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正打算走,舒梦又问,“你姓方?”
我淡笑着打断舒梦的问话:“抱歉,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得走了。”
“你是亦恒一直在等的人吗?”舒梦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尾音上扬,似乎有些急。
我的脚步下意识一顿,没回头:“不是,我只是秦亦安的好闺蜜而已。”
“这样啊!”舒梦的语气似乎有些失望。
“秦亦恒跟秦亦安关系挺紧张的,所以……”我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带着几分误导,含含糊糊地说,“你懂/得。”然后就抱着安然离开。
这个女人,我对她不好奇,也不希望她对我好奇。我只想悄无声息地生活,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你认识那个亦恒很喜欢的女孩子吗?如果你见到她,请你告诉她,亦恒一直在等她!”
我都已经走出卫生间了,舒梦的声音还是远远地追了上来。
我抱着孩子快步离开,回到卡座上。展睿一看见我们就乐了,刮着安然的鼻子取笑:“哟!大家快来看呀!咱们的小公主光屁屁了呢!”
安然闷着头钻进展睿怀里,不依地撒娇:“爸爸坏!爸爸取笑宝宝!”
展睿被她可爱的模样逗得乐不可支,双手抱着安然,将她整个儿搂在胸前,一手托着臀部,一手护住后背,这样一来,安然光溜/溜肉乎乎的小身子倒也不那么显眼了。
展睿站起身,对我说:“走吧!小家伙害羞了,咱们赶紧回去吧,要不一会儿该哭鼻子了。”
我跟着站起身,抿着嘴直笑,瞪了安然一眼:“她那么厚的脸皮,也就你笑话她,她才会不好意思。”
我一站起来,那边桌上的秦亦恒也站起来了,但那叫悠然的女宝仰着脸叫了一声“爸爸”,他低头看了看两个孩子,又坐下了。
我们径直离开饺子馆,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展睿开车把我们送回酒店,想要在我们隔壁开/房间,但我们那一层所有的房间都住满了,展睿皱了皱眉,想住相邻的楼层,不料,前台小妹居然告诉我们,整座酒店所有的房间全部客满。
“大概是快开学了,带着孩子来旅游的家长比较多吧!”我不以为意,对展睿说,“既然没有房间,你就回去吧!刚好展芸找你好像有什么事情的样子,你回去看看也好。”
没等展睿开口,安然就不乐意了,搂着展睿的脖子叫着要爸爸抱抱睡。展睿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没事,这家酒店住满了,换一家就行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在我们隔壁住着就好。”
“我倒是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怕你应付不来,这家伙睡相差,满床打滚,还尿床,事儿多得不行。”
展睿怜爱地捏了捏安然的小脸蛋:“小孩子嘛!不都这样?没事的,我能照顾好,现在安然已经会说话了,有什么需要,她可以说出来,渴了饿了,一句话的事情。”
“也好,既然她那么喜欢你,那就让她开心一下吧!”
我打了个电话给安安,想告诉她我和宝宝今晚不回来了,不料,我还没开口,安安就告诉我,她今晚要嗨个通宵,不回来了,听声音喝得不少,起码有七分醉了。我不放心,问了地址,她跟我说,她在一家叫做“四月天”的很有情调的酒吧,玩得特别开心。
挂了电话,我连忙拉着展睿去找酒店,琢磨着等他们安置好,我就去看看安安,那货酒品不太好,可别喝多了出什么乱子。
没想到,附近的三家大酒店都问过了,居然全部客满,展睿有些烦了,对我说:“算了,不找了,去我家住吧!”
“好耶!去爸爸家咯!”安然欢呼一声,在展睿怀里直扭。
我拒绝的话顿时憋在了嗓子眼里,一想到安安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找酒店又不顺利,想了想,答应了。
“那好吧,你带宝宝走吧!我得去找安安,那货去酒吧玩疯了,我怕她出事,得把她带回来。”
“你还跟安安在一起呢?”展睿皱眉,明显不悦,“一直没看见她,我以为你现在已经不跟她搅和了呢!”
“先别说这个了,我得赶紧去找她。”我挺急的,酒吧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安安又喝多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哪间酒吧?我送你过去。”展睿二话不说,一手抱着安安,一手拉着我的胳膊,直接带我上车。
“四月天。”
我也不知道这个四月天是什么地方,但安安说很有情调,一般在很有情调的地方,发生一些旖旎的事情的可能性会高很多,或好或坏,谁也说不准。
车子很快停在“四月天”门前,我下了车,展睿原本想跟着来,但我怕安安一看见展睿,又会闹腾,于是把他拦下来了。
“安安喝多了,你还是别跟她碰面了,你先把宝宝带走吧!她睡前要喝/奶,没有奶粉,给包纯牛奶就行,记得让她先上个厕所再睡,如果夜里你起夜,一定要记得把她叫起来尿尿,要不她一准儿尿床。她的衣服就先别穿了,明天送过来我再给她穿。”
我不放心地交代,第一次让安然彻底脱离我和安安,我还真挺不放心的。
展睿等我唠叨完,才笑着说:“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不就是带娃睡觉么?大不了我做好一夜不睡的准备,这总成了吧?”
我犹豫了片刻,缓声说:“那个……展芸……帮我向她说声对不起。”
三年半前,展芸就口口声声要我离展睿远点,还说我弄个奶娃娃过去,严重影响了展睿的工作;今天又因为我们的出现,展睿冷淡地拒绝了跟展芸商议事情,我想,展芸一定气死了。
展睿眯了眯眼睛,声音微微一冷:“你放心,宝宝在我这里绝对安全!”
知道展睿领会了我的暗示,我也就放心了,看着他带着宝宝开车离开,我才深吸一口气,撑出一副捉女干的强大气场走进酒吧。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音乐声震耳欲聋,舞池里人影攒动。
这就是安安说的很有情调?我等会儿得好好问问她,这特么到底哪儿有情调了!
这会儿也就十点钟,夜生活才刚刚开了个头,酒吧里的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不要命地扭动,不要命地吼叫,偶尔有那么几个寂寥的背影,坐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地灌,好像浑身上下都是愁,需要把自己浸在酒缸里似的。
在这么多人里面找安安,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拿出手机给安安打电话,号码刚拨出去,我就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声“蠢货”。
这样喧哗的地方,安安怎么可能接得到电话!
不料,也就十来秒钟的功夫,电话居然通了,我堵住一边的耳朵,问道:“安安,你在哪儿?”
“酒吧啊!好好玩啊!”安安笑得跟个神经病似的。
“我也在酒吧,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三楼休息区。”
我立刻挂断电话,径直往三楼跑。到了三楼一看,安安正靠坐在墙根上抽烟,脚边丢了一地烟屁股。
我顿时傻眼了,呆滞了足有一分钟,才大步流星地窜过去,一把夺过安安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冷着脸斥责:“你怎么抽烟了?”
安安摇晃着脑袋,很费劲地把目光移到我脸上,定定地看了半天,突然“哇”的一声哭了。
我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看她蓬头散发,衣衫凌乱的样子,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她该不会是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