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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一问,老妈有些疑惑。
早晨起床的时候,田甜刚刚给我说起想过什么二人世界,和我老妈一起住有些不太方便,这才吃过一个早饭的功夫,老妈就提出要搬出去住。
我的第一反应当然是,田甜一定给老妈提及过什么。
不过看着老妈疑惑不解地眼神,我又开始有些不太确定。
老妈迟疑着问:“是不是田甜也提出让我搬出去住了?”
我连忙摇头,说:“没有,没有,是你自己太多心了。不过,你怎么突然有这个想玩搬出去住的想法?”
老妈叹了一口气说:“我总觉得在你和田甜跟前碍手碍脚,要不是我留白雪春节期间在这住下,昨天晚上也不至于田甜这么生气。”
“妈,白雪的事情,我已经给田甜解释清楚了,你用太在意。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哪有什么不磕磕绊绊的。”我安慰说。
老妈轻笑一声,说:“军啊,我这个想法其实已经想了好久了,我也觉得是时候自己搬出去住了。你和田甜两个年轻人在一起,亲亲我我打打闹闹,我一个老婆子,一直在你们周围,多少有点不方便。虽然我还是觉得你们还没有结婚就住在一起不合适,也可能我是一个老古董了,不理解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搬出去住也好。”
从老妈的口吻中我听的出来,这个想法,她应该是真的考虑了很久了,所以我沉默半晌之后,才回答说:“我想想。”
老妈笑着点点头,说:“不用想了,就这么决定了,我现在手脚还算利索,能照顾自己,我搬出去,你和田甜时不时来看望我一下就行,或者我来看看你们,帮你们收拾收拾屋子,几天不见,也显得亲热。”
我听着心里一阵犯酸,于是佯装看了看时间,说:“妈,我上班要迟到了,这个事情等我回来咱们再商量吧,”
说着,我不等老妈回答,就匆匆出了家门。
下楼的时候,我心里难受的要命。
以前老妈也曾说过,等我成家之后要分开住,等我有了孩子,她可以帮忙照顾着,又不会因为生活中的各种琐事闹脾气,又会显得一家人很亲热。但是那个时候老爸还活着啊,现在她一人,我真的不忍心让她独居。
下楼,上了车,在车上一直等我的田甜,有些疑惑地问道:“上楼拿个东西怎么那么慢啊?”
我艰难地挤出一个笑,说:“没事。”
田甜见我又有事情瞒着她,于是把双臂抱在胸前,又开始生气地对着说:“姜军,你昨天怎么给我保证的,说不会有事情瞒着我呢。”
我面露难色的对着田甜叹口气,说:“刚刚我妈妈找我说了会儿话。”
“什么话?”田甜问。
“我妈想搬出去住,说是她在我们跟前碍手碍脚。”我回答说。
我话音一落,田甜的脸色也变得特别难看,问道:“阿姨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我回头眼色复杂的看了田甜一眼,叹口气,没有说什么,既然田甜这么问,想必,也应该不是她给我妈妈说过什么。
我沉默不语的开着车,一路上不说一句话,田甜也变得沉默起来。
气氛有些诡异。
我在心里一直想,是要继续跟老妈住在一起,还是我和田甜搬出去住,亦或是老妈搬出去,真的好难抉择。
半路上,我们在一个红绿灯的十字路口,突然看到了白雪的身影。
寒风瑟瑟,白雪一身白色的羽绒服,脖子里系着一条红围巾,拿着一张张宣传页,挨个敲过路的了车辆的玻璃,等对方发打开车窗的时候,再把宣传页塞进去,不过绝大多数的车辆始终闭塞着车窗,并没有给白雪机会,不知道是为了隔绝这个寒冷的冬天,还是为了隔绝白雪在马路中央发宣传页的行径。
我和田甜都注意到她了。相互对视了一眼,我们两个眼里的情绪都很复杂。
尽管有再多的车辆没有给白雪机会,但是白雪脸上的表情都始终微笑着面对。
回头之间,白雪也看到了我开的这一辆车,她认识这一辆车,这一辆车还是当初我和白雪离婚的时候,白雪留给我的。
当然,白雪也看到了车里的田甜和我。所以,脸上的笑容有一点僵硬。
我想要逃离掉这个十字路口,但是现在前有红灯,后有车辆,我只能原地等待。白雪盯着我和田甜有两秒钟,片刻之后,又带着一脸的笑朝我和田甜这一辆车走了过来。
我心里顿时又是猛然一揪,本以为白雪见到我们之后,会有所回避,没想到她真朝我们走了过来了。
白雪走到我们的车身边,弓着腰敲了敲我们的车窗。
田甜回头看了我一眼,默默的把车窗打开。
白雪伸手递过来一张宣传页,笑道:“商场新年的大酬宾,看看吧,很多优惠呢。”
田甜怔怔地接过宣传页,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问:“白雪姐,你怎么大冷天的干这个工作啊。”
白雪轻轻笑了笑,很阳光的那种笑,看不出任何破绽,说道:“要吃饭啊,我今天发一上午,这一天的饭钱都有着落了。”
白雪的话,像是刀子一样,捅进我的心里,那种说不出来的难受,让我难以下咽,她为什么不骂我两句,骂我无情无义,然后把手里的一沓宣传页甩到我的脸上。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点儿。
可是,白雪没有这样做。她脸上洋溢的笑,就像是这寒冬里的暖阳,干净的很。
田甜又接着问:“那你为什么不找一个正式一点的工作?”
白雪拢了拢头发,微笑着叹了一口气,说:“我一个吸过毒的女人,又有哪一个公司敢要我啊。”
说完,我又是心里一阵剧痛,连和白雪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白雪说完,后面的车辆已经开始摁起了喇叭,白雪对着我们笑了笑,说道:“绿灯亮了,赶紧走吧。”说着对我们摆了摆手。
我咽了一口唾沫,目视着前方,眼睛有些花,从后视镜中看着白雪就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我们离开,两边在的车流在她的身边一闪而过,她始终没有挪动半分脚步。
刚刚过了一个十字路口,田甜突然开口说:“停车。”
我顿时一惊,看着田甜反问道:“停车干嘛?”
“停车。”田甜又不容置喙地说了一遍。
我把车子缓缓的停在了路边,田甜下车,趴在车窗跟前,说我说:“替我请个假,我今天有事。”
“你干嘛?”我问道。
但是田甜没有回答我,而是转身又朝刚刚路过的那个遇到白雪的十字路口走去,我跟着下车,见田甜踏着坚定的步伐走向白雪,我吃惊不已,真的不知道,田甜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远远的看到田甜把走到十字路口,对着白雪招了招手,白雪有些迟疑。
我更是惊愕。
我拿着手机,给田甜拨了一个电话,但是田甜掏出手机见到是我的电话之后,直接就给挂断了。
我叹了一口气,坐回车里,一直死死地盯着后视镜,却看到田甜把白雪拉到十字路口的一角,两个人都面带微笑地说着什么。
我无奈的直摇头,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很复杂的感觉。田甜和白雪相谈甚欢的模样,让我觉得,也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坏人了。
我真的想不明白,田甜意欲何为。
准备就停在路边一直等着田甜和白雪聊完,但是却突然接到磊子的电话,说是一个公司来谈合作,红姐又不在,让我马上过去。
我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后视镜,田甜还在和白雪聊些什么。
于是只能咬咬牙,快速的开着车离开,直奔公司。
到公司之后,磊子在楼下接我,一脸的不自然,看样子有很着急。
我先开口问:“红姐呢?”
“红姐陪着董浩,一起给苗苗到医院打防疫针去了。”磊子回答说。
我微微点点头,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看来红姐和董浩的事情,是迟早要成的。于是跟着又问:“是哪个公司来谈合作的?”
“你认识。”磊子面露难色。
我顿时眉头一皱,“我认识?”
“你上去就知道了。”磊子指了指楼上。
等我进公司里之后,却见到公司大厅的招待区,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刘大鹏。
“这就是要谈合作的人?”我站在门口转头问磊子。